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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晗不喜欢家里留着比她聪明的人。
就算是女儿也不行。
程棠一直以来的生活实际上都很贫乏。
她不缺钱，如果她花钱，当然也是能够要什么有什么的。
只是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有钱。
只要她的户口还待在程家的户口簿上，她就不能随心所欲。
张晗这个女人，并非是寻常看到的模样，她手段太多了，要是知道她会凭本事赚钱，那她早晚会成为张晗的一个工具。
如今她终于摆脱了，总算有机会来看一看以前没看过的一切。
第一次来这么高的地方，也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难怪很多人都想往上爬，因为往上爬，就知道居高临下是什么感觉。
她完全忘了，坐在那里的这个男人，站过的比这个还要高，见过的比这个还要繁华。
盛云起看着灯光下她那张兴奋的小脸，胸口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可又只是一闪而过，捕捉不到痕迹。
顿了顿，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
程棠听到他的脚步声，问：“好看吗？”
盛云起单手撑在玻璃上，低头看着女孩半张脸，那双桃花眼里映着窗外的星星点点，他勾了勾唇：“好看啊。”
“我也觉得好看。”程棠语气愉悦。
“喜欢吗？”
“喜欢啊，我以前只能在网上看到，没机会看到。”她的手还依依不舍的贴在玻璃上。
玻璃上，都留下手指的痕迹了。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
盛云起闻言微蹙眉。
不过就是个夜景而已，真的值得这么兴奋吗？西城比东城要繁华那么多，随便哪一幢高楼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作为一个程家大小姐，她都……
盛云起倏地想起老太太的那些话，眸色暗了下来。
程棠的兴奋维持了一段时间，等冷静下来后，就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在盛云起的面前有点太过放肆很放松了，倒映在玻璃上的脸显得有点僵。
“以后看比这个更好的。”盛云起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竟然不是寻常的淡漠冰冷，带着点安抚的温度。
程棠心里的那点警惕很快就没了。
他又不是张晗，实际上也不需要总是扮演那样乖巧模样的，难得一次，他应该也不太在意的。
身后盛云起的视线落在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中。
她既然喜欢。
其实这儿也没那么不堪。
也挺好看的。
就是比他那边稍微差那么一点。
顾青手里捧着一瓶红酒，从电梯走了出来，看到整个餐厅那装饰的氛围暧昧又浪漫无比，倒是已经不奇怪了。
难怪孟写意不愿意把盛云起带上，想必在他眼里，即便是带着自己这个电灯泡，也想和程棠来一次约会吧。
孟写意的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
他背脊猛地一滞。
高大的男人单手撑在落地窗户上，隐约能看到怀里有女孩的身影。
因为背对着，看不出他在做什么，但是他的身子小幅度的弓着，低着头，女孩的身影被遮的只能看到几缕发丝，就像是他把女孩圈在自己的怀里，一个完全占有的姿势。
他们两个落到地上的身影，也是纠缠在一起，像是一对正情不自禁拥吻的恋人。
顾青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哎呀’了一声，她笑眯眯的对孟写意道：“我们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啊，这么浪漫的西餐厅，就应该让他们两个待着。”
孟写意却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去，脚步急切。
顾青赶紧跟上，想拦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盛先生。”孟写意出声。
盛云起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只不过程棠的心思全在外面，他懒得搭理。
这会儿人都走到跟前了。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侧过脸去，一双眸子比夜色还沉。
孟写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盛先生这么早过来，还没有点餐吗？糖糖不饿？”
“她喜欢，就陪她看一会儿夜景。”盛云起挑了下眉，语气说的轻松随意，就像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
孟写意放在身侧的手收紧。
