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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山峰气不过，顶了一句：“管市长，按照以前的规矩，副主任的分工都由我来安排，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管冬当即一拍桌子：“以前的规矩？是秋林平的规矩还是滕远旺的规矩？现在我是市长，你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办事。”
孙山峰憋了一肚子火，下来准备再冲关深发发，就气势汹汹地质问关深：“关深，你和管市长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还以为是秋林平调你过来的市政府，没想到是管市长。你可以呀小伙子，路子挺野。”
金子玉立马挺身而出，站在了关深的身旁：“主任，需要我出马就说一声，我才不怕老孙，保准怼得他哑口无言。”
孙山峰翻了翻白眼，他真拿金子玉没办法。
关深笑着摇头：“不用不用，孙主任是自己人，干嘛怼他不是？不过孙主任您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不符合您的身份，不够含蓄和委婉。”
“我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没那么多讲究，要不也不会在政府办呆一辈子不是？你就明说吧，你是管市长的什么人，我清楚了也好以后不再安排你的工作，你现在归管市长直接负责了。”
关深也能体会孙山峰的心情，现在他既然升迁无望，就在秘书长兼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退休，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凡事公事公办即可。他如果是阳奉阴违凡事不积极配合的态度，说实话，管冬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总不能上来就把孙山峰撤职吧？就算调离，也得有合适的接替人选才行。关深不用想就知道，孙山峰是在管冬面前受了气，过来冲他找心理平衡了。
想了想，关深决定实话实说：“我和管市长以前也没有见过，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也还真没有。我倒是和秋林平书记关系还可以，也许真是秋书记向管市长推荐的我。”
关深也没说谎，抛开夏有风的因素，他确实和管冬没有关系。
孙山峰信了大半，不过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秋书记和管市长很熟吗？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交集呀？”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瞎猜的。”关深耍赖。
秋林平和管冬的亲戚关系，看来知道的人不多。一想也是，许多领导之间的内在联系，知道的人都是能够接近他们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这类人，又不会多说，而且也大多有一定的地位，基本上不会和下面打成一片，会有明显的分层。
所以即使是孙山峰身为市政府大管家也不知道秋林平和管冬的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孙主任，市长要成立什么小组？”金子玉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知道，管市长没说，我也懒得问。”孙山峰背着手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又站住，“对了，管市长对光远大酒店的一个站牌砸死人的案子很感兴趣，让我了解情况，说不定也会问你们。你们不知道的别乱说，要是说错了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别说我了，到时说不定连管市长都保不了你们。”
“你们好自为之！”
“不说，我们保证不说。”陈晨忙挤眉弄眼地笑。
王小传更夸张：“什么光远大酒店站牌砸死人案？都没听说过。”
孙山峰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深刚送走孙山峰，又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柔。金子玉离门口近，屁股没动嚷了一声：“别敲了，又不是市长办公室，推门进来就行。”
刘宝家推门进来了。
刘宝家是市委指定的管冬的秘书，原先一直在秘书一处，今年30岁，级别是正科。
长得文质彬彬戴一副无框眼镜的刘宝家，很像一个中学老师，说话慢声细语，连走路都是不紧不慢的姿态。许多人说他天生就像一个秘书，性子沉稳，办事可靠，一般领导都会喜欢他的做事风格。
“关主任，管市长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刘宝家扫了金子玉几人一眼，冲金子玉微微一笑，“子玉，你的嗓门真大，不过声音挺好听。”
“谢谢啊，不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对，你已经结婚了，算了，我自作多情了。”金子玉冲刘宝家摆了摆手。
金子玉百无禁忌的风格在市委市政府无人不知，刘宝家才不会放在心上。
“不对呀，管市长让关主任去她的办公室，刘秘书打个电话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自己跑一趟？”王小传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一脸夸张地笑，“刘秘书是不是真的对子玉有想法？”
“不要乱开玩笑，我是有家的人。”刘宝家笑归笑，笑容中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漠然，“关主任，走吧。”
刘宝家特意下来亲自请关深，是有他的小算盘，他想向关深打听一下管冬的为人和性格。
被指定为管冬的秘书本是好事，以后管冬升到了书记，他也能外放担任区长或县长。但接触几天下来他发现管冬的性格有些让人捉弄不定，反正他的经验和认知忽然就在管冬身上失效了。
如果管冬对他不满意，是可以退货的——只要市长开口提出换一个秘书，市委办会立刻安排调换。对市长来说，只是换一个使唤的人而已，但对他来说，意味着政治生命的终结。
被调换之后的秘书，多半会终老在秘书处，从此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上了市长秘书，刘宝家可不想被管市长当抹布一样扔掉。刚才听管市长在骂孙山峰时再三提到关深，他听出了管市长对关深的重视，正好管市长要找关深说事，他就亲自下来一趟，打算借机向关深探探口风。
“关主任，管市长很欣赏你，她上任后，连副市长和各局局长都没有见完，就非要见你，可见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很重呀。”刘宝家先是打算来一个开场白热热场，省得直接问太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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