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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汉节没有说话，倒顾明杰感慨了一句：“来者不善，但不一定是来查你的。”
朱鼎运冷冷一笑：“想查我也得有证据才行，我现在独善其身，谁也奈何不了我。”
“要真是查你，也就简单了。”赵汉节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怕是为了别的事情。”
“唉，你们都把我绕糊涂了，能不能简单一点？”朱鼎运眼看已经失了耐心。
赵汉节想了想说：“你继续出去跟他们谈，但是千万不能被那个女人牵着走，你得掌握主动权，先看看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朱鼎运听完赵汉节的话，再次走出去，微笑着面对丁本海和袁中慧等人。
刚坐下来，朱鼎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直说吧，丁市长和袁律师这次来，到底打算干什么？”
袁中慧一眼便看出朱鼎运改变了策略，便接着他的话道：“很简单，伍右良死了，冲腾公司的股权，被质押在京河银行，但是老城区群众的补偿款，却必须要有人埋单。”
朱鼎运一愣，心下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是来跟自己要钱的。
当即心里暗暗骂了几句，脸上继续保持笑容：“袁律师，不合规矩吧？我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人，现在伍右良死了，你们让我来当这个冤大头，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局外人？”袁中慧始终面若寒霜，“当初你们跟冲腾公司所签署的相关委托协议，我都有看，里面有很多疑点，我已经全部记录下来，如果朱总时间充足的话，我可以一条一条跟你说明。”
袁中慧说着，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然后又拿出一杆同样精致的钢笔，翻开笔记本，准备以事实说话。
朱鼎运有点蒙，他没想到对方会准备得这么充足，不但全部看完了协议书，还做了笔记，真是够厉害的。
同时，对于袁中慧的表现，丁本海也小小惊讶了一番。他认识袁中慧的时间不长，如果不是关深介绍，可能他还要好一阵子才能知道袁中慧这个人。
当时第一反应，觉得她不过是个法律顾问。这是个很普遍的行业，他们的业务水平基本跟寻常的律所，保持一致，不会特别到哪里去。
所以在关深介绍袁中慧给丁本海认识的时候，他依旧不以为然，又看到袁中慧本人长得非常漂亮，根本不像律师，心里暗暗给她打了个花瓶的标签。
可能丁本海最终同意袁中慧加入谈判小组，更多的只是冲关深的面子，多个人而已，并不会影响什么。然而这一刻，丁本海才正式开始看到袁中慧与众不同的能力。
袁中慧没有骗人，她不但加班加点，仔仔细细看完了当初两家公司，签订的委托协议，而且把自己发现的疑点问题，全部记录在案，反复推敲琢磨，落实以后，再去想对策。
所以此刻她在朱鼎运面前，依据充分的事实和专业法律知识，不一会儿就把对方说得瞠目结舌。
她们在前面暗流交锋，后面的郭柳，依然在仔细聆听，同时把听到的关键问题点，及时转述给赵汉节。
“那个女律师好能说呀，我感觉朱总快挺不住了。”郭柳忧心忡忡地对赵汉节说道。
赵汉节表面上稳如泰山，实则内心纠结忐忑，想了很久，最后站起身，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完，转身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郭柳刚准备再回去继续听他们谈话，却被顾明杰一把拉住：“不用听了，先看看一会儿赵叔怎么说。”
郭柳被顾明杰这么一拉，既惊又羞，慌乱中还不小心踩到顾明杰的皮鞋。
“对不起，顾总，我……”郭柳赶紧道歉。
顾明杰抬起鞋子看了看：“定制款，七万三，你说怎么办吧？”
“啊？七万三？”郭柳非常震惊。
顾明杰眼看这招奏效，顺势把郭柳轻轻拉到旁边的沙发上。
“有男朋友吗？”
郭柳摇摇头。
“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
“我刚来没多久。”
顾明杰看到郭柳面对自己十分紧张，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反复打量着面前这位满脸胶原蛋白的小姑娘。
郭柳身材高挑，戴着银丝眼镜，一身职业装，尤其是包臀黑色短裙，加上肉色丝袜，显得特别性感娇美，非常符合顾明杰的审美。
“你跟朱总什么关系？”
“他……是我表哥，我刚毕业，过来他公司实习一下。”
顾明杰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他是你表哥啊。”
考虑到郭柳跟朱鼎运的这层关系，顾明杰也不好太嚣张，态度和动作上都收敛不下，跟郭柳说话也换了副态度。
二人聊天的工夫，赵汉节从里面走出来，顾明杰赶紧撒开郭柳的手。
“小郭啊，你出去转告一下朱总，如果丁本海他们只是单纯的要钱，事情可以谈，让朱总不要太固执。”
郭柳如获特赦，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出去。
袁中慧气势如虹，口若悬河，正说得兴起，却意外被郭柳打断。
郭柳又一次俯在朱鼎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冲众人点头表示歉意。
朱鼎运听得清楚，赵汉节传话要他退步，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大家可以商量。因为时间仓促，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好就按赵汉节的意思办。
……
傍晚时分，远方天空出现难得一见的火烧云场景。
关深站在窗边，极目远眺。他这一天几乎哪儿也没去，除了批阅各种文件，只接了从省委打来的几个电话，其中有两个都是于思进打过来，询问具体问题的。
办公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关深不得不走过去把灯打开。
灯光亮起来，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是方左石。
关深看到方左石的表情，散发着大片的惊喜和兴奋，心里忍不住动了一下。
“关书记，发邮件的人抓到了，您猜怎么着？居然是个在校大学生。”方左石向关深汇报道。
对于发邮件举报他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关深并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只有一条，就是对方发邮件和送照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方左石跟市局的两个同志，把人带回去交给田广臣，经他亲自审讯出结果以后，才返回市委，所以对整个经过和对方的作案动机，非常清楚。
根据方左石的描述，事情其实就是简单的拿人钱财帮人做事。
整日宅在家里的大学生，突然有一天在聊天群里，收到一个任务，完成后可以得到佣金三千，而且任务特别简单，就是以匿名的方式，转发几封电邮，但是必须要保密。
转发几个邮件就能拿到三千块，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换作其他人，估计也会同意。
“就算他们不给钱，我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我一分钱也没有投资，就是动动手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这是大学生在审讯室里，对田广臣的原话。
关深听完，讽刺道：“真是够聪明的。”
方左石坐在沙发上，以手遮面，扭头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关深说道：“其实在我看来，转发邮件当然不值三千，这笔钱，多半是封口费。”
“有道理。”关深表示赞同，“可最后还是被你跟田广臣攻克了，说说看，背后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
“目前还没有找到人，只听那小子说，好像是个网络主播，刚名叫什么柳飘飘。”
“柳飘飘？一听就是假名字。”
“您放心，网络上从事不法活动，想要侦破，比现实当中要简单一些，田局说明天就能把这个柳飘飘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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