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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熟练操作着精致考究的器具，倒出来的咖啡，按身份高低，一杯杯逐个递出去。最后萧志康不耐烦地挥挥手，两个女仆迅速低头离开。
江林坡喝了口咖啡，默默点头表示赞赏，然后又抬起头发言：“关键现在他不只是盯着加工中心，菜场那边也有麻烦，我感觉他们再查下去，肯定会查到我头上。”
哥哥江林坡说完，弟弟江林源也开口道：“跟他来硬的不行，我准备这段时间先把菜场关了，等事情消停了再说。”
“不能关！”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盛洪涛，一听江林源要关菜场，马上阻止：“你这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本来没打算往江局那儿查，你这样一搞，简直就是给对方送人头。”
江林源瞪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他们又不是白痴，肯定会从菜贩嘴里套线索找证据，只有关了菜场才能彻底切断他们的调查渠道。”
盛洪涛叹了口气：“江总，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菜场可是跟咱们的加工中心连着呢，菜场一旦出事，厂子也保不住，到时候就会查到咱们大家头上。”
听完他们的讨论，萧志康突然问盛洪涛：“对了，杞北的电厂项目怎么样了？”
盛兴涛沮丧地摇摇头：“麻的，县局新上任的副局长耿明，一直盯着电厂，现在只能关掉，必须得想办法把那小子解决掉才行。”
“解决可以，但现在是文明社会，你那套江湖手段也得改改了，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动武，明白吗？”
“哥，您说的我都懂，问题是像耿明那种人，压根儿就特么软硬不吃，别说塞钱，他连一条华子都不敢收。”
萧志康闻听，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气氛沉默了几秒，文武亮放下杯子说道：“萧总说得对，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们可以制造冲突矛盾，但是不可以发生流血事件，这是底线。”
“屁的底线！”江林源点燃一根烟，“您要这么说，梁广泉的事情，我们已经完全越线了。”
梁广泉的死，文武亮似乎并不清楚原因，只知道是煤气中毒。现在听江林源一说，心里颤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梁广泉的死，难道跟你们有关系？”
江林源看了他一眼，自顾抽起烟来。文武亮马上明白，事情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复杂，于是又向萧志康求证，但是对方也不太愿意正面回答问题。通过这两个核心人物的态度，文武亮断定梁广泉的死，是跟他们有直接关系的。
文武亮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一拍桌子，怒斥道：“我曾一再向你们要求过，不可以发生流血事件，你们倒好，现在居然闹出了人命。”
坐在文武亮旁边的萧志康见势，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武亮书记，您先冷静一下，事情并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再说梁广泉的事情，现在基本已经擦干净了，不会有人再去查这件事。”
“不会有人查？”文武亮冷笑道，“市局天天在干什么，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就算李传启不想查，关深也会督促他去查，你不要觉得人人都是笨蛋，我告诉你们，关深的政治智慧，是你们谁也比不了的。”
文武亮说这话，其实是有根据的。他虽然跟关深接触得不多，但是通过上次湖边的谈话，他试图剖析关深的内心世界，但是失败了，因为在他看来，关深的政治智慧已经超过了很多自认为在官场如鱼得水的老江湖，他的谋局能力非常高明，有问鼎天下之心。
听到文武亮如此夸奖己方敌人，江林源不高兴起来：“我说武亮书记，您何必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得时刻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身份？呵呵，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文武亮气坏了，实则是内心深处开始害怕起来。
萧志康见状，赶忙安慰：“武亮书记不用太担心，咱们一路上沧海横流，乘风破浪，这些根本不算事，您把心放肚子里，关深的事交给我来办，保证他不会在梁州待到过年。”
其实萧志康的意思，是想告诉文武亮，事已至此，他们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管是风平浪静，大家一起赚钱也好，还是现在波涛汹涌，人心惶惶也好，谁都不可以畏惧前行，大家只有努力把船身稳定好，然后继续一往无前，否则你要嘛被巨浪冲到海里，要嘛自己跳到海里，或者干脆被伙伴推到海里，不管怎样，弃船者都是必死无疑。
文武亮叹了口气：“萧总，我需要再跟你重申一遍，做事可以，但千万不能再发生流血事件，这是底线。”
“明白，明白。”萧志康尽量安抚住文武亮激动的心情。
文武亮站起身：“好啦，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聊。”
等到文武亮走后，几个人又凑到一起，商讨对付关深的方案。
江林源跟盛洪涛都主张给关深制造一场意外事故，就像梁广泉那样，但是萧志康和江林坡都比较倾向于在政治上阻击关深，就算不能把他撸下马，起码也得让他意识到官场生态，并不会因为他的个人意志，而发生改变。
“一旦他感觉自己无力回天，甚至有可能葬身其中的时候，才会彻底放弃跟我们对抗，甚至转到我们的阵营里来。”江林坡说。
盛洪涛非常不同意他的观点：“江局，你有没有想过，从政治上完全改造一个人，有多么困难？过程也会特别漫长，我们哪里有时间陪他玩？”
江林源也说：“是啊，别到时候我们还没有瓦解掉他的政治意志，结果我们自己的生意先被他瓦解了。”
几个人讨论完，纷纷看向萧志康。说到底萧志康才是老大，尽管他们意见再坚定，想法再成熟，但是只要萧志康不采纳，谁也没有办法。
萧志康把玩起自己钟爱的指尖陀螺，那是他几年前从一家欧洲拍卖行，高价竞拍到手的。
“先看看这次事件他们具体怎么处理，我这几天会继续去省里走动，最后要怎么对付关深，你们再等我消息。”这是萧志康最后给出的结论。
正聊着，盛洪涛接了个电话，完事儿后对萧志康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人家现在主动出击了。”
几个人都有些吃惊，原来是下面的人告诉盛洪涛，市政府派了工作小组入驻加工中心，要找领导层谈论工人薪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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