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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看似反应慢了一些，有些地方的贪官为害乡里很多年，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其实并不是整个机制出现了问题，而是局部发生了病变。一旦察觉到了病变的位置，会迅速精确杀毒疗伤，短时间内就能肃清遗毒。”
“正是我党有着敢于刮骨疗毒的纠错机制，以及对于腐败毫不手软的雷霆手段，只要普惠的局势到了一个临界点，秋书记也会被机制带动，对普惠进行精确打击和刮骨疗毒。”
关深的话为余一守吃了定心丸。也是怪了，关深才是一个小小的副科、县委办副主任，又不是副书记、组织部长等关键岗位，他的话按理说压根就没有什么分量。但余一定就爱听关深分析问题得出结论，仿佛关深的存在就让他坐拥了千军万马一样。
余一守心情轻松了许多，呵呵一笑：“快过年了，要回石门过年吧？好好休息几天，陪陪家人。秋书记和家人也会回石门过年吧？对，还有夏记者。”
关深点头，知道余一守想知道的是什么：“还没约好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见面呢……”
“年轻人，刚谈恋爱，一定得经常见面。谈恋爱谈恋爱，重点落在一个谈字上面，不谈怎么成？”余一守化身长辈，开启媒婆模式，“小关啊，要趁热打铁，最好过年的时间就见见家长，把你和有风的事情定下来。快的话五一，慢的话国庆，把婚结了。”
这也太快了吧？余书记怎么比爸妈还操心？关深有点上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应付几句。正好王奉本过来汇报工作，他赶紧借机逃出了余一守办公室。
离过年不足一周了，关深打算年根再回家。他和杨言雯的事情还没有告诉爸妈，算了，回家当面再说比较好。
积雪还在，不过也消融了不少，有些阴暗的地方反复融化结冰，变成了冰坨子，亮晶晶像一块玉石。冬天虽冷，春天已经不远了。关深在县委走了一圈，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吓了一跳，杨之斌正在等他，还四平八稳地喝茶。
李宝春一脸无辜加无奈地朝关深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他也没有办法，杨之斌不让他说。
关深笑了笑：“县长好。”
杨之斌点了点头：“茶叶不错，是我送你的红茶吧？”
以前关深所喝的茶都是杨之斌不要的茶，随手送他的。不过现在不是，关深摇头：“是付学文送的，他自产的茶叶，味道很纯正，市面上买不到。”
“都有人送你茶叶了，小关，你还真是步步高升呀。”杨之斌感慨了一句，“听说你向马书记汇报工作，效果还不错？”
“如实汇报，马书记并没有当场表态。”关深猜不透杨之斌前来的用意，“韩猛是畏罪潜逃了吧？县长不是还在住院，怎么韩猛一逃这么快就出院了？”
“哈哈，你是想说韩猛一逃，我心病一好就出院了是吧？”杨之斌笑了一气，脸色猛然一收，“我儿子都没了，我的心病永远都好不了了。”
关深也是脸色一沉：“是呀，文叔、高老乐、刘用，还有许多人，不是心病好不了了，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杨之斌忽然又叹息一声：“我有个想法，关深，我们到此为止，如何？”
关深坐下，接过李宝春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县长的意思是？”
“韩猛一走，位置就空了出来，接下来不管余书记想提拔谁，我都配合，不会反对。我还会提名你担任县政府办主任，升到正科，24岁的实权正科，放到全国也算是出类拔萃了，是吧？”
关深没说话，杨之斌其实还是在打如意算盘，肯定是想让现任的县政府办主任宋明社升任副县长。
“你和言雯重归于好，我会说服她，你不用担心。”杨之斌语气低沉，“以后我会少管事多配合，只要是余书记的提议，都会无条件服从。等任期结束后就去人大，让出位置给年轻人。”
“我们放下过去，一起往前看，少些个人成见和意气用事，多从大局考虑多为百姓着想……小关，你说呢？”
杨之斌这是见形势不对，风向有可能会朝他不利的方向刮，要及时收敛几分，以低调换取时间了？关深呵呵一笑：“如果县长早几年就有这样的觉悟，该有多好。”
杨之斌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了？”
“县长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副主任，要权没权要根没根，有什么资格和县长讨价还价？县长的想法，应该和余书记交流向市委汇报，应该征求普惠百姓的意见，看他们是不是同意！”
“尤其是高老乐、文叔的家属，以及这些年被豪学公司豆腐渣工程害死的无辜者的家人们！”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关深，虚伪。”杨之斌冷冷一笑，“我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别以为你已经胜利在望了，还差得远呢。”
“是的，我知道县长还有大杀招没有使出来。”关深轻松地笑了一笑，“不过也许县长不会有使出来的机会了。”
“快过年了，好好在家过个年，县长，春天马上来了，来年，会有全新的气象。”关深站了起来，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杨之斌却没有站起来：“听说你在单城和张启起了冲突？你可真是一个人间祸害。”
“谢谢，县长过奖了。”关深笑得很真诚，“张启说他和杨言豪是哥们，还真应了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早晚会死得很惨。”杨之斌站了起来，冷哼一声，“年轻人别以为不讲武德就可以对谁都能拳打脚踢，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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