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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赵锦蓉眼底露出一丝不屑，搁下杯盖，手指轻轻的拂过上方飘起的白雾，“那李菀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知道她在医院那段认亲的戏是演的还是真情实感。”
“要是真的早就知道，那她的心也是够狠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亲生女儿丢在那个地方，看来如今对她的宠爱，有几分是因为愧疚，有几分是伪装。”
盛云起没说话，他对程家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程启明舔着脸来盛家问联姻的事的时候，他就知道程启明已经装不下去了。
赵锦蓉这才抿了一口茶，似是不想再聊这些晦气的东西，转了个话题：“怎么样，见过我那孙女了？不知道盛带少爷还满意？”
盛云起勾了勾唇，想起那双伪装起来的狡黠眼睛：“满意。”
赵锦蓉闻言，倒是看了他进来这扇门后的第一眼：“能被你说一句满意，我倒是很好奇，我那个乖孙女如今都长成什么样了。”
“您很快就有机会见到了。”
盛云起看了一眼手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老太太，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赵锦蓉没起，手里依旧捧着她那杯碧螺春：“那我就等着你带回来给我看了。”
盛云起没回头，挥了挥手。
……
顾青晚上还要去酒吧打工，没在程棠这边多留，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程棠回了书房，把之前王越发来的两份文件打印了出来。
程氏这两年对外的报表做的还算是好看，可实际上负债累累，时欢看着表格上那一串串的数字只觉得眼花。
程棠翻开和王越的聊天记录，发了一条消息出去：【程启明多少钱卖他女儿？】
王越收到消息的时候盛云起刚从山间别院出来，他看到‘卖’这个字，额头抽了一下，回过头看向坐在后座的盛云起。
“少爷，程小姐发消息过来了。”
盛云起靠在皮质座椅上，车子开得平稳，他闭着眼休息，刚回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就被老头子喊过来应付联姻的事。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带着些疲惫：“说。”
“她问我，程启明开口要多少资金。”王越还是打算稍微委婉的把程棠的话表述出来。
盛云起动作一停：“怎么？”
王越的手机再次震动，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额头又抽了抽，继续转述：“她说那是他卖……呃、嫁亲生女儿的价格，可她不是程启明的女儿，所以有些条件要另谈。”
盛云起轻笑一声：“她有什么高见？”
“她说您想要给程家这个联姻的名声她没意见，但她不能吃亏，要她给程家人做嫁衣她可不干，程家的股份，她也要拿一部分。”这段话王越是一个字也不差的转述的，毕竟他从字里行间看的出来，程棠发这段文字的时候，应该挺气愤的。
“多少？”
王越又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之后才道：“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盛云起，“百分之二怎么够，就程家这点东西，都不够给你未来老板娘买个包，这本来也该有她的一份，全都给她，你重新拟定婚前协议，确认之后发给律师。”
王越立即应声，回复了程棠的消息。
刚回完消息，手机上就跳出一个信息，是他手底下的人发来的一张截图，他点开一看，瞬间眉头就皱了一下。
他把手机递给了盛云起：“少爷。”
盛云起掀起眼皮，没去接，示意他把手机对着自己，王越照做，看着他的表情。
看清楚截图上面的内容，盛云起笑了，只不过那双眸子寒的吓人：“他们程家人的想象力倒是够好的。”
王越收回手机，小心问：“少爷？要处理吗？”
“没关系，就让他们继续做梦吧。”
他没空去应付这些跳梁小丑。
人都是长眼睛的，就凭这几天无意义的造谣生事就指望他能受舆论的威胁？
他盛云起可不是什么谁都能威胁的人。
……
王越：【少爷说，如果你同意这场联姻，那程家提出的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是您的。】
程棠看着那行字，还以为是王越发错了，还跟他确认了一遍。
直到王越发过来：【这是修改后的婚前协议，您可以再看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随时联系我。】
这似乎跟之前的那份协议内容上的确是调整过的，多加了一条程家的股份。
程棠啧了一声，果然人傻钱多说的就是这位盛少爷。
