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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大兴朝驸马须知 > 第150章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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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早膳,承熹忽然想起了一事,忙问:“g0ng里可知道我已脱困?”

    江俨摇摇头:“虔城四道城门都不许出入,消息传不出去。虽已用信鸽传了密信,却也不知能不能带到。”

    见公主忧心忡忡,江俨又说:“不过十几日前太子殿下便密行到了麻城,兵卫虎符俱在,只等着公主脱险,太子殿下便会挥兵南下。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等裕亲王坐不住了,率先开战,便能传出信去。”

    “重润和相府三公子呢?可有联络上她二人?”承熹又问。

    “昨夜接到三公子了,如今他也在这宅子里。人还没醒,似乎被灌了**。”

    此时虔城的大街小巷嘈杂一片,千余名府兵四散开来,各个手中拿着公主的画像,但凡见到路上有年轻姑娘行过,就要上前瞧个仔细。连身量矮小的男子都不放过,生怕是公主假扮的。

    这画像与承熹只有五分相像,即便最开始那张画得像,拓了这么多遍,也慢慢失了原先的模样。拿着它从虔城上万个年轻姑娘里头找公主,可想而知有多难。

    府兵只要见到与描述中公主的身形相仿的,便抓回王府等着见过公主的人来认。只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街上抓了几十个姑娘,虔城人人自危,街上摆摊的人都少了大半。

    王府里,在裕亲王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太监跪在金砖地上,双腿直打哆嗦,视线直盯着眼前的半尺看,分毫不敢抬眼。

    不远处静放着的那口棺材凉飕飕的,仿佛冒着森森寒气,晌午火辣辣的太yAn也吹不散这GU子Y冷。

    重润缓步行了进来,站在棺材前默然不语,一时竟有些恍惚。

    “畜牲!”裕亲王丢开轮椅,用左腿撑着地踉跄着扑上前,一手钳着重润的后颈将她面门直直磕在棺材沿上,抖着声音厉声质问道:“这是你的嫡亲兄长,他可曾有半分对你不住?你居然联络外人害Si你的兄长!”

    重润光洁的额头被磕了个口子,鲜血一滴滴落在惨白的尸T脸上,又沿着他被人踩碎的颅骨淌下。她脸sE煞白,仿佛溺Si在水中,整个人遽然喘不上气来。

    ——这是她的同胞兄长,虽为人风流不羁又心狠手辣,对自己确是真的好,从未有过半分亏待。母妃去得早,父王又从来不管她,她能长到如今,兄长占了一半功劳。

    而如今,他的尸T却是在承熹的屋子里发现的,重润闭了闭眼,不想再往下想。眸底一点点蔓上血sE,亲疏面前,也无须再去辨谁对谁错。

    而最错的,就是她。

    麻城是一座老城,北以山脊为界,东北依界岭分水,东南西各b别城接壤,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大兴的兵马重城。

    此时更是非b寻常,麻城,与已经拥裕亲王为帝的吉安隔邻相望。

    吉安城门外,麻城的兵士和从京城赶来的黑骑卫都在离城门不足五里的地方驻扎着,扎好的营帐足足蔓延了方圆一里地。

    敌方的将领是吉安的太守,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隔得远远的往下眺了一眼,只觉遍地的小帐如密密麻麻的蚂蚁,竟算不清有多少人。

    太守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登时觉得心里发憷,若不是刚向王爷投诚,得拿出点诚意来,他早就卷铺盖跑了。

    而另一头的攻城军并不如他想象得骁勇。正是三伏天,没有一丝风,绣有赤金龙纹的战旗垂落着,连击鼓声都有气无力的。刚用过午膳的兵士都忿忿地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惫懒之意,

    承昭勉强用了些滋味寡淡的饭食,双眉之间拧出一道深深的竖纹,唇上也起了g皮。他站起身,朝着远处城楼的方向远远望去,灼眼的烈日晃得双目刺疼,一时竟觉得有些晕眩,承昭身形踉跄了下才站稳。

    这已经是第十二天了。自打把假公主的尸T送回了g0ng,封住了消息,承昭便带着虎符与军令来了麻城。本已经攻下了吉安,却又迫于无奈,只得退守于麻城。

    每次大兴将士想要进攻时,城楼上便会有五个身形纤瘦的姑娘被送上城楼,缚着双手吊在绞架之上。

    这几个姑娘各个身形纤瘦,与承熹是一样的打扮,又罩着面纱看不清脸。离得太远了,即便是军中武功最高目力最好的暗卫也瞧不仔细。

    这几个姑娘又都与公主身形别无二致,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通通白纱蒙脸,又拿布巾堵着嘴一言不发。连承昭这做弟弟的都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此时江俨虽然救出了公主,却因为虔城四道城门都被封Si了,两人连带着几十暗卫被困Si在虔城,传不出消息去;而先前从护城河逃出去的暗卫为了混淆追兵视线,一路走的是山间小路,忙着躲避身后追兵,一时自顾不暇,也顾不上给太子报信。

    明知皇姐在他们手上,承昭怎么敢轻举妄动?

