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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却是感觉到骨头里的寒冷。
她还穿着之前的冬装,现在因为冬雨衣服粘了雨水,难免会不舒服。
“顾老师。怎么下雨了,也不知道拿把伞?”顾安阮刚打过一个喷嚏,正揉着鼻子,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头顶的雨被遮挡住,顾安阮转过来,原来是张玫玫。
顾安阮很感动,她个子高挑,抢过伞柄,为张玫玫撑着:“校长。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是不是关于新年排戏的事情,你跟着小欧阳都商量好了?”
顾安阮微微颔首:“我正想着与您、还有欧阳老师一起商量着题材呢。”
她们一同走进教室,孩子们因为下了雨,家里面担心来上学时,会把干净衣服都脏,纷纷告了假。
平日学生虽少,但上课时,孩子们回答问题积极踊跃,日子也过得充实。
现在教室一下子空起来,顾安阮与张玫玫说话都带回音。
过了一阵儿后,张玫玫被一个家长叫了出去。
“小顾老师。”
此刻的欧阳别扭着心里,带点丝丝难过。
按道理说,她去了什么地方,他是没资格过问的。
“嗯?”
顾安阮抬起头,看欧阳的样子,她猜他应该是早晨来得急,也没有拿雨具,所以鼻梁上的眼镜都沾着雨水。
“没事。”欧阳甩了甩短发上的水,他傻呵呵地笑着:“你没事就好。”
顾安阮被欧阳被这么无厘头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欧阳老师。”张玫玫叫住想要走的欧阳,“刚刚我与顾老师商量着新年话剧的内容,你觉得这部话剧,怎么样?”
听到名字,欧阳停下脚步:“好是好。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欧阳不是故意说煞风景的话;“只是小顾老师,想到找什么样的演员了吗?
顾安阮的想法是好的,可欧阳因为自己的遭遇,总结出:人做什么都要学会量力而行。
“欧阳老师!”张玫玫呵斥道:“说话归说话,你不要将顾老师当做是敌对的关系看嘛!”
欧阳被张玫玫这么一提示,也意识自己的话重了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的自己总是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对不起。”欧阳低着头,闷声道。
空气安静地只能听到外面风沙作响,雨水滑过屋檐声。
三个人都沉默着。
“校长。”最后还是欧阳先开口:“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孩子们既然都不来上课,我也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欧阳正要迈出教室,顾安阮叫住了他。
“欧阳老师。不管怎么样,如果连尝试都没有就说放弃,是不是太胆怯了些?”
闻言,欧阳身形微晃。
他是个男人,本就不应该因为油田的事故,而变得畏手畏脚。
欧阳抿了抿皲裂的唇;“你打算怎么做?”
张玫玫冲着顾安阮笑了笑,还是顾老师最有主意。
“不妨我们三人,等天放晴,亲自到街坊邻居那,排一场简短的戏。”
面色原本暗淡的欧阳,回过头,望到顾安阮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他的心漏跳了半拍,咳嗽几声遮掩,“小顾老师。等到天晴了,你去巷口喊我一声。”
“好。”
欧阳小跑步,身影消失在雨中。
张玫玫不知道陆淮年与顾安阮的关系,她起了红娘的心思,“顾老师。你结婚了没?我个人觉得欧阳老师一表人才,跟你蛮相配的。”
张玫玫笑意正浓,她继续道:“若是你俩能成,也算是咱们东郭小学的一桩大喜事。”
“校长。”顾安阮听后,惊慌失措,她腾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这种话您不能乱说。”
张玫玫弯下腰,笑得合不拢嘴,“傻孩子。你是看不出来,那欧阳老师喜欢你吗?”
