翻页   夜间
生生世世小说网 > 商贾人生 > 第三章 危机重重

    记住本站地址:【生生世世小说】 https://www.3344book.cc/最新VIP章节免费阅读!

    大理城,麟德初年曾置姚州都督府;开元末,蒙诏皮罗阁建都于此,为南诏国,治太和城;至阁罗凤,号大蒙国,异牟寻改大礼国;至五代晋时,由段思平得之,更号为大理国。

    又过了三百多年,大理国传于元宪宗年间,方才在元人战马的铁蹄之下去国号归一统。大理城作为数代番国都城,其繁华之态,找遍云南境内也惟有首府昆明方能比拟。

    因为比邻洱海,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是以云南境内的商人有近半数是长驻于此,而柳氏兄弟的兴盛和也是将总店安在了此地。

    短短数年的时间,定便让大理城内的众多商家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都愿意与这个正当壮年的柳老板合作。而定也完全融入了这个原本陌生的环境,在这里经营买卖的商人大都是离乡背井远道而来。

    大伙也十分清楚,各人之所以不远千里来到这偏远之地,图的不外乎个钱字,明买明卖也没有那么些令人揣摩不透的弯弯绕。比如说在内地,就算你出的银比别人多,有时也不一定能拿到货,费了老劲一打听,原来人家是乡亲族人,为了压制外人宁可少赚些银,遇上这种事也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

    可在这里则不然,因为很少有那种举家全族迁徙而来的情形,所以那种地域观念也远没有土时那么强烈,彼此间都是由不认识慢慢演化为熟悉。

    这种简单直白的人际关系让定感到分外轻松,处理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几年来在大理城内的声誉也是与日俱增。

    这一日,定应一丁姓老板邀请过府一叙,这丁老板可是大理城里有数的大老板之一,与兴盛和的往来也十分密切。定不好怠慢,算准时辰去到了他府上。

    刚迈进客厅,定便见着屋里或坐或站已有三四个人,皆是大理城里出类拔萃的商贾,定对他们也是熟悉的很。

    几人围在一处,手上都拿着各式小玩意,一边比对一边在讨论着:“我看这件好,你们瞧这件青铜手工多精细呀!”

    “咳,又不是自用的酒杯茶壶,光是精细顶个什么用。大伙想想,越是精细越是说明年代不久,这种玩意没什么收藏的价值。”

    “嗯,赵老兄此话言之有理,我常听人说,古物古玩讲究的就是一个‘古’字,若是运气好,让你弄到一块秦砖汉瓦,保管能大发一笔。”

    “是极,是极。”旁人无不点头称道。

    定不觉哑然一笑,若真是这样,万里长城岂不是早已被人搬空了,如何还能抵御鞑虏,保我边疆?大理的商人大多是白手起家,没有家族的牵累因而无所羁绊,也正是因为没有数代人的沉淀,多数对古玩一道也是所知寥寥。

    透过缝隙处,定见到在他们间,字画呀、玉石呀、古玩呀琳琅满目摆满了一桌。而丁老板这时也发现了他,赶忙招呼他道:“柳老弟,总算是把你给等来了,快些过来,老哥我一有好事,头一个就想起了你。”

    “丁老哥的恩情,小弟自是感激涕零,这次又有什么好关照呀?”

    “若是等闲之事,怎好意思叫你特意跑来一趟,正事我们等会儿再谈,你先来瞧瞧这一桌的奇珍古玩,有瞧上眼的随便拿。”

    “是呀!是呀!柳老板,大伙方才还说到了你,今日我们丁老板是撞上大运了,让大伙都来高兴高兴,你也来沾沾喜气。”

    “恭喜,恭喜。”这丁某人平素大小帐目都要算的清楚明白,人送外号丁算盘,今日怎的会如此大方?

    定饶有兴趣的问道:“究竟是何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座上那些早一步到来的宾客也与定一样,有着相同的疑问,也纷纷催促问道:“是呀!老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你说人不齐不肯言明,这会儿柳老板也来了,应该讲了吧!”

