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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我不会拔除根须的。我问过她,拔掉了,团或许就会死。”谭龄比孟诗晨要镇定得多,仿佛那个被亡灵根须缠身的,并不是谭龄,而是她孟诗晨。
孟诗晨见他如此的表情,特别想一耳刮打过去:“你只知道你拔除团或许会死,那你知道这鬼东西还会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吗?”
“还有,你知道团此时占着的其实是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小女孩的生命吗?因为她的存在,那个小女孩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而且,还会成为被人生命延续的桥梁。”昏睡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团!
孟诗晨想大声吼过去,却没自信能把谭龄给吼得赞成她的想法。索性懒得去费力气。
谭龄坚定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他放弃了和她针锋相对,转而问:“团占着别人的生命,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肉人参的培养办法。是把人参亡灵和小孩的魂体融在一起,让两者变成异体同命。有朝一日,一旦有人用肉人参做药,那个小女孩活了多少岁,她活过的时间就会一天不少的转移到对方身上。”
孟诗晨站起来,她直接转过身不想看谭龄听见真相的狼狈脸色:“也就是说,团会害死两个人。但是,她也能救两个人。谭龄,她是亡灵。”
其实,孟诗晨也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过于残忍。话的意思无不将团的“活着”,都往错误上推,这对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是残酷的决定。
但是,她别无选择。不过,她也不会强行插手去做,她只是尽量提醒和说清楚整件事。至于如何选择,最后的决定权在团和谭龄手。
“……”谭龄没说话,只是安静的闭上眼睛。
其实,还有件事谭龄并不知道。团是会主动趋利避害的亡灵,她找到了谭龄这个有灵力的宿主,自然会慢慢抛弃小姑娘那边的联系,并同他建立新的联系。
这是小鱼后来告诉她的,而彻底和团失去联系的小姑娘就会永远沉睡下去。但如果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就会随时死掉。
而最终转移到使用肉人参救命的人身上的时间,就是谭龄的岁数。证据就是他身上的那个包状的东西,那其实是团的心脏。
之前这心脏在小姑娘的身体里。可随着团吸收了足够多的灵气和精魂,团的心脏也会渐渐魂体化从小姑娘身上脱离,最后彻底转移到谭龄身上。
若是她将这些告诉谭龄本人,他定会选择立刻去死吧?
真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两天后,谭龄让宋玉找到孟诗晨说他自己已经拿出决断,想让她过去一趟。孟诗晨那时正在看一封信,是尚君竹写的。
信说他已经找到要找的东西,而且还给她带来一个惊喜。大概三天后尚君竹就会赶回昭州城。
孟诗晨穿过小石桥,直接走进谭龄的房间。团在一边和离画撒欢玩,看见她进来,小丫头懂事的拉着离画出去,说要给娘亲治病了,不能打扰。
谭龄在她大肆花钱买提气养神的补药堆砌下,已经渐渐褪去病气,只两天谭龄的脸上就恢复了血色。
团也长得很快,应该是受到宿主大补的影响。个蹭蹭往上窜,心脏的转移也快完成了吧?而且更有趣的是,团的致命处并不是她的心脏,而是灵体的头颅。
她的心脏就相当于人类的胃,专门用来吃东西。
“孟先生,这次我叫你来,是有一事相商。”谭龄忽然正了脸色,还冲她抱拳,一看就知道他要说的,是比性命还要事关重大的事情。
孟诗晨眼波流转,她沉默的打量着这个眼看就要恢复勃勃生机的男。
这样的男,天生一派正气。或许,在某一时刻会被过分扭曲的“正”所掌控,但他随时会醒过来,就像他救下团,发现她是亡灵依然还留下他一样。
谭龄,终究是一个把心所想看得打过自己性命的男。他有自己的信念和坚持,这样的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新巫门恶徒反扑,昆仑山战况惨烈。现在敌人已经攻向居英派所在的方向,师门危难,请孟先生多帮我备些提气养神的药丸,我要去救师门!”夕阳从窗户探入,让谭龄端正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悲壮。
他没有提及团的事,也没有提及自己身上的亡灵根须。关心的,就只有师门。
孟诗晨久久说不出话,她忽然从谭龄身上看见另一种抵抗命运的方式。他淡然,从容,看似已经折服于被亡灵吸完灵气和精魂而亡的命运。
是的,孟诗晨几经研究和与小鱼探讨,发现已经融进血脉的根系,就算是利用离画的本事也拔不出来。
只有等谭龄命尽之时,找机会杀掉从他身体转移出来的根系。才会彻底斩掉肉人参的培养之法,失去根系的团也会变成普通亡灵。
她死后,那个被融了魂体的小姑娘才会醒来……
孟诗晨还记得自己在昨晚将这件事情告诉谭龄时他的表情是怎样的,那是一种满足的笑。仿佛这根系能留在他身上,是多大的荣幸似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放心吧,我等一家就把自己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积蓄全都给你。”谭龄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从衣服里摸出一把钥匙:“这个,是打开团装书本的箱的钥匙。你还记得刚搬进来那天我说过什么吗?”
“当然记得,你说团还小但是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给她准备了一大箱书。用不着就先锁起来……”孟诗晨鄙视的看他一眼,“原来里面装的是钱财,谭龄,你真是太鸡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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