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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大腿横向受力最为脆弱，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在半空中大叫一声，飞出三米开外，落地之后打了几个滚，昏死了过去。
关深以为是行思君出手了，够狠够精确，不料定晴一看，居然是方左石！
方左石一脸怒气，咬牙切齿：“妈的，什么东西，上来就打人，不打回去以为爷们好欺负不是？”
啊！关深都震惊了，从未想到看似文弱的方左石居然有如此强悍的一面，看他刚才的姿势很像是跆拳道？而且角度很到位发力很专业，估计段位不低。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再碰关区长一下试试？”方左石余怒未消，大喊，“你们都听好了，我们是由区长带头的区政府环保检查小组。昨天就已经通知你们，不是突击检查，你们还拒不配合工作，就是故意对抗政府。如果再有人动手，就是寻衅滋事，抓起来少说判上两三年。”
第一次，关深见识到方左石为了维护他而发威的一面，心中对方左石的印象分又提升了不少。关键时候靠得住的人，平常也能靠得住。
络腮胡子被打，众人的怒火被点燃，纷纷围了过来，眼见形势一触即发之际，“砰”的一声枪响响彻天际。
行思君右手持枪，枪口朝天，威风凛凛：“对抗政府、阻挠警察办案、聚众闹事、寻衅滋事，谁敢出头，被一枪打死也是白死！”
众人被吓住了，不敢再有所动作。
关深朝谢文札投去了质疑的目光，谢文札吓得不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区长，已经提前通知了厂长和负责人，他们知道我们今天过来……他们就是故意躲起来不见，在背后鼓动工人闹事。”
关深背负双手，环顾四周。是典型的普通工厂格局，有院子，有办公楼，办公楼的后面是生产车间，再后面，应该就是工人宿舍了。
此时工人应该都在生产车间工作，却都聚集在院子里面，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一出大戏。关深冲二楼喊了一声：“安九，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回去了。回去后，就派人过来直接查封工厂，谁闹事就抓谁。既然你不想好好解决问题，我们就来硬的。”
关深大手一挥：“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正要离开时，二楼传来了安九的声音。
“哎呀，关区长，留步！请留步！”安九一路小跑下楼，冲到了关深面前，“真不好意思，关区长，刚才正在睡觉，不知道您已经来了，还闹了个误会，我的错！我的错！”
他冲到人群中，扬手间打了七八个人耳光，还骂骂咧咧：“滚！滚蛋！一个个都不长眼，没看到是关区长大驾光临了？赶紧让开，看到你们都心烦，都长得歪瓜裂枣不说，还缺心眼儿。要不是我收留你们，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行了行了……”关深摆了摆手，他不是心疼工人，而是觉得安九戏演过了，“安九，过了，别耽误时间了，行不？”
“行，行。”安九皮笑肉不笑，请关深一行人上楼。
在二楼的办公室，关深见到了厂长和副厂长。一个老实木讷，一个唯唯诺诺，都是摆在前面当摆设的木偶，他连名字都懒得记。
安九十分热情，忙前忙后为众人泡茶上水果。然后又拿出了图纸，有模有样地为关深介绍电子厂的技术、业务以及科技排污。按照安九的说法，电子厂的生产流程规范，排污合理而达标，所有环节都符合规定。
谢文札检查了所有材料，包括验收报告，点了点头：“是正式的合规的，是区质量监督部门于去年开具的。按照一年一检的原则，还在有效期内。”
关深点了点头，他早有心理准备，相信安九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否则他不会又演戏又无比镇定。他站了起来：“走，去排污池看看。”
电子厂面积不小，从办公楼到车间，足有五分钟的路程。从车间再到宿舍楼，又有将近五分钟。再从宿舍楼到后面的排污口，又花了五六分钟。
关深初步估算了一下，确实如郭杰轩所说，电子厂的地皮足够开发一处高档别墅区了。
关深临时调整了顺序，本该先视察生产车间，最后才是排污口，他跳过了生产车间，直接来到了排污口，就让谢文札暗中向方左石抱怨关区长不懂技术，流程不对，往往会得出不正确的结论。
方左石小声劝谢文札不要墨守成规，要相信关区长对人性的了解和把握。如果按照规范来，肯定找不到问题所在，安九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应付和对付检查，绝对有一套成熟的方法。
排污口位于电子厂的后面，奇怪的是，没有一丝恶臭的气味。安九依次带领几人参观了一级排污口、沉淀池、污水处理池和终端排污口。
在终端排污口排出的污水，别说有臭味了，还十分清澈，像是山间的泉水。安九盛了一杯，一口喝下，还巴嗒了几下嘴巴：“真甜！甘甜可口，远超国家饮用水标准。来，你们要不要尝一口？”
“不要，不要。”谢文札连忙拒绝。
“我正在申请一个商标，打算生产矿泉水，关区长帮我拿个主意，是叫泽水好，还是叫润林好呢？”安九不无挑衅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关深一脸平静，方左石却是忍不住了，大怒：“安九，你不要太过分了。人死为大，尊敬先人是做人的根本。”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忘了黄润林和黄泽水是两个人的名字了，是一对自杀的父子，真是太可怜了。”安九又盛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只不过我的污水太纯净了，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多浪费不是？每天白哗哗地流掉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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