    “好吧!在座都不是外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不要在外面给我传播为好。”

    “那是自然。”

    在众人三言两语的保证下,丁某人也就将实情和盘托出。

    原来是一位落难公因为家族剧变,离乡背井逃来大理,正巧住进了丁老板名下的客栈,虽是落难可大手大脚的习气未曾更改,不长的日就将身上的银两耗费殆尽,还欠下不少的房钱。

    买卖人只认银不认人,更何况落难公本身和他们又没什么交情,自然就不依了。那公听说还是位知府的独,从小锦衣玉食被人伺候惯了的,未曾受过丝毫委屈。怎料一朝其父塌台,不得不流落他乡,身边就只剩下一个老管家,万没想到竟会遭受如此羞辱。

    无奈之下,惟有翻出自己逃难时随身携带的几箱家传之物,打算变卖来应急。客栈的伙计对主仆俩早就留下心,一得知这消息,赶忙回来报告东家。

    丁某人虽然不能分辨古物的价值,却也知道弄好了这些玩意可以值大价钱,而且这些落难的官宦弟生长在高宅内院,平日里接触的除了丫头小厮就是狐朋狗友,谈起价钱来还不是任由自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再加上主仆俩拖欠的那笔不菲房钱,他更是有恃无恐。原来一切也如他所料的那样,三两句话就让那白姓公败阵下来,怎料公身边那位忠实的老管家却是不肯,非要将东西拿到别处出售,转头再回来清算房钱。

    丁某人怎能让到手的肥鸭溜走,一面威吓他们,房钱未清不能擅自离开;一面又暗示那白公,人心隔肚皮,在失势的时候,就是再亲近的人也有可能出卖自己,除了手的银,谁也不可靠,吓的那白公连对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也不敢尽信。

    白管家是又气又恨,可又对此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丁老板用五千两银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买走了。

    当然,从丁某人嘴里说出来的,自然是一个豪门败家死活非要将东西卖给他,自己经过了几次推搪仍是逃不脱,原只当是救助危难,没想到竟收获一笔意外之财。

    旁人还不停赞他是好心有好报,惹的他开怀大乐,定则不然,短暂的恭贺之后,便静下心观察桌上这些个古物。

    虽然许久不曾触及这些古玩字画,不过某些技艺一旦掌握便会伴随人一生,不用多大的工夫,定便认出这制作粗糙的仿制品。

    定不得不打断众人之愉悦:“丁老哥,这主仆二人是否已经走远?”

    “还在客栈里,他们手上还有几件东西,可都不是什么珍品,摆在家里都嫌碍眼,我如何会瞧上眼?主仆俩正想方设法的找寻买家呢!”

    “丁老兄,你若是信的过柳某,就赶紧使人将那二人逮住,迟则恐怕后悔莫及。”

    屋内众人一下尚未能领会其意思,不由得奇道:“柳老板,何事值得如此惊慌?”

    “这桌上的古玩没一件是真的。”

    “怎么会?柳老板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风趣了?”丁某人压根不信,余人也跟着嬉笑起来,纷纷以为是定在活跃气氛。

    “柳某此言千真万确,不曾有半点玩笑。”

    丁老板拿起只铜镜,道:“那白公说这可是当年唐朝宫廷流传出来的宝贝,若是带到土,少说也值个一百两银。”

    定不觉一笑,道:“唐朝铜镜不论铸造质地,还是工匠雕刻的技艺都是历代最好的,其的四神十二生肖镜、瑞兽镜、瑞兽葡萄镜、花鸟镜、瑞花镜、神仙人物镜都是古镜的翘首。如果是真品的话,别说是卖一百两,就是三百五百两也有可能。可这种有柄之镜多是元朝之后方才兴起,其图案、纹饰绝少创新,纹饰简略粗糙,其铸造年代绝不出元朝之前。”

    先别管定所说的真实性,光是如此话里的那些专深的辞藻,就把旁人给镇住了。

    丁某人赶紧拿了幅字画出来,道:“白公说,这幅画是出自当代名家谢时臣的手笔,若是能拿到江南一带,保管值上三百两银。”

    连思忠的名头都给搬出来骗人了,看来这几年里他声名更胜。定道:“不瞒诸位,小弟在家乡时曾与时臣有过些交往,对他的画也粗略有些认识。这幅画落款署的虽是思忠的名头,可笔墨尚且不流畅,画风更是与吴门一派南辕北辙,实在是不值一。”

    丁某人的额头上开始露出点点汗渍,一面招呼下人赶紧将那主仆二人监控起来,一面又从内院搬出两件盒,毫不怜惜的将里面的物件从华丽的锦盒掀了出来,道:“快来瞧瞧,这两件如何?”

