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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仰天大笑招魂去 > 第95章 九十五尾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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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惊雁在船头吹了一天的海风。

    沧海连天,重云遮去日头,冷风横贯,除了青黑,别无他sE,像严朔离开时的眸sE,无情得很。

    解惊雁缓缓抱住头,手指分开处,额角爆起的青筋赫然紧崩,他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相信严朔在枕被间说的——“我不再做坏事,等着你来娶我。”

    既等我娶你,做什么又跑?

    又是诓我。

    有意思么?

    磨光我的耐心,你就高兴了?

    杭家主殿内,几人正听单计环说传灵阵的要紧之处:“传灵者与受灵者需先将灵脉绑在一处,时日越久,灵力丰契度越高,受灵者使用起来便会越得心应手。”

    为渡问道:“灵力也能绑?”

    单计环从乾坤袋中cH0U出几根青绳,挑出一根,绕在脉门,挽指打了一个古怪的绳结,慢悠悠地道:“像这样绑在一起,再连上其他人。”

    为渡早就凑得离单计环最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腕,递给单计环,单计环将青绳另一端落在为渡手上,挽指,正要打结——

    “二师兄,绑上后可能解?”秦烽恭敬地站过来,他是秦弃梦的亲弟弟,叫单计环二师兄,正合礼数。

    那根青绳在秦烽开口之前已被单计环扯离为渡脉门,单计环捏着绳头,意味深长地道:“万物相生相克,能轻易绑上和解开的东西,自然也办不了大事。解开时,会损及心脉。”

    秦烽伸出手:“那便用我示范。”

    “这绳子绑一回伤一回心脉,我已试过多次,不必再拿你们试。”单计环对秦烽笑了笑,道“大家应该都看明白了?”

    为渡光头圆眼地又凑过来,像是非要试一试。

    单计环被惹笑了,问道,“小和尚你如此上心,也要借人灵力么?你一个和尚借人灵力想做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有缘人,”贺嫣抢在为渡说话前出声,从椅子上起身,也向单计环递出手,“我要做的事情和他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单计环“哦”了一声,见贺嫣没有再深说下去的意思,便未追问,另取了一根青绳搭在贺嫣手腕绑上,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师弟,青sE的不衬你,给你换条红绳。”

    众人震惊。

    原以为这绳子玄妙非常,青sE定深有讲究,竟还能换颜sE?

    好b上街买衣裳,还能挑挑拣拣选颜sE大小?

    单计环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m0出一根红绳绑在贺嫣手腕上,才拎起绳那一头,杭澈已经将手伸过来,单计环手指停在一根绳子的小半截处,搭到杭澈手上。

    杭澈捻住红绳剩下那截,道:“二师兄,留下一截要绑其他人?”

    “哦?”单计环诧异道,“涿玉君难道不想多几个人助你夫人?”

    “不必。”杭澈把绳头搭到自己腕上,伸到单计环手下,脸上的神情仍是杭家仙君式的冷淡,却很有分寸地表达出了对夫人娘家师兄的尊敬。

    单计环颇为受用,瞧了一眼自家师弟,见贺嫣笑YY成竹在x的神情,一翻指,拿绳给杭澈绑上了。

    那边为渡和秦烽也绑在一根绳上,却留出了后面一截。

    秦弃梦捏了绳尾,没把自己绑上,把绳尾一截在秦烽手上绕了几圈,没打上结,道:“我与你修为同源,小法师若能适应你的灵力,便能适应我的,到要用时,我再绑上。”

    单计环敛容道:“大师姐此举可行。”

    秦弃梦审视一圈,目光有些担忧地落在单计环身上,道:“只留小师弟给你护法,可够?”

    “我和小师弟加一起够半个无良谷了,还能不够?”单计环道,“大师姐请放心。”

    这话说的有点贫,听得贺嫣有些意外,四人在谷中时单计环身为二师兄大多数时候是严肃正经的,想了想,大抵是因为无良谷长年只剩下大师姐和他,冷清的很,大师姐不苟言笑,二师兄自然得多说几句。

    再者,少了二个小的,二师兄在谷里也是老幺了,老幺活泼点也是正常的。

    各人绑定,单计环问:“你们准备绑几日?”

