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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柳家有女初为官 > 一九一 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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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碧一惊,这才留心到在陈夜歌出现的地方,竟停着一定黑色的轿子,此刻有人上前,十分粗鲁地从轿子里扯出一个人来,他的心一凉,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底几乎绝望: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恐怖。

    那人亦被绑着双手,跌跌撞撞地被拉出轿子,头略见散乱,嘴上亦被蒙着布条,导致无法开口说话,双眼似乎无法适应太阳的光芒,起初略略眯起来,后来猛地抬头,目光同云碧的相对,脸上顿时1ou出悲喜交加的表情,身子挣扎想向着这边冲过来,却又不能动。

    这被绑着的人,正是柳以沫。此刻柳以沫双眼含泪,远远地看着云碧,只是无法出声,不停地冲着云碧摇头。云碧同她对视一会儿,似明白她在对自己说什么,却终于慢慢镇定下来,转头看向陈夜歌,苦笑说道:“没你这么快就开始……”

    云碧点头,叹道:“我到底是低估你,好,很好,陈夜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有话说,你要我束手就擒是不是?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肯答应我别伤害她,我就如你所愿,至于我,要杀要剐,你看着办都可,如何?”

    云碧望着柳以沫,长叹一声,手松.开,宝剑落地,出清脆声响。陈夜歌微笑看着云碧,手一挥,两个士兵上前,将云碧两臂后剪,拿绳子结结实实绑。

    “还真是深情啊,”望着两人遥遥对望的样子,陈夜歌.冷冷一笑,上前,仔仔细细又看云碧一会儿,才说道:“带云公子回去,小心不要伤他。”声音却是阴森森的,充满不怀好意。

    风无形说些什么,云碧全没有听到,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而去,边走边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眼中那酸酸涩涩的感觉。

    这真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陈夜歌竟抢先一步行动。也许他嗅到危险的味道吧。云碧坐在黑暗的角落,仰头看牢狱的上方,心头只替柳以沫担忧,不知道她现在怎样,是否也跟自己一样,被关押在暗狱之中。

    云碧呆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每一分钟都觉得很是漫长,牢里分不清白天黑夜,云碧感觉概是过去半天的时间,才忽然听到浅浅的脚步声传来。

    云碧心头一沉,灯光将来人清俊的样貌照出来,赫然正是雍王陈夜歌,陈夜歌站在牢狱门口,望向里面的云碧,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似乎想看清里面的云碧。

    云碧不知他要做什么,刹那有些紧张,听到陈夜歌的命令,有人自暗处迅闪出来,打开牢门,将云碧拉出来,云碧说道:“你要干什么?”陈夜歌说:“很快你就知道。”他微微笑着,看着云碧,几个侍卫将云碧拉出牢,沿着走廊行一会儿,云碧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竟是进一个刑房似的地方,周围挂着形形**的行刑工具,闪烁着令人头皮麻的光芒,地上甚至有未干的血迹,散着一股熏人作呕的霉味跟血腥味,云碧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拉到kao墙的架子旁边,几个侍卫拉起他的手脚,将他们分别束缚在架子之上。

    云碧望着陈夜歌,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折磨我么?”

    云碧望着陈夜歌,咬牙不语,陈夜歌走到云碧的跟前,嘿嘿冷笑,手中一抖,长长的鞭子落地,竟然出叮当的声响,只不过略微沉闷,云碧皱着眉,陈夜歌目光同他紧紧相对,手用力一挥,鞭子在空中出一声很响亮的“咻”的声音,落在云碧的身上,顿时之间将他的衣裳撕裂开来,那原本无瑕的身体上,顿时多一道丑陋的伤痕。

    云碧从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望着陈夜歌在灯光闪烁中阴晴不定的脸,嘴巴一咧,说道:“人各有志,陈夜歌……”虽然经受着这样的痛苦,他心底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假如陈夜歌将怒气全部泄在自己身上,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分心去对付柳以沫。

    鲜血滴滴地顺着他被撕裂的身体滑落,望着云碧低垂着头昏迷不醒,陈夜歌的脸上1ou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终于放开手中鞭子,走到云碧的面前,伸手,将他的下巴用力抬起,望着他蹙起的眉毛,充满痛苦的脸,双眼紧闭,显然是昏厥过去,陈夜歌低声说道:“为什么要背叛我?毕言飞是,你也是……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对你有多期望,就有多么失望,你知道么?不,你不知道,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他狠狠地捏捏云碧的下巴,终于放开他,后退一步,喝道:“浇水,给我把他弄醒!”

