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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之余，关深努力平复情绪，然后问道：“对了，谁负责跟你们交易的？有什么细节性的问题可以反馈一下吗？”
乐菱想了想：“是一个自称是康玺名门副总的人跟我谈的，好像叫……万福。”
她刚说完，旁边的张扬也赶紧点头：“没错，是万福，我的钱就是他给的。”
关深顿时面沉似水，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倒不是针对他们两个，而是在琢磨背后利益集团的组织构架。
万福的名字可能水怡情她们都比较陌生，但是关深是知道的，他正是前绿城市碧江区公安分局局长柴昊的表弟，关深跟他有过交集，印象中他是个地痞流亡爆发户，没想到最后也是萧志康体系当中的人。
萧志康可是够聪明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亲自参与，而是通过手下心腹，来操控全局，这样如果以后东窗事发，他就可以成功规避掉主要责任，黑锅全部由盛洪涛和万福他们这种人来背。
几个人一直聊到深夜，该说的乐菱跟张扬几乎全部对关深说了个遍，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在关深的传染下，一个又一个接连打哈欠。水怡情因为喝了四杯咖啡，所以此刻特别精神，她让乐菱和张扬先下去车上等她，自己又单独在关深房间待了一会儿。
她的乐趣之一，似乎就是故意挑逗关深。自认为长相和内涵绝佳的水怡情，在别的男人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即便是对她捧着供着，也不见得能赢取佳人欢心，可是在关深面前，她却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对待，水怡情不甘心，一有机会就要挑逗关深，试图向他证明自己的魅力，然而屡试屡败，她的结论只有两个，要嘛关深有问题，要嘛自己有问题。
乐菱跟张扬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水怡情从楼上下来，看她一脸春风沉醉的表情，不由得引人遐想。
……
次日，省里跟市里都很繁忙。省委书记朱献涛忙着跟大家开会讨论关深的问题，梁州市市长关深忙着向有关部门部署任务。他让李传启积极跟绿城市公安局联系，希望可以双方联合，共同调查万福所涉及到的相关问题。
现在关深已经充分认定，除了萧志康和盛洪涛之外，万福也在康盛资本当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他知道的事情肯定不比萧志康和盛洪涛少，所以根据目前所掌握的大量材料，关深认为只要一鼓作气地在万福身上深挖，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另一方面，关深又让方左石汇总整理了近期关于文武亮的很多材料，其中还包括市纪委方面掌握的一些举报信。不清楚相关部门运作流程的群众，很多会把关于高层领导的举报信，寄到市纪委或者信访办。
就文武亮的职位来看，市纪委无权调查他。在关深上任之前，很多关于某些领导干部的举报材料，就被有意无意压下来吃灰。关深本着纪委同志下来一趟不容易的原则，让方左石组织相关人员汇总整理，又联合纪委部门，很快就文武亮的违法乱纪行为，整理出满满两个档案袋的材料。
省委由朱献涛组织召开的小范围讨论会，也在紧张地进行当中。以王军为首的三角联盟，还在重申对关深的处理意见建议，省纪委书记李继春感到和朱献涛一样的压力。
朱献涛和李继春都发现，王军他们三个人，都非常擅长政治诡辩，甚至会扛起中央指示精神，八项规定等大旗，来向朱献涛进行“软施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朱献涛颇有受围之势，他觉得只有动用一把手的绝对权力，才能克制王军等人的嚣张气焰。
便在这个时候，省委秘书长王尧敲门进来，对朱献涛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转身离开。朱献涛眉头舒展，大家都纷纷猜测，他应该是听到了好消息，可他本人又缄默不语。
朱献涛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翻看面前资料，时不时会喝上一口水，搞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此大概过了五分钟，朱献涛忽然对文武亮说道：“武亮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文武亮一愣，于情于理，朱献涛都没理由在酝酿这么久之后，第一个向自己发问，毕竟自己也是被临时邀请过来，否则像他们这种级别的会议，一般也不会邀请他这个副厅级来参加。
文武亮没有立刻回复，而是谨慎地环视两边，见他们都不动声色，觉得自己不该出这个头，于是微笑着摇头：“朱书记，我暂时没什么可说的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大门被推开，省纪委的同志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几个人用征求的目光先是看了看朱献涛，尔后又看了看李继春，只见李继春快速跟朱献涛交流了一下眼色，然后向纪委同志点点头。
几个人这才走到文武亮身边，要求他一起回纪委协助调查。
文武亮瞬间整个人蒙掉，完全不清楚状况的他，就这么被纪委的同志带走。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向省委书记朱献涛和省纪委书记李继春求助。朱献涛没有说什么，只有李继春站起来，走到文武亮面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武亮同志，省纪委接到关于你的实名举报，并且证据确凿，现在对你进行正式立案调查，希望你好好配合，尽快把问题交代清楚。”
文武亮冷笑：“继春书记，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被实名举报？是谁这么无聊，简直是不可理喻嘛，我要申请和举报人当面对质。”
李继春表情淡定：“其实你的相关材料啊，我们省纪委早有掌握，也一直在对你进行观察。另外你要求和举报人当面对质——”李继春笑了笑，“武亮同志，我想你应该知道相关条例，我们有权保护举报人的身份和隐私，所以在这点上，恐怕不能满足你。不过请你相信省纪委，相信法律，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官，也不会放过一个坏官。”
文武亮不死心：“继春同志，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希望省委和纪委能够给我一次正面解释的机会。”
说到这里，朱献涛站起来，走到文武亮身边：“武亮同志，事已至此，请你不要再作毫无意义的对抗，配合调查，交代问题，是你现在唯一的正确选择。”
朱献涛的话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次次砸到文武亮心坎上。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政治生命走到这一步，已经正式完结。
文武亮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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