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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静了足有半分钟之久，直到牛N又从门后探出脑袋，冲着灵??轻轻“汪”了一声。这时灵??终于注意到牛N，晃着气球的空杆打了声招呼。
钟应钧将她迎了进门，恰巧王嫂闻声从厨房出来，见到灵??显得很意外。
“阿姨，您好。”灵??打招呼。
“唉唉，你好，”接着转头问钟应钧，“先生，这位是……？”
“钟灵??，以前辅导过郑姗功课。”钟应钧紧接着话锋一转，“王嫂，您一会是要去接孙子放学是吗？”
王嫂愣了一下，看一眼钟灵??，再看一眼钟应钧，瞬间有些明白了，连声道，“是是是，你看我这记X，那先生，等厨房里的面煮好了我就走。”
“不用了，还是接孙子放学的事重要，”钟应钧抬了抬下巴，“让她做吧。”
他看着灵??，接着道，“不是说十岁就开始做饭了么，做碗面应该不成问题？”
灵??：“……”
王嫂走后，灵??将面盛好端到钟应钧面前，一副参加厨神大赛等待评委品鉴的模样。钟应钧抬头看了眼她，“坐吧。”
灵??坐下又立马从沙发上弹起，跑到厨房将身上的围裙解了，才慢慢坐了下来。钟应钧已经开始吃了，灵??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道，“味道怎么样？”
“想听实话？”
“……”不太想听是怎么回事？灵??过了好一会才点头，“……你说吧。”
“就是面的味道。”
“……”那你还想尝出什么味道啊大哥……心里虽这么想，灵??还是很谦逊地接受建议，“好的，下次改进。”
钟应钧细嚼慢咽地吃完，灵??从包里拿出一个银白sE包装的东西递到他面前，“钟大哥，请你吃这个。”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路上有同学遇到她随手塞给她的，她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
钟应钧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还敢拿给我吃”的谴责的目光注视着她，灵??只好跟古代为皇帝试吃膳食的小太监一样，为他打开了包装。里面躺了几块饼g，灵??自己尝了一块，咽下去以后递给他，“我尝过了，没毒。”
钟应钧努力压了压唇角，接过尝起饼g来，他向来不**甜食，这回也是尝了两块就放到一边，状似无意道，“你那天喝醉酒，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也没有吧，就是……想喝就喝了。”灵??越说越没底气，头也越来越低。她不敢抬头，因为陆勉以前就总讲她os都会写在脸上。
钟应钧是什么人，其实那晚见到她就大概猜到她是为了什么事，这会她不愿讲他自然不会强迫，不过既然他想知道，便只能换一个委婉的方式。
“你跟陆勉很早就认识？”
“嗯，我们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
“可以那么讲吧，不过可能跟钟大哥你想的不太一样。”
“哦？”钟应钧挑挑眉，“那你觉得我是怎样想的？”
“一般人不都以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心里就将彼此视为未来伴侣，长大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你们不是？”
灵??笑了笑，“他在高一时有了喜欢的人。”顿了顿又道，“故事太长，还是不讲了。毕竟资本家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钟大哥一会应该有事情要忙吧？”
“是有事要忙，忙着枯坐、消化晚饭、入睡。”
灵??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却听见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倾诉对象，现在我有时间。”
“那钟大哥你的胃……？”都没办法上班工作了，想必胃痛得很严重吧？就连现在他脸sE还有些苍白。
钟应钧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如果我现在工作或去休息，才会有事。”
在以后的日子里灵??慢慢知道钟应钧其实是个能将温声细语当作武器的角sE。她不好继续找借口，只好对着他将以前跟陆勉之间的事慢慢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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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什么叫喜欢，只是因为彼此看着还算顺眼便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的陆勉漂亮得像nV孩子，夏天时两家人将两个孩子带到人民广场去，总有陌生的小姑娘上来试图拉陆勉的手，灵??像小保镖似的跟在陆勉左右，怕他磕了碰了，虽然灵??b陆勉小了将近一岁，那时候却像个小姐姐。
初中时陆勉到了叛逆期。学校规定午休时间所有人必须午睡，睡不着就装睡，学生会的人会挨个班级检查有几个人没有睡，给各班级扣分。灵??那时候是生活部部长，有时候看到陆勉座位上没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各班串完了她便跑到篮球场上看他打球。
初一那年陆勉忽然就长得特别高，灵??头顶都不及他肩膀，她吃着冰激凌看他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他那时的一举一动都透着GU年轻无畏的肆意。升到初三时学校里已有不少nV生是陆勉的暗恋者，大家都知道灵??跟陆勉会一起回家，有不敢亲自递情书的便把情书偷偷扔进灵??的车筐——因为陆勉的车子没有车筐。
有一回有nV生将送陆勉的生日礼物送到了她手上，灵??看了眼包装，里面装的是mp3，这对于那时候的初中生算得上奢侈品，灵??赶紧将东西给了陆勉，陆勉也意识到礼物贵重，便对灵??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帮我还给她。”
“自己还。”
“可我不认识啊。”
“刘小青，初二三班。”
在那之后灵??将自行车上的车筐摘了，再有nV生送来礼物灵??便委婉地说明自己不是邮局，就算她是，你们一个两个的不贴邮票怎么能指望将东西送到收件人手里。