    对方却扬言,若是大兴将士敢率先出战,就杀一nV子。

    每天早午晚三回,己方兵士吃饭的时候,对面城楼便会出来几个壮汉撸起袖子骂阵,声音嘹亮气势恢宏,也不讲究道义,专门挑人痛脚下口,W言Hui语不堪入耳。

    “格老子的,抄家伙上去拼了!”这头的兵士被他们激得跳脚,登时要拿了兵器去破城。

    大兴久不起战争,这群兵士在盛世之下还会选择当兵,大多是不想种田又读不好书的混人,指望着在军中混口饭吃。都是些不服管教的虎狼,血X一上了头,哪儿还管谁是将军,先冲上去打个头破血流才叫爽快。

    承昭软y兼施,费尽口舌才把他们拦下来。

    对面的反贼见他们跟缩头乌gUi似的,登时骂得更起劲了,直把一g将士气得脸红脖子粗。

    对面一群乱臣贼子,倒把这边的正义之师衬成了窝囊废。

    这仗打得实在憋屈,留守待命的将军们个个气得怒发冲冠。前两天,有个不服管教的连弩兵往城楼之上S了一记连弩,准头倒是极好,半人长的铁矢将一个骂得最欢实的大汉刺了个穿,钉Si在城楼之上。

    太守大惊失sE,亲手砍断了缚着一个姑娘的绳索。

    承昭眼睁睁看着那与公主身形相仿的姑娘从高高的城楼之上摔下来,地上溅开一片血sE。登时眦目yu裂,脸sE惨灰摇摇yu坠。

    城楼上骂阵的汉子们探出脑袋瞅了瞅被摔的没了人形的尸T,各个笑得猖獗。

    承昭踉跄着上了马,却被身旁暗卫SiSi拦住了。待一队兵士冲去城楼之下带回了那姑娘的尸T,承昭扑上前细细认了认,才发现这人不是皇姐。

    左副将是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虎目圆睁怒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缩手缩脚反倒中了他们的J计!要我说,那里头根本没一个是公主!”

    好些将领垂着眼没敢说话,却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见太子不作声,军师也言之凿凿接口道:“公主是深明大义的奇nV子,若她当真在城楼之上,如何忍心叫我军难堪至此?定会以身报国。”一番话说得慷慨陈词,颇有种公主若是不殉国就是孬种的味道。

    “以身报国”四个字如利剑一般,直把承昭的心扎得鲜血淋漓,这话里头的意思竟是在b公主去Si。

    “放肆!”承昭咬牙打了个手势,身后的暗卫上前将那军师掩着口拖了走。承昭眸中淬了血sE,冷怒道:“若再有敢这么说的,杀无赦。”

    左副将愕然,随即忿忿地骂了一句:“妇人之仁!”

    闻言众人俱是一惊,太子身后的暗卫飞身上前,以剑鞘在那副将的面门之上狠狠掴了一记,他的脸上很快肿起了一道血痕。

    那副将捂着脸痛嚎了好几声,咬牙告了声罪,这便拂袖而去,诸人也陆续退出了主帐。

    承昭站在舆图前又细细看了看,他已经一连三日没合过眼,这些兵痞子都是麻城原本的守城军,不是他的兵,十分得难管教。从京城赶来的黑骑卫倒是无须他C心。

    “殿下,有急信。”帐外暗卫低声道。

    承昭登时眸光一亮,扯开密封的蜡口又失望,不是虔城的消息,而是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

    看过信后他心中更是焦虑,先前皇姐被劫持的事让父皇的心疾加重了,三日未能上朝,昨日初初回朝,竟连两个时辰的朝会都没坚持下来。

    承昭眉宇之间晦sE难明,心中暗忖:朝中局势本就不明朗,如今裕亲王自立为帝,朝中更是人心浮动,久而久之必有大患。

    已至入夜,承昭交待了帐门口的暗卫,在榻上睡了一会儿。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竟听闻营帐外一阵滔天呼声。

    他翻身而起出了帐,此时方丑时,一眼瞧见吉安城楼之上一片火光。承昭正要寻人问个究竟,却见一群将领簇拥着先前那大放厥词的左副将,众人都是满脸喜sE,朝着主帐的方向走了过来。

    “殿下,我军趁夜偷袭,大捷!大捷啊!城门破了,太守也朝着南面逃了!”

    “你们去攻城了?”承昭眼前一黑,拔剑便刺向那副将。他不懂武功,可那将军丝毫没敢躲,锋利的剑尖裹挟着凌冽寒气刺穿铠甲,入R半寸。

    承昭冷声喝问:“谁准你领的兵?”

    “末将没错!”那副将梗着脖子大声道:“那城楼上绑着的五个姑娘没一个是咱的公主!那狗娘养的贼老儿骗咱们的!”

    “太守的府中呢?可察看过了?”

    副将又咧嘴笑道:“都看过啦,连公主的影子都没有半个!”

    承昭一怔,陡然回过神来,心思电转间想到定是江俨已经救出了皇姐,只是无法与他取得联络。一时心中畅快至极,大笑道:“不奉军令,罚你五十军棍。罚过之后赏你三天大鱼大R吃!”

    那副将此行之前就知道无论胜负,自己都没好果子吃。如今居然得了这赏更是意外之喜,皮糙R厚的五十军棍也算不了什么,当下笑哈哈走了。

    一时金鼓齐鸣风云变sE,连拔营都顾不上,全军涌入了吉安城,“缴械不杀”的呼声震天,传遍了整个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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