顾安阮一时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
“他看你的那份炙热,可是藏都藏不住。”张玫玫走上前,拍了拍顾安阮的肩膀:“顾老师。我看欧阳老师心眼儿也实在——”
“我已经结婚了。”顾安阮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张玫玫的搭线,“我不会对他不忠。”
看来,以后应该与欧阳同志保持些距离。
张玫玫为自己搭错线,有些不好意思。
夜很安静刚下过雨的冬天,比往日更加冷。
“安阮。”沈桂花看着今天早早回来的顾安阮,便指着毛衣打趣道,“你是不是打算在上面绣一个你,再绣一个淮年啊?!”
顾安阮红着脸,虽然没回应沈桂花,沈桂花也知晓自己猜中了儿媳妇的心思。
翌日。
吃过了饭,顾安阮就去东郭小学,今天的天气着实有些冷。
她揉了揉鼻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泥泞的小路,这样就免得被泥巴溅到。
“小顾老师。”欧阳骑着大杠梁,离老远就看到了顾安阮,他举着手里的胡辣汤,骑到顾安阮身旁时,那泥巴还是猝不及防地溅在顾安阮的裤子上。
顾安阮弯下柳眉,盯着裤子上的痕迹。
这衣服只一套,还是陆淮年送的。
因为保暖,所以自打上次在空间里洗过一次后,也便没有换过。
现在衣服上弄得都是泥巴,顾安阮的心情多少有些不高兴。
“那个……”欧阳原本是想着对昨天冲动说的那些话道歉,可是看到顾安阮身上的那些泥,觉得自己又闯祸了:“……小顾老师……”
欧阳因为慌乱,将自行车扔在一旁,这下那泥巴,也尽数溅在他的身上。
顾安阮看着欧阳滑稽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是该恼他还是该笑他。
“对不起。”好在饭盒里的胡辣汤没有洒出来,欧阳递给顾安阮,“这个你拿着。”
“谢谢。”顾安阮想到张玫玫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断然拒绝了欧阳,“我早晨在家里吃过饭了。”
“这个是歉礼。”欧阳固执地塞在顾安阮怀里,“如果你不接受的话,证明你心里,还埋怨我昨天说得混账话。”
这都是什么鬼逻辑。
顾安阮摇头,将那胡辣汤交还给欧阳,“我知道你的好意,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同淮年的关系,所以以后,咱们还是要保持距离比较好。”
女孩的话,如刀一样扎进胸口。
巨大的酸涩,包裹着这个好容易走出悲痛的男人身上。
是啊,人家和那淮年郎情妾意,你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打开饭盒,像是赌气一样,将胡辣汤倒在了顾安阮的面前。也许是跟在陆淮年身边久了,顾安阮受到他的熏陶,皱着好看的柳眉,心疼洒在地上的胡辣汤。
“眼下村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你就这样,糟蹋粮食吗?”
欧阳方才也是意气用事,他知道这样不对。
男人恼于这样的自己,他拽着顾安阮的胳膊,赌气道:“你既然不接受,何必留着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安阮用力地甩开欧阳,以前觉得他是个好人,不曾想他的性格,竟是这样执拗。
“小顾老师。”胡同口中,欧阳喊着那抹生气的倩影,“我知道你跟淮年已经在一起,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昨晚,听着外面的雨声,欧阳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直到天明,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真地喜欢上了那个姑娘。
或许一开始,欧阳还将顾安阮看作顾南城的妹妹。
可再后来的接触中,他发现这个女孩,早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欧阳老师。”顾安阮没有回头,她只是停在离男人不远处,声音清冷,拒绝得利落,“麻烦以后还请你,不要出太难堪的事情。”
欧阳颤抖着左手,企图抓住顾安阮的身影,可他的脚上仿佛装上了脚镣,竟无法靠近她。
明明是这样的近,却隔着万水与千山,他只能够远远地看着影子,最后浓缩成一个点。
这快到年关,天气也越来越冷。
顾安阮给孩子们上过课,准备去顾家打扫除。
顾安阮裹着自己的衣服,上面的泥巴虽然看着别扭,但相对于欧阳受伤的心,这些不算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
她既然已经是陆淮年的人,别人就算再给自己示好,也没有理由去接受。
何况,那种预备备胎的操作,实在令人作呕。
今早来的时候,她便给盖阿婆说好了,还劳请她务必转告给沈桂花。
离幸福村还有些距离的时候,顾西煜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口,见到顾安阮就喊:“小妹。”
“三哥?”她在盖阿婆家吃过饭:“你跑得那么急,是淮年出了什么事吗?”
