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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鲁仪便也任由月皎摆弄，针扎的那点疼痛和之前瘦的酷刑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月皎给他用了针，暂时封闭了他的痛觉。
怎么回事，被撕扯成碎片的身子竟然不再疼痛了？
鲁仪震惊地看向月皎，“你能做到如此？”话也能清晰地说出了。
“壮士不必道谢，月皎只是为了自己能舒服点谈话罢了。”
“现在可以说说壮士的目的了吧。”月皎收回金针，她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之人，举手之劳罢了。
“在下有一事不明，那药明明漠国质子也服下了，为何他没事？”鲁仪将困扰他多日的疑惑问了，当日明明看着她将那药也给漠国质子用了，也没换过药，为何只有自己失去了意识。
“很简单，质子那枚止血丸是我亲手喂的，而壮士那枚药是月皎的婢女喂的。”原来他想问的是这个，月皎倒有些意外了。
“那又如何？”鲁仪不解，不都是一样的药么？
“壮士可还记得那枚五毒丸？”月皎挑眉笑道，提醒了他一下。
“是了。”那枚五毒丸也是自己亲眼看着她服下的，原以为不过是大秦皇室为这位郡主找到了解药。原来，她竟还有偷天换日的能力么。
“壮士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月皎看他将前后关节都想通了，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比如，大辽早已灭国，壮士这般举动无疑于飞蛾扑火。”
鲁仪瞳孔紧缩，她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你如何得知？”
“月皎幼时爱读史书杂记，曾读过大辽铁面御史鲁大人一节，对鲁大人的铁面无私、高风亮节甚为佩服，便留意了他的相貌……”
“篝火晚宴迷晕阁下之后，月皎取下壮士的面罩……当下只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并未在意。”
“今日再见到阁下，不知怎的便记起了那位鲁御史……”
月皎顺便扯了几句，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曾是他祖父的死对头转世吧？
想到这，月皎被自己逗笑了。
鲁仪十分震惊，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真是天要亡我么？
悲从心来，鲁仪一直提着的那口气颓然松了。
“仪愧为鲁家子孙。”两行清泪蜿蜒而下，渗进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变成触目惊心的血泪。
月皎见他这般模样，倒是有些唏嘘不已，鲁家人耿耿忠心，曾是她搅乱大辽朝堂的顽固阻力。
鲁御史更是她可敬可畏的对手，大辽国破之日竟殉了国。
哎！
虽立场不同，但鲁御史为人，月皎敬重、佩服。
“阁下便是鲁御史的长孙鲁仪？”月皎仔细打量着那张难以分辨的脸，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鲁家的风骨。
“正是。”鲁仪收整自己的心绪，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今日竟然当着这十岁女娃娃的面哭了？
“月皎敬服鲁御史，想来阁下便是鲁御史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一想到鲁御史唯一的血脉竟然就此陨落，实在为其不值。”这话倒是月皎的真心话，毕竟是唯一的血脉了，却就这样消亡，实在是可惜啊。
“仪技不如人，败在郡主手中。深以为憾，却不以为耻。”鲁仪肃整神态，倒是有了几分鲁御史的模样。
月皎微微一怔，到底还是心软了。
“月皎愿为鲁御史保住唯一的血脉。”
鲁仪眸中神色复杂，悲伤、惊讶、欣喜交替闪过，最后变作一抹深沉。
“多谢郡主好意，刺杀质子一事是仪一手筹划，仪一命抵一命。若郡主善心，可否求郡主保住仪的那位弟兄，他尚且年幼……”
鲁仪想起了那名放哨的小兄弟，他不过是雷霆军的遗腹子，今年刚满十八岁。大辽亡国之时尚是懵懂孩童，因缘际会被自己收留，继而走上这条不归路……是自己害了他。
“那位壮士熬不住刑，已经先去了。”原来他不知道另一名刺客已经死了么？
鲁仪大惊，黄大人之前竟是在诈他么？
心中哀恸，他宁愿小兄弟是出卖了他……
错了么？
一直的坚持错了么？
月皎深深望了鲁仪一眼，和他祖父一样，铁骨铮铮又有情有义，世间难得的真正的士。
“鲁仪，你可愿忘记前尘往事，重来一世？”月皎心中惜才，愿意用楚皇欠下的那个愿望为他换一个新身份。
“重来么？”鲁仪思量了半晌，缓缓摇头。
“仪身上流着鲁家的血，除非剔骨换肉，否则仪只能是鲁家子。鲁家人不惧死。”
油灯昏黄，灯芯软塌下去，火焰晃了一晃，室内一暗。
月皎凑到鲁仪的耳边，“你难道不想再见见阳光么？不想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吗？”
“如你所说，鲁家人不惧死。但鲁家人都死的光明磊落，你愿意就像一只地沟里的臭老鼠，死在阴暗的角落，永不得见光明么？甚至你鲁仪这个名字，再无人知晓……”
“无人将那具被蛆虫啃食的尸体，和那高洁的名字相提并论。”
月皎直视着鲁仪那双伤痕累累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他的灵魂。
鲁仪身躯一震，是啊，他这般死去，如何对得起祖父为他取的“鲁仪”这个名字！
“请郡主赐教。”鲁仪费力睁大双眼，认真而坚定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
月皎笑了笑，拉开自己和鲁仪的距离。
终于还是说动了他。
“为我效力，此生只忠于我一人。”月皎双手在背后交握，娇小的身子挺得笔直，眸中的王霸之气一闪而过，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臣服于她脚下。
鲁仪怔了一瞬，垂下眼眸，双手握紧，又缓缓松开。
“鲁仪以姓名起誓，此生只忠于月皎郡主一人。”
【作者题外话】：哇的一声哭出来，2021年的最后一天没踩上点提交，变成渣更了呜呜呜
我的心好痛，在路上堵太久了，到家饭都没扒拉几口就赶紧写，还是没赶上
明明59分提交了，刷新出来是1.1的00：00
心拔凉拔凉的呜呜呜
但还是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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