    陈夜歌望着云碧,见他终于从疼痛里慢慢清醒过来,出一声呻吟,睁开眼睛,疼痛令他的脸异常的白,被淋湿的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让这种秀美的脸显得格外可怜。

    相比较云碧的凄惨待遇,陈夜歌对待柳以沫,倒如云碧所想,并没有十分的为难她。反而客客气气,如对待客人一般,也没有将柳以沫锁在牢之中,而是将她困在客房内,虽然派人看守着,不许她走出客房一步,除此之外,茶饭不缺,更无人来审讯或者用刑,却算是无限优待。

    有小厮来送返的时候,柳以沫便拉住对方,询问云碧的下落,无论她怎么试探盘问,对方都是一问三不知,回答她的只是摇头。柳以沫怒硬闯,反而被对方拦住,无奈摔打室内之物,对方只是听而不闻,必须的东西又重新送进来,竟是软硬不吃,柳以沫没有办法,忙一天无济于事,愤恨之下,以绝食威胁,扬言不见到陈夜歌,便一直绝食到死。这一招倒果然有些用处,伺候她的人犹豫一阵之后,无可奈何地离开,柳以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一阵欢喜,知道对方必定是去跟陈夜歌说。既然如此,陈夜歌便有可能亲自前来。

    陈夜歌微微一笑,他相貌清俊,宛如是道德之士一般,没却包藏祸心,是一个狼子野心的谋反逆贼,柳以沫心底感慨万千,当初第一次见到陈夜歌时候,感觉是何等的不同,如今日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陈夜歌点点头,说道:“听闻,柳知县不肯用餐?却是为何?”

    陈夜歌嘴角微微扯动,似是个不屑一顾的意思,柳以沫看的分明。陈夜歌说道:“柳知县问起那个人,是什么意思?”

    柳以沫皱着眉,说道:“我亲见你将他捉拿入府中,你……”她心头担忧,忍不住竟有些声音颤抖,说道,“你……有没有为难他?”

    陈夜歌听她的话,忽然之间仰头,哈哈笑起来。柳以沫不知所以,上前一步问道:“你笑什么,到底是有没有?”陈夜歌望着她,缓缓地停笑声,说道:“柳知县很是关心云碧啊,难道说,是郎有情妾有意吗?”虽然是说这样的话,用的却仍旧是讥讽的口吻。

    柳以沫心头一扯,没来由有些紧张,说道:“我只是……关心他的安危,雍王,请你让我见一见他!”

    陈夜歌目光一利,说道:“为何本王要如此做?”柳以沫说道:“我只想见见他而已,对王爷的计毫无影响,王爷就成全我这个小小心愿,又有何妨?”陈夜歌斜睨着她,忽然语气冷冷,说道:“柳知县,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等在这里吧,本王不动你,不等于本王不会动你,希望你明白的是,本王心底很是厌恶你,而你至今没吃什么苦头,不是因为本王仁慈,而是云碧他以他自己跟本王交换的条件。”

    柳以沫身子一颤,竟然有些站不住脚,伸手按住桌面,说道:“你,你说什么……难道你对他……”陈夜歌哈哈笑,说道:“柳知县,你明白就好,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优待吧,千万别触怒本王,也别辜负云碧的一片维护之心啊……他就算是痛不欲生之时,挂念的还是你的安危呢!”

    他说完之后,冷笑一声,转过身子,拂袖要走。柳以沫咬咬牙,忽然冲上去,伸手抓住陈夜歌的衣袖,说道:“你不用威胁我,要杀要剐,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怎么折磨他,你让我见见他!”

    “放肆!”陈夜歌怒吼。他一怒之下,用力一甩手臂,将柳以沫推倒在桌子上,柳以沫收势不住,身子撞过去,撞得太急,竟将桌子推倒在地,茶壶茶杯出跌碎的声音。柳以沫收势不住,脚下踉跄,歪倒在地,倒下的瞬间,额头撞上凳子,顿时眼前昏,看不清东西,手指上亦是一痛,竟是被跌落地上的瓷器碎片刺破,十指连心,更加上额头受伤,柳以沫一时倒在地上起不身,一刹那,简直狼狈万分,凄惨无比。

    门口的侍卫听声音,纷纷跳进来,生怕陈夜歌有事,叫:“生何事,王爷……”见状,也各自楞。

    陈夜歌没自己无意中一推,居然造成如此情形,见状,心头也是悚然一惊,他心底也怕柳以沫有个三长两短,因为在他心底,柳以沫尚有利用价值,他之所以不动柳以沫,也并不完全是为答应云碧的原因,见柳以沫跌倒在地,急忙上前一步,不理会身后侍卫,便想拉起她看看如何。

    地上柳以沫低低呻吟一声,伸手捂住额头,原本细嫩的肌肤,被重重撞一下,竟渗出血来。陈夜歌吃一惊,急忙叫道:“来人,来人,叫夫前来!快!”侍卫中有人匆匆忙忙地去叫人。柳以沫手捂住额头,鲜血从手指缝中透出来,她咬牙缓缓地站起身来,仍旧看着陈夜歌,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看着对方那双透出一点点恐惧的眼睛,柳以沫忽然看透陈夜歌的心意:他怕她死!