顾西煜出来,是想让顾德财帮忙,现在看到顾安阮,不知道该不该把消息也一并告诉她。
顾安阮是淮年心尖上的人。
淮年现在遭了难,她会不会像那些胆小怕事的女人一般,就这样跟淮年解除婚约?
顾西煜向来是藏不住事的,顾安阮回到房间恍惚惚的。
沈桂花看到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连忙在灶台上生火:“赶快把衣服换了,待会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
顾安阮从沈桂花手里接过新棉衣,这衣服没有湿,还有温度。
“好啦。”沈桂花掀开锅盖,沸腾的水蒸气糊住了她的脸:“安阮啊。你赶紧痛痛快快地,去洗个澡。若是淮年回来,你却病倒了,他得多难过啊。”
顾安阮将衣服放回炕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清晨因为昨夜的雨,所以院子里不免显得清凉。
顾安阮打了盆水,将脸埋在水里,冷水激得她睁不开眼。
在黑暗中,闪过数个零星的画面。
顾安阮猛然从盆里抬起头,她拍了拍脸上的水,心里头有了个主意。
“安阮。”沈桂花这边也洗好了,她想起顾安阮今早还做了噩梦,大概是陆淮年有关系。
她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充满关心:“你不用太担心,淮年肯定很快就回来的。”
顾安阮冲着沈桂花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
“你——”沈桂花咬着唇,欲言又止,生怕揭到疤,会伤到顾安阮。
“我真的没事。”
顾安阮叹了口气,思想倒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前卫:“妈。你放心,我会把日子越过越好的。”
“你们俩还没洗好咧?”盖阿婆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面都凉了。”
顾安阮挣脱沈桂花,她用掌心接了一?g水,大发玩心,洒在了沈桂花身上,应声道:“这就来。”
盖阿婆将柴火放到屋子里,防止发了潮后,很难再干。
顾安阮站在窗前,她已经把毛衣织好,只是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思念像草一样疯长。
离过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话剧的人员已经基本确定,只是欧阳跟自己怄气,不愿意做男主角。
恍惚间,又回到科研所的时候。
陆淮年偷偷地在脸上留下的凉意,现在想起都觉得臊脸。
许久后,顾安阮转过身,对盖阿婆道:“盖阿婆您今年,要不要去同我们一起过啊?”
她想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是想家了吧?”盖阿婆搓着手,她对着顾安阮笑道,“你们这群娃娃,逢着过年,也是该看看。”
“您若是不愿意去,我把爸叫到您这里来,多些人,总是热闹的嘛。”
等到除夕演出结束,两个老人都能够被很好地照顾。
“也好。”
盖阿婆应许着顾安阮。
顾安阮拿着剪好的窗花,给盖阿婆家贴完后,对她说要回幸福村的事。
毕竟,过年还得给顾德财商量,不能给她想做主就做得了主。
雪花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顾安阮心情很愉悦。
离顾家老远,顾安阮就吆喝着:“爸。我回来了——”
顾德财正坐在门槛发愁,听到这声,丢下手里的报纸,连忙拍了拍臀部的土。
“阮阮回来了?”顾德财隐去自己的那些愁绪,但还是被顾安阮巧妙地捕捉。
“怎么?”顾安阮故意说着反话,“爸见到我,还不高兴么?”
“哪里的话!”顾德财板着面孔,他捋了捋胡须,对顾安阮道:“你妈头几天还念叨,怎么出去住了段时间连爸都学会调侃?”
顾安阮笑嘻嘻地将头埋在顾德财的臂弯,她伸手扯了下顾德财的胡子,“爸。您这么大岁数,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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