    光是从丁老板那凝重的神情,定便知道这两件物件定是花了他不少的银,是以下的眼力也比起前面那些粗糙的玩意要多上许多。

    许久之后,定告知道:“这尊铜佛像倒是元朝之物,在市面上应该能卖个十五两银。”

    “什么?”丁某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话,辩道:“可姓白的说这是什么北齐的佛像,离咱们有上千年之远,还是北齐的皇帝老儿所供奉的。”

    “北齐佛像,兄弟我也是见过几尊,其技艺实实要比这尊元朝之物精细许多。”

    在元朝一百年短暂的历史里,混乱占去了泰半,不论是无节制的战争,还是色目人对其他民族无休止的压榨,又或是那些马背上的异族王公任意施为,致使政纪废弛至极。

    威武蛮横的大元朝使得无数精湛的工艺大面积倒退,那些草原宠儿原本便对这些汉族明不屑一顾,如何叫他们懂得欣赏,又从何谈起加以保护。虽然有几位君主在某些方面依旧借鉴汉制,不过也只能是非驴非马的四不像。

    另一件东西更是离谱,一只破破烂烂的瓷碗楞说是苏东坡当年落难儋州时的旧物,经定验看,不过是最普通的大海碗,制作年限不出二十年,就是新碗也用不了几铜钱,这个破碗竟让丁某人花了一千五百两银,也真是让旁人忍俊不已。

    仆人来报,那一双骗早已是逃之夭夭,这下可将丁某人气的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自家的仆人废物无用。旁人虽极力劝说他消财免灾,可这种事放在谁身上,激动的心情一时也是难以平复。

    再说谁又能知道,这些规劝的言语又有多少是真心安慰他,多少是幸灾乐祸的呢?世上最险的莫过人心。

    “这点小钱我丁某人还不放在眼里,随它去吧!”丁某人虽是肉痛不已,可当着这么些个外人的面不好显得过多悲痛,没过一会儿便自己变了腔调:“正事要紧,我将诸位请来乃是有大事相商。”

    “丁老板果然是有气量。”

    “那是自然,以丁老板的身家,又怎会将这区区数目放在眼里?”

    用的着这些人聚集一堂,必定不是什么一般无二的买卖,定好奇的道:“究竟是何事?还请丁老兄早些解开谜团,不要让我等再枉费思量了。”

    “是呀是呀!柳老板正是说了大伙的想法,丁老板你就别再卖关了。”

    丁某人呵呵一乐,道:“自然是不会让诸位白等,说起来我这个点还亏得柳老弟的启发。”

    “我?”

    “没错,就是你。”在定诧异的表情,丁老板道出了这里面的玄机。

    原来起因正是因为定与连城土司鲁智合作之后,兴盛和的业绩节节攀升,也让丁老板瞧出了里面的商机。

    在座几位都是这大理有数的茶商,依据各自经营的范畴不同,也有不小的区别。兴盛和虽说是声势不俗,但终因起步较晚,在许多领域尚不能与他们竞争,只能拾人牙慧又或是好像那陈年普洱茶似的另辟蹊径,真正大宗的茶买卖仍旧是牢牢掌控在他们手,严格论起来,定尚未能真正与他们并肩而坐。

    丁老板的意思不外乎“结盟”二字,改变他们以往分散经营的状况,将几家茶庄联合起来,共同应对异族的强权以及同行的打压,而结盟以后各家出售的份额也由几家共同商定,以保不会因为暗较劲,以至使他人获益。

    换句话说就彷?吠晾锏纳袒崴频模??先ニ涫腔セ莼ダ??翟蛉跃墒撬?氖盗Υ螅??党隼吹幕岸ビ茫?∏≈圃剂撕孟穸ㄋ?钦庋?仙?仆费该偷男滦松袒АH欢?孕耸⒑脱巯碌氖盗Γ?诖罄淼闹谕?卸ザ嗨愀龅绕?希?疽患褐?τ秩绾文芏返墓?饷葱└?畹俟痰拇罄习遄榻ㄆ鹄吹牧?耍?绞焙蚩峙铝?踉匆不岜蝗似?稀

    丁某人踌躇满志地将心那谋划已久的计划全盘托出,如何控制好普洱县每年产茶的数量,运输的时候通通打上联盟的字号,各处关卡也统一打点,这样又省去了每家每年多出的冤枉银。

    讲到货物出手的时候,则着重提到了定,讲是如何运用他在各处良好的人脉,为联盟在当地开拓市场,甚至拉拢当地势力作为合伙人,就有如那鲁智一般。

    定料想之所以会将自己算做一户,必然也是因为此一项。他们兄弟俩这些年起早贪黑,里里外外的忙碌,道定甚至是冒着风险整年在外漂泊,赚下的银虽不少,可更多的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人际关系。

    有时候就算明知道某一笔买卖会赔本,也会笑着咬牙做下来,图的不就是将来吗?眼下好不容易就要大鹏展翅,这丁老板则要来坐享其成,叫定如何能心甘情愿?

