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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国公父。
老国公早在五年前就上书,将自己的国公之位穿给他的儿,几乎是万事不理,可如今为了他的外孙庆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求龙腾出让玲珑碧玉参。
老国公头发已经花白,面容看着十分和蔼可亲,可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知道,老国公是有多精明,一个不注意,他就能把你整个半死,还偏偏能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相比较而言,如今的国公比起他的父亲真的是相差太多了,此此时他坐在椅上,好像火烧屁股似的,不停地扭来扭去,年愈四十的他,心性耐力比起他父亲,差的真不是一丁点。
茶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但龙腾似乎是真不知道这二人的来意似的,同样陪着喝茶,就是不开口。
“龙世这茶果然好。”国公沉不住气,率先开口。
龙腾确实大方,给老国公和国公上的茶正是雪顶含翠。
老国公目露不悦得扫了一眼国公,这个傻儿,难道他不知道,此时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嘛!他竟然还傻乎乎得凑到龙腾面前!明明都年过四十了,耐心定力竟然还比不过一个足以当他儿的小辈!
可能是老国公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太明显了,国公缩了缩脖,别看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国公爷,可对他父亲,他还真的是怕得很!
“国公既然喜欢这茶,走得时候带一些回去也可。莫言,记着待会儿包一些给两位国公带走。”
“是。”
吩咐完后,龙腾狭长的凤眸掀起阵阵幽光,如深井般幽邃,“两位国公爷不会是特地来本世这里喝茶的吧。若是,那两位可以离开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国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哪怕是老国公也不能不承认,龙腾的优秀,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怕是也没有那么好的定力,那么十足的气势。更别提平定南蛮,让北漠臣服,就连皇上都要忍他三分。
“龙世明知道老夫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何必揣着明白当糊涂呢?”老国公道。
龙腾凤眸溢出丝丝不解,修长的食指和指夹起一缕青丝,语气是那么的无辜不解,“老国公这话我还真是一点都听不明白。本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说话拐弯抹角的,有话就明说,这么藏着掖着算什么?两位国公,若是没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本世累了,真没什么要跟两位说的。”
这就是明晃晃的下了逐客令了。
老国公一愣,万万没想到,龙腾就这么油盐不进,他都已经退到这个地步了,可他还是半点的面都不留给他,这真是——
“龙世也知道庆王了毒,需要龙世手的玲珑碧玉参。老夫我为了唯一的外孙,不能不厚着脸皮跟龙世讨要。”天知道,老国公这话说的有多难受,他要强了一辈,从来都是别人来求他,什么时候他去求过人!偏偏在龙腾这儿,他算是知道这求人是什么滋味儿了!
“哦。”
老国公再次愣了,哦?这个哦字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国公没想到这么多,此时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得到龙腾手的玲珑碧玉参,否则庆王就只能当一辈的病秧了!
未来皇帝的外家啊!这是多大的荣耀,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睿王必须好好的健康的活在这世上才行!
“龙世只要你肯割让玲珑碧玉参,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国公府一定会照办。”
“星!”国公怒目而视着国公。
国公被老国公一吼,委屈的别过头,他哪里说错了。要知道庆王就是他们家未来的根啊!只要庆王能平安无事,他们付出一点代价怎么了!他爹真是年纪越大,脑就越不清楚!
国公心里腹诽道。
殊不知老国公此时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掰开自己儿的脑,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开口。就是想等到龙腾沉不住气,说出自己的打算。偏偏儿确实个蠢的没边的了!率先开口,失去了先机。
自己还没来得及跟龙腾讨价还价,用最小的利益换的想要的东西,他好了,立马上赶着把自己卖了!生怕龙腾不狮大开口,这真真是一个蠢货啊!而且真的可以说是蠢的没边了!
老国公看着坐在上首宝座上,慵懒却不失精明,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霸气的龙腾,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可怜他这一辈机关算尽,偏偏就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孙!以前看着好的孙,跟龙腾一比,几乎都不能拿出来!甚至,似乎将他们拿出来跟龙腾放在一块儿比,都是侮辱了龙腾一样!
“国公这话能代表整个国公府的意思?”龙腾来了兴趣,身慢慢坐正,狭长的凤眸流淌着戏谑的神色,而他的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老国公。
因为龙腾知道,国公府虽说如今是由国公当家,可事实上,真正当家做主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国公!
国公急迫地看了一眼老国公,希望他能赶紧表态,龙腾不用等,但庆王却等不了啊!
老国公别过头,闭着眼,不愿再看国公,这个白痴儿,一句话就将国公府给卖了个干干净净,还把主动权全都给了龙腾!
此时他们简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龙腾宰割!
“庆王是皇,龙世作为臣,手既然有药能救治庆王,为何——”
“皇又如何?别说皇了,就算是皇上需要本世手的东西,若是不能拿出本世想要的东西,也休想从本世手拿走一根头发!”
