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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深忽然就笑了：“调过去还是副厅，又是副手，还要出力出汗，怎么算都不划算呀，滕叔叔。我为什么放着坐享其成的政绩不拿，非要冒着风险换个地方再从头开始呢？”
滕远旺听出了关深的言外之意：“想提什么条件你就尽管说，是人家指名要你，你可以适当地矜持一下，提提要求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提到正厅的要求就别提了，实现不了。他们想提你，省委也通不过，而且你这么年轻，容易遭人妒恨。”
“通过不通过是一回事儿，提不提，是另一回事儿。他们提都不提，可见得多没有诚意。”关深也清楚他提不了正厅，他升到副厅的时间太短，提了肯定通不过，官场上一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否则后来升副部、正部的时候查起来，也是麻烦。
但条件不能不提，不提，他们就会以为你是真的无欲无求，是高风亮节。关深有时很高风亮节，有时也会斤斤计较。
该计较的时候不计较，不就显得他超凡入圣了？不，他可不想当什么圣人，他要当一个为国为民也为自己的俗人，他要顾大局讲条件，他要一身正气的同时，还要精明过人。
“行了，跟我就别绕圈子了，直接说你的条件。”滕远旺反倒轻松地笑了，关深如果一口拒绝，他还真不好再劝他同意。现在关深摆明是想讨价还价，有还价的心，就有成交的可能。
关深想了想：“去鹏城的话，是区长？”
滕远旺点头：“必须至少是区长起步。鹏城是副省级城市，区委书记和区长都是副厅级。”
关深又一想：“鹏城的市委常委中，好象没有区委书记？”
滕远旺知道关深担心的是什么，笑了：“没有高配的区委书记进常委，放心，不管你去哪个区，都是和区委书记平级。”
关深又问：“江省苏市的市委书记，好象是高配的常委？”
“去掉好象，就是省委常委。”
“去苏市只能是常务副市长，上面有一个常委书记，还有一个正厅市长，一个副厅的副手，腾挪的空间太小了。”关深摇了摇头，“江省诚意不够呀。”
“也就是你敢这么说。”滕远旺嗔怪地笑了，“江省的意思是，最多三年，让你扶正。”
“我在意的不是级别，是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情。”关深可不想再遇到一个如陈同华一样的书记或市长。
“意思是，你想去鹏城了？”滕远旺以为摸到了关深的脉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贸然去一个人生动不熟的地方，我光熟悉情况，没有一年也得半年，可怎么行？”关深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要不以后再说吧，滕叔叔，时候不早了，马仁力还约了我吃晚饭，我不能迟到。”
眼见快要谈成了，关深又临阵倒戈了，尽管知道关深是虚晃一枪，是有意为之，滕远旺还是不免焦急：“急什么，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帮你争取。”
“滕叔叔，您和鹏城市委组织部长的关系，有多铁？”
滕远旺会心地笑了，这小子很狡猾呀，非要完全有把握了才肯出牌，他假装生气：“你这家伙连滕叔叔都不相信了？滕叔叔还会坑你不成？”
关深就施展了耍赖大法：“我当然知道滕叔叔不可能坑我了，但我也要问清楚才行，有些事情滕叔叔碍于面子不好开口，坏人就得由我来当。毕竟不是小事，做好了，皆大欢喜。做不好，说不定有人还会埋怨滕叔叔多管闲事。”
“你就明说是夏德邻和秋林平不就得了？”滕远旺大笑，“把你想要的条件，一五一十地列出来，我去和他讨价还价。能答应，就去。不能答应，就算，反正是他求我们，对吧？”
“好嘞滕叔叔，您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条件马上通过微信发您，一共五条。”关深立刻换了一副欢天喜地的嘴脸。
“五条？你怎么不列五十条？狮子大张口呀。”滕远旺气笑了，“我怎么感觉像是掉进了你的陷阱？”
关深并没有当面发给滕远旺他的条件，而是离开后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发过来。毕竟事关重大，关深要慎重考虑之后才能提出他的要求。
说五条就五条，关深是个实在人：“第一，至少是政府一把手。第二，我要自带秘书。第三，公安系统解决两个位置，一个是区局副局长，一个是市局支队长。第四，纪委系统解决一个位置，至少是副书记。第五，政法系统解决一个位置，至少也是副书记。”
正在开会的滕远旺收到关深发来的消息后，气得站了起来：“胡闹！你这是要带一个部队过去，谁能帮你解决这么多位置？你这不是要价，是要造反！”
正在开会的众人面面相觑，滕书记这是在说谁？
滕远旺自知失态，又坐回了座位继续开会，心里却气愤不平，给关深回了一句：“你的条件太高了，没得谈。”
关深却没回复。
滕远旺的答复在意料之中，关深笑了笑就收起了手机，准备和庄启知一起去赴马仁力的宴会。
刚走省委门口，迎面驶来一辆汽车。车到关深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马落的笑脸。
“怎么来省委也不和我说一声，当我不存在是吧？”
门卫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
之前马仁力力挺关深也就算了，没想到马落也和关深如此熟悉，门卫觉得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不过想到刚才杜伯同副秘书长打来电话，强调省委的最新出入政策要继续执行下去，不因某个人的原因而改变时，他就明白了什么。
不管马仁力还是马落，他们只是省委省政府的领导，管不着省委大院的具体事情。他还是得听杜秘书长的吩咐，甭管什么马常务和马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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