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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也没有出事，今天就会出事？他可能是今天受到了打击，自己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关深拍了拍方左石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先回去吧。明天召开的政府常务会，我会正式把电子厂的事情提上日程，并且让黄德波主抓这件事情。”
“也许来不及了……”方左石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和无奈，“他熬了太久了，以为关区长的到来可以让他抓住机会，然而并没有。他可能已经绝望了。”
官场之上，谁不是百炼成钢？如果一两年的挫折就认命，许多伟大人物的传记就得改写了。不说别人，就说马落在琼省的遭遇，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励志史。
当然，马落或许并不认为他的励志有多激动人心，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不被马仁力打压。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到了区里，提前准备一下工作安排。”关深看着方左石失落而落寞的背影，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忍和担忧。
回到家里，关深洗了个澡。房子不小，足有120多平米，三室两厅，他一个人住，绰绰有余。设施也很齐全，比欢西时的条件，确实好了太多。
待遇一向和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挂钩。各地标准不同，不超标就行。
凌晨五点时，关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关深迷迷糊糊中醒来，摸到了床头的手机，睁眼一看，是方左石来电。他就没急着接，而是缓缓起身，清醒了一下。
才刚五点，他一向六点半起床的好不好？方左石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作息习惯，身为秘书，在领导休息时间不打扰是基本素养。
关深当然也知道方左石这么早打来电话，多半是有事情，他还是不慌不忙地下床，任凭电话响了半天，才接了起来。
“怎么啦？”关深努力克制了心中的怒火。
“关区长，请您马上来区委！”方左石的声音微微颤抖，“出事了，出大事了！”
关深依然镇静：“有多大？”
“黄泽水死了！”方左石近似狂吼了一声。
区委的门口，已经竖立起了警戒线，并且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关深来到门口，正要进去时，被一名警察拦住了。
“你不能进去，里面发生了事故，所有人一律不得入内。”警察很年轻帅气，还一脸正气。
关深愣了愣，认出了眼前的警察正是上次罚他的莫问：“怎么又是你？你不是交警吗？怎么也管刑事案件了？”
“我是临时被抽调过来维持交通秩序的。”莫问上下打量关深几眼，“是你呀，你来区委做什么？”
“关区长，快进去，都在等您呢。”向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莫问，“你赶紧让开，别挡区长的路。”
“区、区长？”莫问吓了后退了几步，“你、您就是新上任的区长？”
“好好执勤，别走神。”关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向文一起进去了。
“完了莫问，你得罪区长了，敢拦着区长不让人家回自己的办公室，你可真能。”旁边的同事调侃莫问。
莫问脸色惨白：“我得罪他可不是一次了，是第二次了，天啊，怎么这么倒霉，两次都撞在他手里？”
关深早就将莫问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在向文和其他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地上有一滩血，还在缓缓蔓延。
一个人仰面倒在车顶上，将车顶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玻璃碎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
关深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摔死的人。奇怪的是，除了头上有呼呼流血之外，他的口鼻之中都不见一丝鲜血渗出。如果不是姿势古怪又躺在车顶之下，从某个角度看，紧闭双眼的黄泽水如同安然入睡一样。
“区长，正好您的车有些年头了，以前一直想换但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换辆新的！”向文见关深脸色凝重，以为他是因为黄泽水正好砸在他的专车上面而心中不快。
关深此时才发现，从楼顶上一跃而下的黄泽水，无巧不巧地正好落在他的专车上面，怪不得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黄泽水是不是和区长有仇，为什么专挑区长的车跳，他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再仔细一看，也是怪了，其他领导的专车都不在，只有他一人的专车孤零零地停在楼前。再一想，其他领导住得都稍远一些，只有他一人住在区委家属院，走路上下班，下班时并没有动用专车送他。
结果倒好，就被黄泽水从天而降砸中了。
到底黄泽水跳下来的一瞬间是瞄准了再跳，还是一闭眼就跳了下来正好砸中，就不得而知了。
关深一时有些恍惚，昨天黄泽水还好好的，现在就躺在了他的面前成为了一具尸体，他不是感叹生命的脆弱，而是在反思到底是不是他做得太过了才导致了黄泽水的自杀。
方左石在一旁惊呆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来是震惊、悲伤还是迷茫。
人群越聚越多，上班的人陆续赶到，都在议论此事。
“听说是自杀的？”
“肯定是自杀的，从五楼跳下来的。”
“怎么就偏偏砸在了区长的车上？”
“好象是昨晚跟区长吵了一架，然后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
“不是吧，黄泽水在区委跟哪个领导没有吵过架？他还敢抓住书记的袖子不放，更不用说区长了？他肯定是觉得区长年轻好欺负，就想逼区长采纳他的建议，结果区长没听，他就自杀了。”
“咳，不管怎么着，也不能拿命开玩笑不是？”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认为肯定是关深逼死了黄泽水。黄泽水以前多有冲劲的一个人，跟谁都吵过架，跟谁也不记仇，就事论事，从来没有私人恩怨。他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怎么会自杀？他这么顽强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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