老国公一惊,他自从将国公府交给国公之后,就一直在府邸修身养性,一些重要的宴会,甚至是每日的早朝,他也早早的不参加了。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是听说过龙腾的狂傲嚣张,可那也仅仅只局限于听听。而且老国公一直坚信,这留言是夸大了,龙腾最多也就是年纪轻轻就立下了不世功勋,所以这人狂了一点,傲了一点。这也没什么,毕竟谁年轻的时候,不会恃才傲物一番!
但是如今,老国公真的觉得他是想错了,龙腾这何止是狂傲啊!这简直是狂的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国公看到老国公眼底震惊的神色,撇了撇嘴,说实话,他是一点都不惊讶,他这几年日日上朝,大小宴会也都参加了不少,早就领会了龙腾的厉害了。自己父亲想要在龙腾面前倚老卖老,拿乔一番,不能不说,他的如意算盘是全都打错了!
“老夫跟龙王爷也是——”老国公不信邪,继续开口道。
“老国公今日怕不是来找本世的。而是去找龙王的,既然如此,莫言赶紧送客,顺便去跟龙王爷说一声,让他赶紧扫榻迎接老国公!”龙腾眉宇间的慵懒散漫立时被暴虐阴冷取代,整个人好似地狱走出来的修罗,身上正扛着死亡的镰刀,那镰刀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饶是老国公曾经上过战场的人,都不禁被龙腾身上的煞气狂暴给震了一下,外面是有传言,龙腾跟龙王夫妇不合,可老国公想,做女的,难道还敢真的不听自己父母的话?所以他才会特地将龙王摆出来。
可惜,现在的老国公是十分明白了,传言有时候是真的可以信的。龙腾和龙王夫妇哪里是不和,看龙腾这样,似乎是将龙王夫妇给恨到骨里了!
老国公此时不禁有些怀疑,若是龙腾不是龙王的亲生儿,他早就一刀杀了龙王!
“龙世误会了,父亲和我今日是特地来拜会龙世,跟龙王爷没有半点的关系。”国公连忙打圆场道。
同时国公心里也有些不喜自己这老父,你好端端的提龙王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龙世最不待见的人就是龙王了!
龙腾身上的煞气顿时收起,整个人再次恢复了慵懒邪魅,狭长的凤眸时不时有潋滟的光芒闪过。
任谁看到这么衣服情景,都会以为龙腾是个偏偏浊世佳公,可实际上,这却是一个杀人狂魔,这一刻他对你笑着,可能下一刻,他就会要了你的命!
老国公这会儿也不敢倚老卖老了,他的那一套对普通人还有些用,可是对龙腾,不是他妄自菲薄,那是屁点的用处都没有!
“龙世,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外孙庆王,需要你手的玲珑碧玉参。你也给个准话,到底如何才愿意割爱。”
龙腾身后的莫言,眼底划过浓浓的嘲讽,早这样不就好了。明明就是来求人的,偏偏还喜欢倚老卖老,自命不凡!活该被主这么下面!
“如何才愿意割爱?”龙腾玩味地咀嚼这话,旋即凤眸似笑非笑地盯着老国公,“无论本世提出什么条件,老国公都能同意?”
“只要国公府能做到。”
言下之意,若是国公府不能做到,那就无能为力了。
“放心,本世最是惜老怜贫的,不会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的。”
老国公父听得,皆嘴角抽搐地看着龙腾,这人还真是好意思说,他龙腾惜老怜贫,这说的是反话吧!方才威吓老国公的人是谁啊!是谁啊!
“看来龙世早就想好要什么了。”老国公苦笑一声,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做好了被龙腾宰割的准备了。
罢了罢了,就算被龙腾宰割的再厉害,他也认命了!只要庆王好好的,国公府的根基就不会断!
想通后,老国公眼底划过一丝坚定。
“本世要的很简单,猛虎营。”
“什么!龙世别太过分了!”国公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差点没有跳起来,虽然他早就想过龙腾会狮大张口,但是他真的万万没想到龙腾竟然会狮大张口到这种地步!
国公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龙腾,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守卫京城的五大营,分别是虎豹营、京畿营、猛虎营、铁狼营和骁骑营。
其虎豹营、京畿营和铁狼营全都是皇上亲自统领,剩下的两个,猛虎营是由国公府的人掌管,而骁骑营则是由定阳侯府的人掌管。
没想到龙腾一开口就要了国公府最重要的势力!
“过分吗?本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如今有求于人的是他们,而他只需要稳坐钓鱼台即可,所以他不着急。
“皇上不会同意的!”这回国公的脑是转的无比的快,立马开口道。
龙腾手的黑甲卫以一敌千,堪称百万雄师。皇上早就担心龙腾手兵力过于强盛,所以除了黑甲卫以外,压根儿不让龙腾触兵权,五大营的兵力,更是不让龙腾沾边。
所以哪怕是他们国公府同意了,皇上也是绝对不会同意将猛虎营交给龙腾!
