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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深却是注意到了郭亮叫错了职务，他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了？我和程书记在开会，正好缺个帮手，这样，你先去打些热水，然后买点早饭过来。程书记喜欢清淡的，别过油过咸。”
“是、是，马上，关、关区长。”郭亮之前对关深积攒的所有猜测、敌意，都刹那间烟消云散，取代的是感激、感动和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
关区长太细心太贴心了，如果他当上一把手，绝对是区委所有人之福。郭亮喜滋滋地先是打了热水，又跑前跑后买了早餐，十分细致周到。
一番操作下来，倒让程以天真的注意到了郭亮，一问才知道他是区委办的干事，正好程以天的身边缺了一个人，就把他调了过来。
此后，郭亮在程以天身边，越来越得程以天的信任，并且得到了程以天的重用。在程以天调走之时，想要带他一起走，却被他拒绝了。
郭亮留了下来，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关深的得力助手，才让许多人恍然大悟——郭亮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原来他自始至终是关深的人。
其实郭亮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是关深的人，只是他在工作上接受程以天的指挥，在感情上和关深更近。后来，他一直追随关深，深得关深信任和重用。
此为后话。
天，慢慢亮了。不少人一上班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似乎有一股微妙的紧张情绪在蔓延，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官场久了大家立刻心照不宣地猜测——肯定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气氛和情绪一样，是会传染的。到了快中午时分，不同寻常的气氛越来越诡异，除了有人注意到郑家生没有出现在区委之外，关深和程以天关门开了半天会的消息，也慢慢传开来。
同时，还有一个细节引发了无数人的议论——姜虹均上班后，第一时间去敲程以天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是秘书汤平东。
平常和姜虹均非常熟络的汤平东一脸平静地和他说了几句，姜虹均脸色大变，又争论了几句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进去程以天的办公室，悻悻离开。
第一次，程以天只和关深商议事情而不让姜虹均参与，似乎预示着风向在改变。以前，姜虹均是程以天在区委除了郑家生之外第二信任的人。
如今郑家生被暂停职务，姜虹均被排除在外，不被信任，一些事情的发生，有了一丝微妙的意味，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石定区要起风了。
到了下午时，关于安九自杀、彭涛被抓的风声开始发酵，以及行思君和萧戎于被狙击，行思君下落不明、萧戎于身受重伤的消息，也陆续传了出来。区委的氛围，就更加充满了各种猜疑和不安。
许多人都明白，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来的是什么雨，多大的雨，以及会波及到谁，波及范围有多广，无人知晓。
快下班时，程以天紧急召开了一次临时常委会。
除了郑家生之外，所有常委全数到齐。
程以天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环视众人一眼：“近来，区委发生了许多让人痛心的事情，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许在外面私自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一旦被我发现，别怪我对你采取强行停止工作的措施！”
众人皆心中一凛，程以天以从未有过的严厉口气来宣布决定，是要在关深面前树立一把手的权威吗？正当副书记宋现、政法委书记蔡战武、常务副区长黄德波几人对视一眼胡乱猜疑时，程以天又补充说道。
“经和关区长商议，报市委批准，由于郑家生同志和彭涛的特殊关系，而彭涛涉及到了柳门下胁持案和张一枪枪击案，市委同意了我和关区长的提议，暂停了郑家生同志的工作。待查明情况后，再另行决定。”
原来事先已经和关深商量好了，难得呀，书记和区长第一次联手了。宋现心中更是浮想联翩，以前郑家生对程以天亦步亦趋，为程以天鞍前马后，从来不敢有丝毫怠慢，现在出事了，程以天第一时间切割了和他的关系，并且迅速和关深达成共识，并向市委汇报，不愧是老官场，手段极其稳健并且狠辣，当断则断，毫不拖泥带水。
什么时候程以天也有如此手段了？不只是宋现，姜虹均、卢信、封长远等人更是心中五味杂陈。
几人算是和程以天走得最近的常委，在程以天和关深的数次较量中，他们要么坚定不移地站在程以天一方，要么假装中立实则偏向程以天，总之，他们从未倒向过关深。
现在好了，程以天事先没有和他们通个气，直接就和关深决定了一些重大决策，固然从级别上来说，书记和区长决定一些事情，不需要和他们商量，但从感情上来讲，是程以天抛弃了他们。
几人觉得心里憋闷，程以天这事儿做得不太地道，且有过河拆桥之嫌。不过生气归生气，他们清楚他们实际上奈何不了程以天。
更不用说他们并不知道程以天到底和关深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如果书记真的打算和区长联手，他们将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问题是，到底是程以天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关深手中，还是关深许诺了程以天什么好处，为什么程以天突然就性情大变，由和关深的对抗转向全面合作了呢？
众人很是不解。
散会后，姜虹均和卢信一同前去程以天的办公室，打算问个明白。
这一次，姜虹均没有被拒之门外，秘书汤平东热情地迎接了他和卢信，并为二人上了上好的大红袍。
程以天正在打电话，他脸色铁青，一脸愠怒之色。见姜虹均和卢信进来，示意二人先坐下。
“是，明白，平松市长，让郑家生停职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怀疑他也参与了彭涛事件。请平松市长放心，彭涛事件的幕后主使以及前因后果，我都会查一个水落石出，肯定会给市委以及平松市长一个满意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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