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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r0ur0u手腕,有些酸麻,抬头问流碧:“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了,主歇下吧。”流碧道,殷勤地过来收拾笔墨,整理桌案。其实这些事本不用她做,可要是能快些收拾了,承平也便能好好休息了不是?
说到底,流碧是一心维护承平的。
承平站起来,不经意间扶了扶腰,流碧便道:“主早些歇了吧,就是不为自己身,也要想想小主才是。”
承平假意嗔道:“与你什么相g?”,其实心也是暖暖的。
流碧侍候承平睡下,放下床幔,灭了烛火,四周g0ng人退去,自己睡到外间守夜的小床上。
忽听承平唤道:“流碧。”
“是,主有何吩咐?”正待起来。
承平道:“不必过来,你陪我说会儿话。”
“是。”流碧侧耳听着承平说话。
“快到除夕了吧。”承平叹道。
“可不是。又一年了。来年小主诞生。东g0ng就没这么冷清了。”流碧说。
承平轻轻抚着腹部。这几日好像长得快了些。幽幽答道:“嗯。”
流碧又道:“年下虽忙。然主也要好好保重。正月里还有祭祀呢。”
国家大事。唯祀与戎。祭祀太庙是皇家一年最大地事情。其繁琐隆重自是不必细说。皇帝太小。这些年都是承平代祭。
“知道了。”承平无奈道:“你越来越像东乡夫人了。诶。说起夫人。她也该到家了吧。”
“是呢,东乡夫人三日前启程的,这会儿该是到家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回家过年。”
“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了。”承平觉得愧疚起来,东乡夫人自承平出生,便一直在g0ng里,今年听说与承平同岁的儿给她添了孙,也没说什么,还是承平过意不去,嘱咐她回家看看,这才告了假。
临行时那个依依不舍的样,一辈印在承平心里。
“夫人一直将主看做自己的孩呢。”流碧道。
承平心里一酸,几乎掉下泪来,岔开话题道:“除夕宴准备好了吧。”
“当然。”流碧道:“虽说东乡夫人不在,奴婢与其他几位总管们商议着,也合力安排好了,主不必费心。”
“这是夸你自个儿能g呢。”承平笑道。
流碧在外间笑起来:“主日日这么开心就好了。”
“我何时不开心?”承平道。
流碧没说话,这段日以来,承平日日都批阅奏折直至深夜,平日里也没个笑脸,看的出来心里不痛快,昭yAn殿里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流碧不说话,承平也没了兴味。
一夜无话。
另一边,听风阁里。
绕朱住了几日便也渐渐熟悉了,这听风阁虽然遣走了奴仆,却还是按时送来饭食等物,并不缺什么,就是衣物浆洗也有小太监按时收了去,看来承平也只是不想见他们,并没有nVe待的意思。
相b绕朱,穆见深更加坦然,第二天就自己扛着扫把在院里打扫起来,让绕朱看了很是吃惊:“侯爷……您这是?”
穆见深道:“扫地啊。”
绕朱以为他好歹是右相的公,说什么也是养尊处优的,竟然自己扫地,擦拭桌椅,沏茶提水做得分外娴熟,不由问道:“为什么……侯爷做这些……?”
语意吱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穆见深停了擦桌的手,问道:“你以为我不会做这些是不是?”
“啊,是啊。”
“有什么好奇怪,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右相的公,我父亲没做到这么高的官位前,我家也不过是个小户人家。”穆见深道,随即想起自己的母亲来,对自己的现在的处境便有些灰心。
绕朱道:“可是侯爷……。”
穆见深摆摆手道:“别老是侯爷侯爷的,我算什么侯爷,不过与你一样是个囚徒罢了。”
“那,那怎么叫?”绕朱道。
“……。”穆见深有些为难地左右看了看。
绕朱道:“不如我叫你公吧,好歹也算是这里的主不是?”
也算?
穆见深翻了个白眼,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J,连一点儿口舌上的便宜也不给他占了。
陈宜到好像神隐了一般,不到饭菜摆上桌,是不会出现的。
于是,听风阁里终日便只有绕朱和穆见深两个,时不时走动一下。
绕朱在昭yAn殿多年,昭yAn殿里哪一日不是人来人往,突然把她放在这个冷清得好似荒山野岭一样的听风阁里,便很是不惯,没人说话,连点人声也听不到,人在这种环境里,最喜欢胡思乱想,绕朱忍耐了几天,终究还是忍不住,g脆每天跟着穆见深身后,总算是看见个活物。
穆见深起初觉得奇怪,后来也释然,小丫头大概是觉得害怕吧。
有时候,穆见深坐在椅上,看着门外翻飞的雪花,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她也静静地站在身后,竟有一些相互依存的意思。
日就这样冷冷清清地过了。
当太监抬进来一大桌酒菜,才忆起,已经是除夕了。
“今天除夕了。”穆见深轻声道,声音里尽是惆怅,眼看着一年将过,什么时候才能见你一面呢?承平?
送饭菜来的太监们退了下去。
陈宜冒出来,看着一桌酒菜大是欢喜,也不等人让,夹了菜肴就吃,自己拿了酒壶过来,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绕朱道:“陈伯少喝些吧,一会儿醉了这么好?”
“喝醉?”陈宜白她一眼:“我怎么会醉?我哪一天不去御膳房偷个七八壶酒喝,就这么点儿也能让我醉了?”
“御膳房?”穆见深道:“你说什么,你怎么出去的?”
陈宜道:“我怎么会出不去?这听风阁的墙才几尺高?”
陈宜虽然教过穆见深点功夫,可是并不怎么好,穆见深自认知道他的底细,不满道:“你就吹吧,你能出去?你能出去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陈宜不满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走?”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去,别是转狗洞吧。”穆见深说。
“皇g0ng里哪儿来的狗洞?”陈宜道:“是你小笨,你就没发现东南角那棵歪脖树刚好能踩着翻出去?”
穆见深大喜:“那我们能出去了?”
绕朱道:“就是出去也还是在东g0ng里,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节外生枝?”
穆见深一愣,泄气道:“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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