龙腾摇了摇头,“二位这么激动做什么。本世比你们年轻的多,也不像你们两位如此激动,说不到两句,就站起来。放心,本世没那么贪心,要整个猛虎营。”
“那你要什么!”老国公气冲冲道。
“莫言。”
莫言闻言立马把一张纸交给老国公。老国公没好气的接过,眯着一双老眼,将这张纸从头到尾看了一边,眼底泛起阵阵疑惑。
虽说这纸上的人数不少,大约有十三四个,但是龙腾在后面所写的职位都不是很高,甚至可以说都是一些无关大局的职位,但是龙腾——
龙腾真的会做没有好处的事儿?说实话,老国公是一点都不相信,因为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真是太恐怖了,他的心思就好像浩瀚的大海,压根儿就不能看出他任何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惊天的怒浪,将所有的一切都席卷覆灭。
“爹。”国公也凑到老国公面前看,上面的人虽多,但是那些职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就算给出去了,也无妨,压根儿不会妨碍到他们掌管猛虎营。
老国公狠狠瞪了一眼国公,后者缩了缩脖,不敢再言语。
“怎么样,老国公可同意。”
“这上面的职位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龙世这么大费周章的,难道就是为了这些蝇头小利不成?这似乎不合龙世的秉性。”老国公不动声色地将手的纸放在桌上,目光深沉地看向龙腾。
“本世想做什么,就不劳老国公操心了。老国公只需要回答本世一句,同意还是不同意。”
老国公目光不定地看向桌上的纸,眼底隐隐有些挣扎,他有一种预感,他若是真的同意了,就会走进一条死胡同,可能会再也走不出来,甚至会万劫不复!
龙腾好似看出了国公眼底的挣扎,冷凝邪魅的声线好似从天际边传来,直直地冲进老国公的耳朵,“老国公可千万别想着,当着本世的面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把事情告诉皇上。甚至趁机把名单上的人一个个的铲除。若是老国公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别怪本世不顾最后一份情面了。”
老国公浑身一震,好像他内心深处的那些想法,都让龙腾给看透了一样。
说实话,一开始,他还真的这么想过。
可如今——
“老国公若是做不到,可以明言,本世不会为难你。当然,玲珑碧玉参自然也不会交给老国公。但如果老国公你答应了本世的条件,却转眼将本世卖了,那本世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老国公,耍弄本世的代价,是你们国公府承担不起的!老国公若是真的耍弄了本世,那就做好让国公府毁灭的准备!老国公千万别以为本世是在说笑。”
老国公猛地看向龙腾,接触到的就是龙腾寂静深邃的眼眸,铺天盖地的煞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老国公一点都不觉得龙腾是在开玩笑,而且他莫名的相信,龙腾绝对能说的出做的到!
老国公突然觉得呼吸苦难起来,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的稀薄,一下让人给抽了个干干净净一般!
老国公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沉思。
龙腾也不催促老国公,任凭他闭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国公焦急的浑身都在冒冷汗,龙腾却哉地喝着茶,一下一下地抿着茶盖。
良久,老国公才睁开眼睛,“若是老夫将纸上的这些人按龙世的意思安排好,龙世能保证他们安分守己,不会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本世不能保证。”
老国公想过龙腾会回答千万种答案,万万没想到龙腾会这么光棍的来一句,还什么他不能保证!
“人进了猛虎营,不就等于放在了老国公你的眼皮底下。老国公可以派人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们。若是他们被老国公抓到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老国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世不会多说一句。但如果老国公无事生非,甚至暗地里使手段,对本世的人下暗招,那本世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老国公,既然动手,那就得有承受本世怒火的准备!”
老国公只觉得一口鲜血似乎涌上了喉咙,差一点,他没有直接气的吐血!
他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从来没有哪一个这么威胁他!就算是先帝,对他也是礼遇有加,只有这龙腾……
“本世一向没什么耐心,老国公最好早点下决定。”龙腾幽幽地开口,似乎压根儿没有看到老国公快要吐血的样。
老国公按捺下喉间的鲜血,双目直瞪龙腾,一字一句地开口,“好,老夫答应,只是这么多人,老夫也没那本事一下就把所有人都安插进去,否则也会招到皇上的猜忌。”
龙腾挑了挑精致的眉峰,点了点头,“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马上要到年关了,这时候官员调动升迁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老国公足以将那些人全都安排进去了。”
“好。就三个月。龙世,玲珑碧玉参呢?”
龙腾给莫言使了个颜色,莫言会意,进了内室取出一大红的锦盒交给老国公。
老国公接过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浑身碧绿,泛着幽光的人参,老国公和国公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药香。
“莫言,把雪顶含翠也包上一些给国公带回去。”
“是。”
国公的脸色有些不好,虽说雪顶含翠是顶级的贡品,但他也不是那棋眼皮浅的。龙腾这么做,搞得他好像是眼巴巴的来跟他要茶似的。
老国公看着莫言手包好的茶,眼角抽搐,咬牙切齿道,“龙世送给你的,还不赶紧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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