    秦烽看为渡,为渡看贺嫣,贺嫣笑了笑,盈盈地去望自家夫君。

    杭澈道:“二师兄,我和夫人要闭关,还需半月。”

    贺嫣诧异地冲杭澈眨眨眼,我之前要闭关,你Si活不同意,怎又突然要一起闭关?待看到杭澈对他点了点头,他约莫知道夫君另有安排,便走到秦弃梦旁边,再望着另外几位道:“大师姐,二师兄,楼兰君,还有‘有缘人’,要委屈你们在杭家住一阵,恕我和遥弦无法作陪了。”

    秦弃梦听到“我和遥弦”时嘴角cH0U了cH0U,偏开了去;单计环抬眼望天;秦烽垂眸凝视着地砖。

    只有为渡天真浪漫地道:“遥弦是涿玉君的字么?楼兰君,你的字叫什么?我能不能也叫你的字?”

    秦烽忽然觉得,“边照”两字突然变得沉重无b,难以出口。

    为渡一句话里三个问题,皆无人回他,他也不觉得尴尬,眼珠子一亮,又嘿嘿笑道:“早就听闻杭家饮□□致,住上半月,能吃一轮么?”

    “不能,”贺嫣被为渡逗笑了,“你就是住一年,杭家也能每日都有讲究按不同天时出不同菜sE,杭家书院里光菜谱就有一栏,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去要去!”为渡眼里闪着光,仿佛眼前已经摆上三百六十五道菜,抬脚便要走,却忘了手腕上的青绳还连着秦烽。

    秦烽反应快,一看绳子被为渡拉得崩紧了,他的修为高,这一拉对他毫无损伤,却可能勒伤为渡,立刻站起来,跟了过去。

    “小和尚回来,”单计环叫住为渡,“我给你们把绳隐了。”

    单计环双手捻住绳子中间,不知念的什么咒语,绳子逐渐隐去,消失不见。

    “太神奇了!”为渡吃惊地跳起来,猛地向殿外跑出数丈远,又前后左右晃了好几圈,再折回来,兴奋地道,“这绳子能变没了,变没之后还变长了,最多能到多远?”

    单计环抬手,m0了m0为渡锃光瓦亮的光头,许是那触感十分舒服,他心满意足地:“十丈以内都可以,远了会勒人的。”

    为渡听得眼里发光,蓦地又暗了一暗道:“十丈太远了,若是一丈就好了。”

    什么叫一丈就好了?

    杭澈瞧了一眼自家夫人,心领神会地懂了。

    那边秦烽眸光一转,以他对为渡的了解,立刻想到为渡要口无遮拦说什么,正要出言转移话题,单计环已经问了:“为何?”

    为渡蹦到秦烽身边:“一丈就可以和楼兰君住一间啊,一个人住无趣的很。”

    众人:“……”

    秦烽的亲姐秦弃梦:“……”

    这大概就是代G0u吧。

    或者是佛修和法修的区别?可别的佛修也不像小和尚这样啊……

    安顿好各位后,杭澈与贺嫣进了密室,声称闭关。

    杭澈已经到了晋元婴境界的最后关头,贺嫣原不想打扰杭澈,却被半强迫半温柔地拉着一起关进密室。贺嫣知道,杭澈这是不放心他,怕他失了夫君管束,先斩后奏做出走火入魔之类的事情。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能被一个人紧张心疼到这种地步,夫复何求。

    于是进了密室的贺嫣转了X,换了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床边,杭澈要他抬手他就抬手,要他转身他绝不平躺,一直保持着对自己夫君充满自豪的饱满情绪,等到杭澈挨样试遍了从前研习的阵法,他甚至还眨了眨星星眼,满脸崇拜。

    杭澈却是蹙起眉:“为夫该多学些阵法的。”

    “二师兄专研阵法几十年,若是被你看几本书就b下去,那岂不是要气吐血?就冲他是你二舅哥,你也不能超过他是不是?人各有所长,你之前也不是如此好强的。”贺嫣握住了夫君的手,“还有怎又为夫为夫的自称了?”

