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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窦宸这些年还真没少做，在皇甫容头上已经练习过了无数次，现在做来也娴熟的紧。
窦郎心里酸苦的紧，想讽刺几句，又怕说的太过头，窦宸恼了他，再不搭理他。
“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么？”窦郎的眼睛长得也美，定定的看着人时，总能叫人降不住。
偏偏窦宸不吃这个，平静的道：“不能。”
“为什么？我们以前也是一起睡的！”窦郎说。
“以前年纪小。”别说睡一起，抱一起也没人管问，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窦宸道：“哥，我们现在长大了，再一起睡，要被人说闲话了。”
“那你再陪陪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窦郎眼睛一转，波光闪闪。
窦宸迟疑了下，有心想拒绝，但想到窦郎从小娇生惯养，这几年在外面读书，不说过的凄凉，比在家里肯定要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不由心软，“那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一时三刻内你睡不着，我也走。”
“行！”窦郎只要他肯留，哪怕只留一刻钟，他也高兴。
窦宸转身朝外走。
“哎，站住！你上哪儿去？”窦郎叫住了他。
“你没吃晚饭吧？”窦宸不赞同的看着他，“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窦郎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抱着被笑。
七郎是关心他的！
等到窦七郎把东西端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怎么这个味儿？”窦郎接过窦宸递过去的碗，只喝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我不喝！”
窦七郎还没开口，跟着送茶水进来的小松忍不住道：“统共就只有两碗，一碗殿下喝了，这一碗是殿下专门留给七郎君的，你不喝正好！”
“谁说我不喝了？”窦郎一听，仰脖三口两口就喝了个干净，得意的把空碗亮了亮，“没了！”
窦宸斜了小松一眼，多嘴！郎不喝就是他的！
他才是真正习惯喝羊奶的人！
小松手忙脚乱的接住窦郎扔过来的空碗，不敢看窦宸责怪的眼光，脚底抹油，溜了。
******
窦宸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皇甫真，两人正好在走廊里迎面。
“秦王殿下。”窦宸让开一步，先点头行礼。
皇甫真看了看他，意味不明的道：“窦郎对你倒是上心。”
窦宸回的也快，“秦王殿下对十皇不也一样？”
都是弟控，谁有脸嘲笑谁？
“容儿已经睡了。”皇甫真道。
“多谢秦王殿下提醒。”窦宸和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直接去的皇甫容的房间。
皇甫真立在原地定了定，不带温度的笑了。
窦七郎吗……
真是碍眼。
******
皇甫容躺在床上，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殿下。”是窦宸的声音。
“进来吧，我没睡。”他声音不大，但知道窦宸肯定听得见。
窦宸进来关了门，走到床前掀了帐，看见皇甫容让出来的半张床，笑了笑，轻手轻脚的跃了上去。
“冷吗？”皇甫容问他，掀了被角给他。
“不冷，还没到冷的季节，只是有些凉意。”窦宸拒绝了他的好意，帮他把被掖了回去，“殿下盖吧，我身上暖着呢，不怕冷。”
“怎么样？”皇甫容问他，问的没头没尾。
“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窦宸回答的也没头没尾。
“哪里不对？”皇甫容问。
“暂时说不出来。”窦宸道。
他今晚借着几次进出的机会，不着痕迹的把附近都探查了一遍，发现这个庄虽然人少，看上去也井井有条，但给他的感觉，却不怎么让人安心，像是在暗处蛰伏着什么，让他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那应该没事，这毕竟是皇兄的庄，应该很安全。”皇甫容道。
窦宸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回来的路上，我遇见秦王了。”
“他刚从这里走，你们路上遇见也是正常。”皇甫容道。
“他一直待在这里？”窦宸扬起了眉头问。