    好在这件事事关重大,在场数人无不得为自家的利益作想,都要谨慎对待,是以并未立时拍板,而是纷纷表示回家与铺里的人商量之后才能回话。

    丁某人也知道此事关系到日后整个大理城茶商界的兴衰,不容半点马虎,是故也不曾留难,在极力向大家列数了结盟后的几大好处后,又聊了点旁的闲事。

    定从丁府出来,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老话,席无好席,宴无好宴,当真是来者不善呀!看来回去之后还得跟老齐妥善谋划一番。

    虽然经营的范畴不一,然而兴盛和大半都是遵照源生当的模式,着意于在铺内部提拔各级管事,那齐大叔原本不过是个驾车的马夫,可这几年里一直伴随着柳家兄弟开创基业,已经成为了兴盛和不可或缺的人物。

    从丁府出来后,定遇上了前来寻他的小厮,神色慌张的将定拉到一旁,絮絮叨叨说了老半天。听完之后,定便直奔齐大叔的小院,恰好这两天齐大叔身体有恙,虽然他自己老说是无妨,可定硬逼着他回家调养。

    齐家的院落就安在四方街的左右,与商号不过一街之隔,院内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正房对面是一面墙壁,正是当地白族人典型所谓“三房一照壁”的布局。

    齐大叔呆坐在院内,望着门楼处飞檐翘角,斗拱彩画,门窗、照壁都采用了剑川木雕以及大理石做成的彩绘和水墨画装饰,让人远远看上去便感觉工艺精致,清新典雅,又一次不自禁的乐了起来。

    若是在以前,齐大叔一辈也不敢奢望自己能拥有如此华丽的宅,可现今则都已成为了现实。

    早几年,他跟随柳氏兄弟同吃同住不分彼此,自从兴盛和发迹之后,定将齐家老小都接到大理好生安顿,还将他的两个大小安排进了商号。跟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相比,齐家简直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大叔经常向家里人提起,柳氏兄弟对他们一家的恩情,他们这辈也还不完,日后惟有尽心竭力替兄弟俩卖命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

    定进门后,便与齐大叔进了房里,还吩咐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搅,一直谈了一个多时辰才推门而出。

    出来后,定依旧是谈笑风生,神态自如,还陪着门外的那些齐家孙们嬉笑了一阵,齐大叔也显得格外高兴。第二日一大清早,齐大叔便回了铺。

    铺里一连几日也是相安无事,如往常一般平静,然而到了第五日突然峰回路转,大理城里四处传说兴盛和马队在甘肃遭受打劫,二东家柳道定更是葬身贼手,兴盛和入不敷出,不日即将关门歇业。

    一时间,那些与兴盛和有帐目往来的商人们都慌了手脚,一个个忙不迭找上门来,向定核实此消息的真伪,有些谨慎之人甚至提前终止了与兴盛和的合作。

    凡人的潜意识里多数是惯于盲从,这种撤伙的势头一旦形成,霎时间便在大理城蔓延开来,平素里与定称兄道弟好不亲热的商人们很快再也不上门来,远远看见定的轿都要绕道而行,生恐沾染上身似的。

    那茶商丁老板再也不提有关联盟之事,非但如此,以往兴盛和等几家型茶庄向他铺里拿货是可以记帐,忽然间却改立了条目,必须得现银交易,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条规定正是为逆境的兴盛和所设立。

    此时兴盛和总号的局面则是安之若素,仍然如往常一般囤积货物,不论是谁来退买卖都原数奉还订金,这种安若磐石般的大气又让许多人疑惑丛生,这哪里有即将倒塌的迹象?

    “祖个,你老实回我的话,二东家究竟有没有被贼人所害?”