    “你只是我的,”杭澈半跪在贺嫣面前,“就是师父来,也带不走你。”

    怎突然说起师父?贺嫣一怔,有些恍惚。

    师父给大师姐和二师兄的信,只说了他有事,并未命令两位长徒要帮他,实在是用心良苦。若是师父命令,秦弃梦和单计环的相助便是师父的恩情;而师父不命令,便是秦弃梦与单计环对贺嫣的师兄弟情分。

    这两种是不一样的。

    贺嫣想起那娄朗记忆里,那个默默无闻跟随着师兄的何无晴,从来无所求,无所yu。娄朗对何无晴是什么感情?贺嫣联想到自己和解惊雁,娄朗当年大抵一直只当自己是在带着师弟游走凡界,想着师弟哪日玩腻了便送师弟回山。

    可后来的事,娄朗不知道,他的师弟没有在他Si后回山,而是寻寻觅觅地成了娄朗转世的师父。一会师弟,一会师父,贺嫣无法像娄朗那般坦然地当何无晴只是一个听话的小师弟。

    若不只是小师弟,又是什么呢?

    贺嫣有些出神,正怔忡间,手上一暖,杭澈扳正贺嫣的脸,贺嫣有些迷茫地望着自家夫君。杭澈轻轻地叫他“嫣儿”,握住他的腰,连人抬起,像是想要把夫人捧到自己膝上。

    贺嫣一激灵回神,他简直不敢置信,做着这种小儿nV动作的会是涿玉君,他想转开,被迫按住不能动,只好配合着夫君想要的姿势,双手环住杭澈的脖子,双腿分开坐到夫君膝上,这种姿势,两人面对面紧粘坐着,呼x1缠着,杭澈目光紧锁着贺嫣,贺嫣被夫君看得什么其他心思都没有了,颇有些无奈道:“夫君,你闭关是假,蜜月是真吧?”

    杭澈沉沉道:“都是。”

    贺嫣抵着夫君的额头:“我们还会有很多年岁的,遥弦,你信我。”

    “即使只剩下这几日,”杭澈轻轻吻了他的嘴角道,“我也满足了。只有一个要求,你若又去,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密室深筑地底,却不cHa0Sh,空气g燥而舒服,杭家出品的壁灯照出透白的光,落在杭澈的脸上,把那好看五官映得像镀了一层月光。

    贺嫣心中仿佛升起一轮明月,他柔声道:“家有娇夫,再也不忍留他独守空房。”

    壁上烛火跳了跳,打亮了室中深情凝望的两双眼。

    夫君将夫人捧着放到石床上,夫人g着夫君的脖子缠绵在一处。

    气息迷乱间,贺嫣问:“你还练不练功了?”

    杭澈的手滑进夫人的衣襟:“不差这一时半刻。”

    贺嫣亮出脖颈,弓起x,笑里带着玩味:“涿玉君哪是能一时半刻就交待的?”

    杭澈光洁的手指往夫人小腹往下:“为夫自有分寸。”

    被握住那刻,贺嫣仿佛看到月光神奇地照进了这地底的深室,皎白铺满石床,霜华满室。

    耳边有**萦绕,夫君问他:“什么有缘人?”

    杭澈到底是来找他算帐了。

    贺嫣某个端口被夫君手指温柔的堵着,不得解脱,难/耐战栗着叫破了音,尾音挑起,**着道:“我当涿玉君能忍到猴年马月呢,这就问了?”