日子终于清静下来，灵??有好一阵子没跟陆勉一起骑车上学。有天陆勉找到她，神经兮兮地问：“灵??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了，不想他误会所以才躲着我？”
“对啊，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江淮。”
这个江淮陆勉知道，上一届的学生会会长，不过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她不想跟他一起的时间太多，是怕有人对江淮说什么吧。
“我听人说江淮考进了七中。”
“对啊，”灵??顺着他的话说：“所以我才不能松懈，争取也能考上七中。”说完灵??继续做起模拟题，陆勉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跑回自己班级去了。
有时候啊，错过一个人不过是几分钟、几句话的事。
灵??跟陆勉都考入了七中，还很凑巧地被分到同一个班级、做了同桌。灵??发现他渐渐有点不对劲，上课总**一手撑着下巴，往她的方向看，有一回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人是赵苑雯。而陆勉的目光……灵??也没有看错，那是男人看nV人的眼神。
陆勉开始旁敲侧击地问灵??，“你觉得我们班哪个nV生最好看？”
灵??环顾一周，“许玉洁吧，怎么了？”
“我觉得赵苑雯挺好看的。”
“嗯，”灵??换了一根笔芯，在演算本上写下赵苑雯的名字，轻声道，“然后呢？”
陆勉摇摇头不再说话，灵??侧头看过去，发现他的耳朵有点红。
高一下学期重新分班，陆勉分到了三班，灵??跟赵苑雯在四班，中间仅一墙之隔。有一天放学，陆勉将大包小包的零食送给灵??，但无功不受禄，灵??便问：“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帮忙？”
陆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给她，“你帮我交给赵苑雯吧。”
灵??见他此刻的样子罕见，故意逗他，“我能拆开看看吗？作为nV生，我可以给你提些建议，看一看你写的内容是否感人涕下之类的。”
陆勉挑剔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算了吧，你又不算nV生。”
灵??讲到这里，忽然想起她曾对着他抱怨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陆勉一本正经地念了一个段子给她：“‘我不反对男朋友出去喝酒，不反对cH0U烟，不反对游戏还可以陪着玩，不反对世界杯可以陪着看，并且喜欢美国大片，但是为什么还是找不到男朋友？’‘因为谁也不会娶一个兄弟回家！’”
陆勉还加了自己对灵??的评价，“你不熬夜，不**吃零食，碳酸饮料也几乎不碰，你男朋友对你都没什么可以约束的，这样一来他还怎么振夫纲？”
钟应钧见她早已出神，温声提醒她，“然后呢？你将情书送到那个nV孩子手上了？”
“嗯，”灵??回神，“他们两个人半个月以后就在一起了。那时候学校领导查得严，他们在路上不敢牵手，只敢并肩走，为了有更多时间在一起，赵苑雯去厕所他都要陪她，在一旁等她出来，再送她回我们班的教室。”
有一段时间灵??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心就揪着疼，远远见到他们走来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身边有知情人每每见到陆勉跟赵苑雯在一起而灵??又尚未发现他们时就会掰着灵??的脑袋转向另一边。
钟应钧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胃，问：“那封情书后来你有没有看到内容？”
灵??当然看过，还是赵苑雯看完后主动给她看的。nV生最了解nV生，从之后赵苑雯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里灵??渐渐知道，其实她对陆勉的喜欢，赵苑雯是有所察觉的。
陆勉的字很漂亮，灵??盯着纸上短短的两句话，看了很久很久。
“hingbutafieryheart.（除了一颗火热的心，我什么都没有。）”
“it’uldleaveyouifidied.（如果我Si了，那将会是我留给你的、我的唯一的遗产。）”
如果陆勉就在灵??面前，她一定会夸奖他这次虚拟语气用得不错。
“后来他们分手了？”钟应钧的声音传来。
“嗯，似乎是我们班长，”灵??解释了一下，“我从高一到高三都跟班长在同一个班，班长他追了赵苑雯，赵苑雯便跟陆勉分手了。具T的，我问过陆勉，可他似乎不太想再提起以前的事。”
“那你呢，你要怎么办？你想没想过如果他哪天了解了你对他的感情，他会怎么样？”钟应钧认真地看着她道。
“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其实有些话真的不必说出口。她跟陆勉认识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可能喜欢她，没人b她更了解，他们之间如果一开始便有可能，陆勉不会这么多年以后再来喜欢她，他或许会被她感动，但永远不会喜欢上。
钟应钧没说话，灵??抬眼看向墙上的钟表，急急起身道，“钟大哥，我还有事，就先回学校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养胃。”
钟应钧看着她，克制地说了声好。
灵??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钟灵??。”
灵??转身对上他情绪难辨的眼，听到他说：“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新对象，将注意力寄托在这人身上。但如果你不想结束，那就让他了解你心里的想法，别让感情成为你一个人的事。”
灵??在出租车里想着钟应钧的话，反应过来时已经给陆勉打了电话。
“灵??，怎么了？”
“我有话要对你讲，你一会有空吗？”
陆勉沉默了下，“导师忽然下命令，我跟几位师兄被派去t市山顶采样，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
灵??没有怪陆勉没有提前通知她，而是笑了笑问，“你要在山上待几天？”
“三四天吧，去帮忙师兄将采样实验收尾。”
“那我等你回来再说。”
后天是陆勉生日，这家伙一定忘记了吧？灵??琢磨着回去以后就把生日礼物买了，后天亲自去t市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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