    “齐管事你放心,祖个从来不说瞎话,更何况二东家对祖个恩重如山,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安全,我又怎会胡乱瞎说呢?”原本跟着道定的小跟班祖个,此时被秘密地藏在兴盛和的库房里,连商号里的伙计们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形,齐大叔正对这个年轻的背夫询问有关马队遭劫的细节。

    “齐大叔别着急。”此时定将外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也赶忙赶了进来,和气的问道:“你是叫祖个吧?我是你柳哥哥的兄长,他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们那几个机灵小,特别是你,这些年在四川、青海、甘肃帮了他许多。”

    “大东家您别这么说,祖个的命都是二东家救下来的,这些年也全是靠着柳家马队才活下来,不然早就成了白骨塔里的白骨一堆。二位东家对我的恩情是永远也偿还不完,请东家只管吩咐,要硬抢还是要暗偷,只要是能救出二东家,祖个什么都敢去做。”

    “这事急不得,祖个你先将当日的情形完完整整的给我讲一遍,最好是不要有丝毫遗漏,先弄清楚整件事之后,我们才好有所准备。”

    于是乎祖个将整件事的经过讲了一遍。当日他同道定一道从后队去到前队查看,却只见百十来号人将他们的马队紧紧包围,道定又与对方纠缠不下,机敏的祖个立时知道情形不对头,赶忙趁贼人们关注场的拚斗,而对他们马队放松了警惕之时逃离开来。

    祖个并未即刻跑回来求援,反倒是跟踪那伙贼人一直到了他们的老巢,探知到具体位后方才星驰电走的往回赶。

    据祖个所说,在与对方交手,道定只是受了点轻伤,被押去贼窝的一路还是自己走去的,不出意外应该还活着。

    得到这个消息,定心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钱财没了还可以想方设法的赚回来,弟弟没了,叫他如何向二老交代,如何向自己交代?自从收到此消息以来,定是夜不能寐,怕的就是传言成真。

    安慰了祖个一会儿后,定交代他这段日就待在仓库别让外人瞧见,不然外面对兴盛和的各种揣度只会愈发严重,不用定详加解释,祖个便是满口答应。

    “东家怎么样?这些个小伙计当真让二东家调教的不错哟。”宽心之余,齐大叔不禁对年轻的祖个产生了兴趣。

    定也感慨的道:“是呀!真没想到,当年定之所以会收留他们,有一半以上都是不忍伤了道定的颜面,同时也考虑到他这些侠义之心值得去保护,不想让他沾染到商人世故的习气。没料到几年下来,这些个小背夫竟也是像模像样,看来兴盛和的将来也得多多依仗他们了。”

    “天佑善人,这也是老天爷对你们兄弟俩慈悲心肠的回报。”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只求道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少赚些银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大叔不由得安慰道:“放心吧东家,那些贼人费老大的劲将二东家一行押回山寨,必是有所图谋,我们只管静下心等待着他们找上门来就是。”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宾主二人不禁一道唉声叹气。

    “东家,有件事不知你觉察到了没有?”齐大叔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何事?齐大叔请说。”

    齐大叔若有所思的道:“东家您想想,马队遭劫的确切消息,我们还是在祖个回来通告之后才知晓的,却为何早在十日之前大理城的街头巷尾就都传遍了?”

    “我也在奇怪这件事,起初以为不过是些不入流的竞争者使的小把戏,谁能想到竟会成了真。现在看来,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操控着一切,有目的的针对我们兴盛和。”

    接下来的问题就更让二人费尽思量了,兴盛和经营广阔,任何某一单项在大理城内都并不算最大的,竞争也比别的商号小许多,却不知是何人对他们有如此深的仇恨,竟会下如此毒手。

    “不单单是消息传播的事情,就连鲁智土司出兵在外,无力庇护马队的消息,他们也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不然就不会被人打下了埋伏。”

    “是呀!”定不由得点点头,轻声道:“就连我们事先也不知道连城土兵被抽调去平乱,道定必也是临时决定自己押运,那些个贼人又是从何得知的呢?”这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定沉吟片刻,又道:“齐大叔,这件事我看最好还是得指望那连城土司,毕竟那个地方怎么说也是在他辖地近前,说不定能有办法救出老四也未可知。再说龟城那批货物失了约,这件事本就应该知会鲁智土司一声。齐大叔你速用飞鸽给青海分铺的陶掌柜,让他即刻将发生的事情向土司禀明,并询问有何对策?”

    “东家请放心,早前陶掌柜已来回信,整件事他已于第一时间与土司取得联系,鲁智也表示会派兵搜寻。”

    定宽慰道:“这样就好。”

    为求消息及时,定特意从他人处购得一批用于传信的飞鸽,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如今已能往来于兴盛和几处分布于商道上的落脚点,对于及时掌握商业信息有着不可多得的效用。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