    “夫人快说。”杭澈一口咬住了某个左边的点。

    “我活三世,终于……等来……”贺嫣怕痒的腰枝被握得颤抖不已,声音里尽是求饶的意味,“披香令……接手的人了。夫君,你该为我找到有缘人高兴,快饶了我罢。”

    贺嫣前眼一暗,被人翻过身,有温热的唇贴到他后颈脊椎末梢,那个位置是……只要想一想,便莫名兴奋。

    如他所想,某块印记被涿玉君含入口中,细细舐吮。

    杭澈之前碰他时,都是避开那枚披香令的,那一处成了夫君疼Ai最少的地方。

    贺嫣知道杭澈在回避什么。

    而此时,杭澈在吻他的披香令,那上面温热的触感和温柔的Sh意激起一阵神秘的快/感,那处像起电似的,电流蹿过遍四肢百骸,挑起莫名的兴奋。

    如鱼得水,如花有月,一派极致的旖旎,仿佛一室绽开百花。

    只凭着那处的感受,贺嫣在被进入之前,便战栗着泻了出来。

    解惊雁回到杭家,便知道大师姐与二师兄到了,一路狂奔冲到厢房,见到两位,扑通卸下剑,杵在跟前,叫了一声“大师姐二师兄”,声音有些哽咽,话到嘴边又不肯说了,却也不走远。

    低头跟着,像小时候练剑不好被罚或是吃了跟头那样,惯X地回到师姐师兄跟前,不必师姐师兄说什么,便觉得不疼了。

    小师弟的事情,单计环告诉过秦弃梦,他们一看小师弟的样子,便知道这又是情伤了,便默契的没有提严朔,只像在谷中那般和小师弟相处,仿佛回到从前。

    如此相处了几日,解惊雁渐渐有了些笑容。

    所谓情Ai,也不是非要Ga0得要Si要活,他丢了严朔,回来又发现小师兄也闭关了,原以为只剩他一个人,这不,大师姐和二师兄又来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不会放弃,他会越来越强,严朔跑不掉的。

    总有一天,让严世桓心甘情愿守在他身边。

    连墓岛外,何无晴与方清臣僵持不下,何无晴鲜有动怒之时,一连几日的折腾激得他暴喝一声:“你以为你就懂娄朗么!你杀那些诋毁师兄之人,哪一个是师兄的意思!你从前凭空臆想,做了多少事,坏了多少连墓岛名声,你敢说你懂娄朗!”

    方清臣目光一沉,冷笑道:“我不懂娄座?那你这个师弟就懂了?你跟着他那么多年,知道他要做什么么?你劝住娄座不要走火入魔还是拦住他不要娶杭家仙君了?你事事顺着娄座,娄座又落得个什么好结局?”

    他们一个事事自做主张,一个温顺听话,都走了极端。

    互相吼完,皆是苦笑一声。

    方清臣难得露出疲惫的神sE:“何座,你其实也不见得就b我心善几何,你敢说你就不怨那些胡搅蛮缠的仙家?若真不怨,早年的无良子何必教训那些仙家子弟?抹尽连墓岛的背景的无良谷,原可翻身变成一代名门,何必偏要学连墓岛背个骂名?”

    何无晴无话可说。

    “像我这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才是潇洒恣意。”方清臣长笑之后,神sE陡然一厉,“所以,你莫再拦我!”

    挥虹白光一划,又阻了方清臣要往镇魂印中输魔气的招式,何无晴不是能轻易放下原则和念想之人,否则他也不会五十年不弃沉默的筹谋,也不会跟在师兄身边多年从不怂恿推波,他的执着已臻顽固,手中的长剑毫不退让:“这是师兄的事,只能待师兄来做定夺。你我与其在此空耗灵力,不如放下争执,好好商议如何助师兄破印。”

    方清臣听到后半句时,眼里的厉sE才渐渐熄灭,他凶狠地望了一眼镇魂印,仿佛能透过那红血的屏障看到里面那些人五十年惭悔佝偻的形容。

    真要留下这些推波助澜害Si娄朗之人?

    杭澈与贺嫣出关时,密室外站了两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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