皇甫容点了点头，“你不也一直待在窦郎那里么？”
窦宸：“……”
屋外还有秋末残余的蛙虫叫声，屋内一时陷入寂静。
良久，两人一起叹了口气，对看一眼，同时轻轻笑了起来。
“我们还算好。”窦宸说。
“对啊，比窦郎好多了。”皇甫容道。
兄弟感情不好让人头疼，感情太好也让人头疼。
好在，他们不是最头疼的那个。
窦郎有五个弟控的哥哥，他们才只有一个！
可是……
两人又各有心思。
窦郎那五个哥哥和他们这一个哥哥并不一样啊……
真叫人头大。
******
到温泉山庄的第一个晚上，几乎所有人都没睡着。
第二天醒来个个带着黑眼圈。
窦郎一脚踹开皇甫容的屋门，看见窦宸衣衫整齐的坐在桌边翻阅书卷，小松正在忙而不乱的替皇甫容更衣。
“哥早。”窦宸转眸看向门口处。
“你怎么在这里？”窦郎盯着他道：“你昨晚跟他一起睡的？”
小松手一抖，差点把衣带给皇甫容系歪。
“窦七郎是早上过来的。”皇甫容说，明显看到窦郎和小松一起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皇兄呢？”皇甫容问。
“秦王殿下天还没亮就骑马走了。”小松回答。
皇甫容这里洗漱更衣，用过早膳后，那边闵家、窦家和永嘉侯府的管事就上门了。
皇甫容表面上做的极好，对闵家也没表现出厌恶来，只做不知道的样，该说什么说什么，每家问了几句话，就让他们退了。
其他两家的管事暂且不论，永嘉侯府的管事在心里却高看了皇甫容一些。
王家和闵家有过节的事情他也听到了风声，知道这位十皇就是因为偏帮了王良嫔的娘家，和新康伯世一起去砸了闵家的铺，才会被万顺帝下了禁足令。
原以为是个张狂讨人厌的皇，没想到却很懂礼数。
皇甫容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只有窦宸和小松，其他还有几个人要来，但要收拾东西，三五日后才会过来。
“郎君，大爷大奶奶来信，叫您务必先回庄上一趟，老太爷和老夫人已经在往这边过来了！”窦家的管事顾崖恭恭敬敬的立在窦郎面前。
窦郎看向窦宸，问道：“七郎回去吗？”
窦宸转头看向皇甫容。
皇甫容只当没看见窦郎的脸色，敲了敲手指头道：“听说窦家的庄上风景也好，不如今天先过去看看？”
说去看看，其实他也出不了温泉山庄的地界，顶多只能在两个庄交界的地方站一站。
窦宸道：“多谢殿下。”
窦郎瞅了瞅皇甫容，没说话。
******
窦老太爷窦弘济是个传奇般的人物，先后跟了三位泱帝，从宗到肃宗再到万顺帝，他在朝几起几落，最后进了内阁，升任华盖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
他有两三女，长房一脉窦老爷膝下又有两一女，长孙窦大爷有三一女，三分别是窦大郎、窦二郎和窦郎。
窦家四代同堂，开枝散，诸多儿孙辈里，窦老太爷最疼爱的就是长孙窦聿廷和最小的曾孙郎窦云。
窦云的名字就是窦老太爷亲自取的，意喻他能像天上的云彩一般自由自在，开合聚散，始终依存。
窦老太爷曾在窦郎生下来的时候说过，窦家有一位皇后，一位阁老、一位吏部大员，一位封疆大吏，已经繁至顶峰，荣宠至极。三代人兢兢业业，这么努力为国为民，换的就是第四代的逍遥自在。
倘若最小的曾孙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过活，那这么大的荣耀和权势，不要也罢！
所以窦郎生下来就含着蜂蜜白糖。
整个薰风城里都没有人敢招惹。
窦郎的存在就是窦家荣宠的风向标，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宫里那位容得下，窦家就不会倒下，相反，如果宫里哪一天容不下窦郎的任性了，那么窦家也就走到头了。
窦老太爷明白，窦家站的太高，已经不是他们愿不愿意退让自保的问题了。
想退，也要看别人让不让退。
退不了，就只能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招摇着。
然后等灭亡的那一天。
如果怎样都逃不开这一劫，想尽办法委屈求全，还不如肆意风光走到终点！
“郎、七郎见过太爷爷太奶奶！”
窦郎拉着窦宸上前给窦老太爷和窦老夫人行礼。
“好孩，都过来坐吧！”窦老夫人和蔼的道。
她对窦宸也还热络，但远远没有对窦郎亲切，拉着窦郎的手直道：“你想来庄上，只要和太爷爷太奶奶说一声就能来！哪就要连饭都不吃，就偷偷跑出来的地步了？也不想想你祖父祖母和你爹你娘，还有你几个哥哥，他们哪个不在担心你？”
窦郎露齿一笑，颜如花开，“我还不是怕父亲不让么，太奶奶也知道，父亲最不心疼我了！”
“胡说，你父亲不疼哪个，还不疼你？”
“就不疼！我一回来他就关我禁闭，把我锁在府里不让我出门！”
“那还不是为你好？”
窦郎撒娇似的笑了笑，窦老夫人也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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