程棠听到孟写意的声音，转过身来，就对上一个男人的怀抱，往上是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再看上去，就是男人精致的侧脸。
近在咫尺。
她这才注意到两个人这奇怪的姿势，盛云起以圈着她的姿势撑着玻璃墙，模样有些懒散。
她倏地脸一热，刚刚他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起看夜景吗？
这不是网上的……
叫什么来着？
……壁咚？
程棠从一旁钻了出来，拨了一下头发，掩饰住耳朵上的热意，冲着孟写意和顾青笑：“你们总算回来了。”
盛云起站直身子，一手插着口袋，看着程棠那副局促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孟写意朝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顾青手里的酒被拿了过去，让餐厅的人打开醒酒。
四个人坐了下来，两份菜单被递了过来。
程棠不爱吃牛排，点了份意面和蘑菇汤。
孟写意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装作无意的道：“糖糖以前跟我们一起去西餐厅的时候，最爱吃意面了，这家店的番茄肉酱意面是最正宗的，所以才想着带你过来尝尝。”
程棠笑了笑。
其实也不是爱吃，就是因为高中那段时间学校卖意面的窗口人最少，她懒得多排队，就经常吃意面，所以后来跟他们去西餐厅也习惯性的点意面。
她这个人其实对吃的没那么挑，吃习惯了就一直吃，没有吃腻一说。
说喜欢实际上也算不上。
“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给自己点完，程棠把菜单推到盛云起的面前。
“你看着点。”盛云起没接菜单，“随便。”
“好吧。”程棠收回菜单。
大少爷不爱自己动手，程棠就照着记忆中盛云起的爱好点了份牛排。
家里也不是顿顿都吃中餐的，有的时候佣人也会做西餐，花样还挺多。
吃过几次，程棠就记得盛云起爱吃哪些东西了。
盛云起眼神落在菜单上，看到程棠给她点的牛排。
连牛排几分熟也很清楚。
他嘴角有些得意的扬了扬唇。
记住程棠爱吃什么又怎么样？他以后可以记。
最重要的是程棠记住了他爱吃的，这就够了。
孟写意手中的那本菜单都要被抓烂了。
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
有了上次的教训，程棠没敢喝酒，一口一口的喝着蘑菇汤。
意面被她留了一半。
她其实是想不浪费吃完的，但实在是不如她的意。
正宗的意面原来是这个味道吗？
还没家里佣人做的好吃。
她还不如不吃正宗的。
……
西城。
张晗刚通完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她让人打开了程菀房间的门，拉开窗帘给她透透气。
这两天程菀特别的乖巧，也不疯，她也愿意多看她两眼。
网上的消息已经慢慢的没人再说了，新的八卦和新闻出来，这些旧事就没有人再提了。
小越说的对，再过两年，也没人记得这桩事了，程菀这两年好好的在家待着，她好好的养着，依旧可以嫁给一个好人家。
她不该这么早就放弃程菀的。
“妈，为什么李家人还没去找程棠啊。”程菀的手掐着怀里的抱枕，咬着唇，眼底满是恨意。
她赶走程棠的时候，就是希望看到她被李家人纠缠。
她就是要程棠跟她一样，把李家对她做的那些事，都一一的经历一遍，她才能痛快。
张晗眸色一沉。
李家人应该是去找过的，只是盛云起那边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过去的，想必已经找人把他们打发了。
“菀菀，我们要沉得住气。”
之前就是她太着急沉不住气了，盛放那猝不及防甩了一张婚约过来，又因为摇摇欲坠的程氏急需盛云起的注资，让她方寸大乱，所以只能任由程棠嫁给盛云起。
如今程氏明显在往好的趋势发展，她身后还有后盾。
程菀不懂这些，她在乎的只是一个结果：“程棠身上流的就是李家那下贱人的血，她不该回到下贱人该过的日子吗？我看不的她过的比我好。”
“好了，这些都别说了。”张晗按住程菀的肩膀，盯着她，“菀菀你要记得，有些事情急不来，我们要慢慢谋划。”
“是妈妈疏忽，你才刚回来没多久就让你去接触那么多的事，你当然没办法承受，从现在开始，你在家好好的学习。”
“我会每个月验收一次成果，直到你成为真正的大小姐，直到你能跟程棠抗衡，我答应过你的，盛太太的位置是你的，还记得吗？”
程菀原本不想答应，可一听最后一句话，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按照我说的做，你就能如愿。”
……
离开西餐厅，一行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城墙边散步。
东城还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到夜晚城墙上就亮起灯，颇有气氛。
他们靠湖散步，风很大，吹散了夏日的炎热。
只是自从西餐厅那一幕之后，两个男人全程都像是在较量一样。
这样的氛围实在说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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