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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行思君非常赞同赖曼的判断。
“胡小军这个人过于猾狡，具有主动对抗意识，而且还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所以他说的话，在没有十足证据，作为支撑的情况下，是不值得完全相信的。”
这时，田广臣却提出不一样的观点：“话也不能这么说，起码有一点大家不得不承认，胡小军身上是背了人命案的，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所以接下来他应该没有理由说假话、作伪证。而且这个人啊，我深入了解过，他对《刑法》相当熟悉，应该知道提供伪证，对他日后在量刑方面，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鉴于这样一个面面俱到的罪犯，在他明知道各种因素对自己所产生的影响之后，还要坚持说谎作伪证，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赖曼从容一笑，缓缓道：“田局只是站在正常思维和逻辑层面，来看待胡小军这个人，以及他的作案心理。”
“但事实上，从刑侦范畴来讲，像他这种惯犯，甚至我们可以说他是职业杀手，往往身上都背着很多秘密。”
“可以影响到他言谈举止的，不仅仅是他主观方面的想法，还要考虑客观因素。”
关深坐在旁边，听到他们开始把话题，逐渐上升到专业领域当中，便有意要岔开他们的话题。
“你们说的其实都挺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不管陈社凯是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咱们都应该找到证据再来说话，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
聊到最后，关深从她们三个身上，并没有得到多少特别有价值的信息。坐在回去的车上，关深继续分析形势。
时间对他来说非常紧迫，如果依然无法找到可以制约何建的办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胡小军被转移到异地审讯。
从此这件案子变得遥遥无期不说，千云山的问题，也会因此而彻底丧失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快下大路的时候，司机问关深是不是直接回省政府，关深想了想说：“去纪委。”
既然市局那边没有收获，关深就决定去纪委劳敬添那里碰碰运气。
时间上来看，陈社凯被纪委带走，已经月余，对他的调查结果，关深一直没怎么关注，也不知道现在陈社凯有没有把问题全部交代。
劳敬添看到关深亲自来找自己，感到有些意外的同时，好像又有些不太方便。关深也看得出来，劳敬添这架势，应该是要外出办事。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关深自我解嘲式地笑道。
劳敬添热情地跟关深握手，同时说道：“临时有几个事情，需要去跟生阳书记汇报。”说着，看了看表，“时间有点赶，你要不急着回去，干脆就跟我一起去见生阳书记吧，路上我们可以详细聊聊。”
“倒是不急着回去，不过我就这样贸然的去见生阳书记，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正好你也借机跟生阳书记汇报一下督导小组的工作，不是一举两得吗？”
关深稍稍犹豫之后，才下定决心：“也好，那我就借您的光，去跟生阳书记汇报下工作。”
两人商定妥当，关深上了劳敬添的车。
坐在车上，劳敬添主动询问关深这次来找自己的目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陈社凯而来吧？”
“敬添书记料事如神，我确实是为了陈社凯的事而来。”关深报以微笑。
“温良市局方面，异地埋尸案有了突破性进展，抓获了犯罪嫌疑人胡小军，但是省厅的意思呢，是想对这个胡小军，采取异地审讯的措施，我原则上不太同意这个决策。”
劳敬添听完，感觉有些诧异：“他们公安系统的事情，好像跟你千云山的问题，扯不上什么关系吧？你为什么要介入这件案子？”
“敬添书记，您有所不知。”关深没有想到，劳敬添竟然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一无所知，接下来只能花费时间，和他讲解异地埋尸案跟千云山之间的关系。
劳敬添听完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胡小军，是受千云山相关利益集团的指使，才杀害肖全明的？”
关深点头。
“所以你才要阻止对他进行异地审讯，主要就是担心夜长梦多。”
“没错，市局是完全有能力独立完成审讯工作的，进行异地审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是现在省厅方面已经做了决定，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何建同志收回成命。”
劳敬添想了想，颇为疑惑地说：“这事儿你不该来找我呀，去找任正柱同志，周蓬同志他们会比较好，实在不行，一会儿你把这件事，反映给生阳书记也行。”
关深呵呵一笑：“敬添书记，您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现在的问题，是多方面的。”
“不光胡小军跟千云山有关，身为前经开区管委会主任的陈社凯，在这其中也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劳敬添听到这里，才真正明白关深此番前来找自己的目的，于是对他说道：“陈社凯确实交代了不少问题……”
说到这里，劳敬添突然有些犹豫。
“敬添书记，是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吗？”关深谨慎地问道。
“不瞒你说，我这次找生阳书记，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关于陈社凯的。”
劳敬添无意对关深隐瞒什么，直接跟他说明实际情况。在对陈社凯的调查当中，对方主动交代了几个重要线索和证据，其中一个，就是他私下里偷偷藏匿的一个U盘。
陈社凯有记账的习惯，手上一直有个绝密账本，平时由许安秀保管。
与此同时，许安秀每次帮他记账，都会同步生成一份电子目录表格，整理到U盘以后，送到陈社凯手上，这份电子目录，始终由陈社凯本人保管。
“表格里有具体时间，行贿人和所属单位，以及大致金额等，不过更加详细的内容，却都在账本里。”劳敬添说。
“想不到陈社凯还有这一手。”关深小小惊讶一番。
“现在他一心想要立功，争取宽大处理，所以主动交出U盘，只是账本在许安秀手里，现在死无对证，我们正在密切联合公安部门，试图找到被许安秀藏匿的账本。”
“您说这个问题，市局的田广臣同志曾经跟我谈过，时至今日，许安秀一案还没有告破，账本更是不知所踪。”关深叹了口气，“其实我倒觉得，之前田广臣同志的建议不错。”
“什么建议？”
“他建议肖全明案跟许安秀案并案侦查，但是没有得到允许。”
“田广臣是怀疑这两个案子，都系胡小军一人所为？”
“没有证据，一切都不好说，这也是上面驳回他建议的原因。”
说到这里，劳敬添下意识往关深那边凑了凑，脑袋轻微歪向关深一侧，小声对他说道：“我告诉你，现在陈社凯的案子，越来越敏感了，你可知道名单里都是些什么人？”
关深立刻皱眉，认真地看着劳敬添，看他这个表情，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物。
来到王生阳办公室，他们竟意外看到蔡舜刚也在里面。
劳敬添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四平八稳地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关深内心虽然有点小震惊，但表面却没有任何异常，也是笑眯眯地上前跟蔡舜刚握手。
寒暄之后，蔡舜刚说：“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我刚才还想着说，让生阳书记好好休息一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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