    “王爷……”柳以沫咬咬唇,说道,“王爷,让我见见云碧吧。”

    陈夜歌见她如此固执,怒道:“本王说不行就不行,你休要胡搅蛮缠。”柳以沫目光定定地看着陈夜歌,说道:“王爷,若还想我好端端地,就让我去见云碧,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又怎样?”陈夜歌冷笑,望着柳以沫,这丫头还以为自己cha翅能飞么?柳以沫微微一笑,放下捂着额头的手,额上的血迹宛然,柳以沫说道:“王爷之所以让我好端端地在这儿,也不用刑,不是王爷仁慈,却也不是王爷信守同云碧的诺言,王爷你只是担忧逃出雍州的巡按人吧,王爷留下我,莫不是想用来要挟巡按人,只不过,王爷最好让我心甘情愿的合作才好,不然的话……”

    陈夜歌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天,这个丫头居然看穿他的心思!他望着柳以沫,心底的憎恨更是难以言说,真想就立刻杀这可恶的女人,这个从来都会坏他好事的女人,这个让他的好兄弟一一背叛他的女人,然而……心底的火焰滚滚燃烧,他的脸却从狰狞逐渐地平静下来。

    “既然如此,”陈夜歌慢慢地说,“既然你这么想见他,那么本王就成全你们。”他嘴角一挑,说道,“来人,带柳知县去见云公子。”见一见,又何妨,他不能杀她,也不能伤她,他却好像看到一种能够狠狠伤害她的方法,并不是身体上的伤,而是一种看不见却能致命的。

    柳以沫的额头上蒙着雪白的纱布,衬得小脸越的雪白,两只眼睛却闪烁着异样强烈的光芒,就算是走在这阴森可怕的走廊里,周围时不时地传来叫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声,她的脚步仍然坚定,眼神亦从未慌乱过。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怕,也有多慌,并不是怕这叫人望而生畏的暗狱,也并不是担忧黑暗里也许会扑出吃人的鬼怪,她怕的,是云碧居然被关押在这个地方,她因此忍不住地,陈夜歌他究竟对云碧做什么,一这个,她的心就难受无比。似被人狠狠地捏住,难以忍受的阵阵做疼。

    黑暗之中,前方领路的狱卒一盏灯笼,像是鬼火幽幽,柳以沫跟着向前一直走,不知道走多久,也不知道脚下踩着的是什么,软绵绵的,滑溜溜的,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手上立刻沾那种东西,可是却看不清是什么。她忍惊叫,立刻爬起身来,用力将手在身上擦干净,继续小心向前走,这一条路,竟似通向地狱的黄泉之路。

    几乎是走到尽头,柳以沫快要绝望的时候,狱卒终于停下脚步,说道:“就是这里。”

    他将手中的灯笼放在牢狱的门边,卡住,伸手入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地摇晃两下,点向门口的一盏油灯上。灯光幽暗地一跳,燃烧起来。

    柳以沫心头如同擂鼓,上前一步,手握住冷冷的栅栏,看向里面,声音哆嗦着叫道:“云碧,云碧!”

    叫两声,不见有人答应。身边的狱卒伸手拿起自己的灯笼,似乎转身要走,柳以沫急忙伸手将他拦住,说道:“人呢,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人?”

    狱卒平平淡淡地说道:“概是昏迷过去,你多叫两声就听到。”柳以沫也几乎要昏过去,见那狱卒还要走,急忙尖声叫道:“你等一下,你将牢门打开,让我进去!”狱卒皱眉,说道:“王爷没有这么吩咐。”柳以沫怒道:“那好,我跟你再回去,请示一遍你们王爷?”那狱卒瞪着柳以沫,柳以沫丝毫不退让地回瞪着他,狱卒似乎知道她不是好惹的,最终妥协,伸手自腰间抖抖簌簌摸一把钥匙出来,咔嚓一声,将牢门打开,说道:“真麻烦,进去吧,记得,是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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