白给的不要，那她就是傻，她当然没什么意见了，估计盛云起家大业大的，手底下随便一家小公司每天运转的资金都比程氏一年能入账的多，也看不上程家那点股份。
说实话，程棠在程家待了这么多年，看惯了程启明和张晗这对利益至上的夫妻，本身就对感情不抱什么期望，跟盛云起的联姻如今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反正只是协议婚姻，貌合神离，只要各取所需就行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没问题。】
……
程启明赶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佣人还在收拾被程菀砸的满地都是的瓶瓶罐罐玻璃碎片。
他越过那块区域，皱了一下眉：“这是怎么回事？”
“菀菀弄的，那盛家少爷非要说娶程棠，她已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了。”
话音落下，楼上又传来砰砰的声音，像是在砸什么大的家具一样。
程启明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随手指了一个佣人：“去，让她给我安静点。”
没人说话，都默默的远离了程启明手指的方向，周燕一个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那个被指着的人。
她看着程启明正对着自己的手指，咽了口唾沫，程菀那个脾气，这个时候谁去劝谁倒霉。
说话间，楼上的声音不断，闹的人心乱，程启明催促道：“还不快去？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周燕一个哆嗦，只能赶紧上楼去。
张晗坐立难安了快好几个小时了，她哪管这些，忙抓着程启明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婚约上，到底是怎么说的？”
好不容易有机会攀上盛家，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让程棠占了这个便宜，这是用自己的利益给他人做嫁衣。
她已经白养了程棠二十年，怎么能让她再占自己的便宜。
程启明把一张复印纸往桌上一拍：“你自己看看。”
张晗赶忙去接。
程启明刚刚去找了一趟盛放，问了情况，那盛放才把之前他和赵锦蓉签的那个婚约拿出来给他看，差点就把他给气死。
那盛放也是个老狐狸，前头他去找的时候，问盛云起要回国了，是不是该考虑联姻的事了，那盛放一拍桌子，就说其实这件事盛家早就在考虑了，就等他来问。
他开始的时候还是警惕一些的，反复跟盛放确认是盛家少爷和程家小姐的婚约。
那盛放也实在太好说话，连连说是，他也是脑子一头热，被程家能跟盛家联姻这事给弄的兴奋过了头，就这么同意了，两个人在书房聊了一下午，他第一次这么顺利的谈判，用程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做了交换，换了一个自认为占便宜的联姻。
结果现在盛放才给他看了那份婚约书，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的，是盛家少爷：盛云起，程家小姐：程棠。
后面跟了个名字，那兴致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跟他玩了个文字游戏，被摆了一道。
现在一切都定了下来，白纸黑字的写在那儿，他自己也签了名，要想反悔，盛家是什么人家，他可赔不起，况且还要靠盛家把程氏给扶起来。
张晗看着那份协议书，只觉得眼前一黑：“启明！我们已经把程棠赶出去了，连户口本上都没有她的名字了，现在说她要嫁给盛家，那我们程家的股份不就白白的给出去了？”
程启明用力的捏着眉心，被张晗这大嗓门吼的头疼：“盛家出资金，至少程氏有了资金的注入，还有盛云起会帮助程氏，也不算亏。”
“不行，盛家的高枝不是谁都能攀的，她程棠要是嫁给了盛云起，那我们算什么？除了那笔资金，其他的好处一点儿都拿不到，那盛云起还会老老实实帮程氏吗？”
张晗不可能会同意，况且她对程棠这些日子的冷眼相待，说不定程棠对她恨之入骨，真嫁给了盛云起，那她就是平步青云，到时候自己岂不是随意被她拿捏了。
“那你说怎么办？”程启明敲了敲桌子，“当初是谁说要把程棠踢出户口本的，你现在马后炮了，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会有这种变故？”
“你现在还怪起我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没搞清楚就跟盛放那个老狐狸签协议了？”张晗气笑了，指着楼上的方向，“菀菀这些年在外面遭受了些什么你也看到了，你就这么忍心让程棠那个小贱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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