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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问你，改造之后的小学，是会坚持基础教育，还是提倡素质教育？”沙子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在来之前，关深多少了解到了沙子的诉求是什么，他希望整体扩建后的中小学，不要全面推广所谓的素质教育，更不要去学习国外培养傻瓜的快乐教育，而是要继续加大基础教育，在应试教育的基础上，试行推广部分素质教育，但绝对不能全面推广。
郑家生哪里懂基础教育、素质教育和快乐教育的区别，当即回绝了沙子，声称以后的教学是教学，现在的拆迁是拆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而且教育的方向归教委和教育局负责，他不具体过问。
结果就让沙子大为不满，认为郑家生只是一个官僚而不是政治家，没有政治家的眼光和格局，他只和有高度的人对话。
沙子的态度激怒了郑家生，郑家生认为沙子是在嘲笑他看不起他，他确实学历不高学问不够，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当即决定冷处理。
本来郑家生想用强，把沙子抬出办公室，后来被人劝住了。沙子担任副校长多年，在鹏城教育界颇有名望，如果出事，谁也担当不起。
关深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整个鹏城改造之后的30所中小学，按照比例来说，坚持基础教育的，应该会有28所，素质教育的，顶多2所。当然，也不排除在28所基础教育的中小学里面，部分推广素质教育。”
沙子眉毛一扬：“你也是站权贵阶层了？”
“这话就绝对了，沙校长，不是站，是为了让孩子们有全面发展的机会，让每个人都能找准自己的定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基础教育的大海中游上岸，也有一小部分孩子，可能更适合于全面发展。要给他们制造机会，留一些空间，素质教育可能更能让他们成才。”
沙子不说话了，半晌才叹息一声：“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有时看到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刻苦学习，只有高考一条路可走时，而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提倡什么素质教育，可以学各种技能，还可以出国留学，我就觉得不公平……”
关深对此也是感同身受，但又能怎样，世界的公平就在于它有不公平的一面：“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父母一辈创造的财富，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他们的父母为了国家和社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应得的报酬。他们起点高，难道不是社会对个人努力付出的回报吗？现在的孩子努力上学，争取考一个好的大学，不也是为了有更好的机会吗？”
“这一代的孩子们长大了，成功了，他们的孩子起点也会高起来，如此反复，我们的国家才会越来越强大。”
沙子沉默地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要是早来这样一个通情达理又能说会道的区长，我也不用非赖着不走。最后一个条件，请关区长一定得答应我。”
“好，您讲。”
“一定要查清黄泽水自杀的真相，他太可怜了，也死得不值。”沙子的眼圈忽然红了，一抹眼泪，“我和他爸老黄是老朋友了，他还是我的学生，我觉得他死得冤，以他的性子，他不会自杀。就算自杀，也是被逼的。”
关深搬了个板凳，坐在了沙子的面前：“沙校长，您能讲讲你所了解的电子厂的事情吗？”
经过一番交谈，关深的态度和立场，让沙校长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他点了点头：“说起来安九也是我的学生。以前安九上学时，学习还不错，在班上能排进前十名，我本来对他寄予厚望，认为他能考上名牌大学。结果到了初三时，他结交了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天天逃学，去打架去惹事，后来听说还迷上了赌博。中考时，考得很差，就去了职高。”
“然后他就辍学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混了几年，突然就摇身一变有了钱，承包了电子厂，还结交了不少有钱有势的大老板，变成了成功人士。再后来，他就越做越大，还想投资学校，被我拒绝了。他后来还托小雨儿来说情，希望可以在学校盖一座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图书馆，我没同意。什么人也能在学校立碑？开什么玩笑，一个流氓无赖，靠坑蒙拐骗赚来的钱，就想在学校留名成为学生敬仰的对象？”
“做梦！”
沙子慷慨激昂。
关深敏锐地发现了他话中的漏洞：“雨儿？是江雨儿吗？”
“是，关区长也认识她？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却跟了安九，糟蹋了。她是我老同学江离的女儿，以前还和我侄子沙留谈过对象。沙留没本事，在电子厂打工，带着江雨儿去玩，被安九看上了。安九就骗走了江雨儿。”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出故事，关深转身看向了方左石。
方左石现在和关深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立刻清楚关深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小声说道：“郭杰轩和任琪琚已经接触到了江雨儿，并且查清了她的住址，但还没有接近她，离取得她的信任，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之前郭杰轩一口答应由他和任琪琚负责攻克江雨儿，也确实，他随后就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只是查到了江雨儿的住处和日常行踪，也认识了她，离和她成为朋友并且打开突破口，还早。
江雨儿和安九有一个孩子，今年7岁，刚上小学。
关深心里有数了，他冲沙子微微一笑：“沙校长，您支持关停电子厂吗？”
沙子一拍大腿：“虽然我侄子还在里面工作，但我也支持。电子厂污染严重，关停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在关停电子厂的事情上，我需要您的帮忙，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愿意，肯定愿意呀。”沙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关区长，您可别骗我，电子厂要说关停好多年了，都没能实现。您要是能做到，您就是石定区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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