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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关重大，我赵家一门赤胆忠心，断不能受人侮辱，还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
赵朗山神色不变的对着隆治帝请命，隆治帝依旧眯着眼不发一语。
有人嗤笑一声出列：“怎么查？你赵家在北疆根深蒂固，这两年又将关城控制的水泼不进，查什么呀？不都是你们一家写文章做把戏吗。”
这人是宣武将军陶谦，原关城主帅，后来赵怀安到关城之后，慢慢的将他架空，不过四十出头如今却在京城赋闲了，不怪他对赵家心里不舒坦。
兵部侍郎李忠塬反驳道：“陶将军说话要讲证据，赵家多年来虽说功勋卓越，却是低调为人从未有争权夺利之事，将军守护关城不力，蛮夷多有骚扰，而赵世子驻守关城，让蛮夷不敢前来，这是事实，将军何不看清事实？”
李忠塬是赵国公二房李氏的父亲，两家是姻亲故旧，自然是要同气连枝的。
宣武将军陶谦气的不行，却没法反驳，他是寒门出生，凭着自己一刀一枪的拼出来的。
任职关城之时又因为脾气太过刚硬，与当地的乡绅豪强相处的极为不好，而朝中的粮饷补给之类，也是迟迟很难到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出生太低，朝中无人因此样样受制于人。
而赵怀安一到关城就得到了当地豪强的拥护，而朝中的补给物资也随之而来，如何不受将士们的拥护。
隆治帝敲了敲手指：“那诸位爱卿就没有别的意见了吗？”
群臣沉默良久，王御史再次站出来:“既然赵大人也同意彻查此事，但若旁人去查，未免有些不能避嫌，不如请五皇子殿下前去查探吧！”
随即有人附议，毕竟霍长渊去过关城，对形式各方面都极为了解。
隆治帝微微颔首：“先散了吧！此事容朕再做考虑。”
“不去！”远在皇若寺的霍长渊一听，干脆了断的对着蒙九道：“你亲自回去一趟，告诉父皇他老人家，我这些日子旧伤复发，需要静养疗伤，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让旁人去吧。”
又突然想起什么：“你往老二那边递个信，他会动手让人去的，这天下总归与我无干，我费那事让人生厌做什么？”
说完懒洋洋的往外去，看那样子竟是要去韩从霜的院子。
蒙九不得不叫做他：“殿下，韩姑娘今日一早就启程回去了。”
霍长渊有些错愕的停下脚步：“谁说我要去找她？蒙九你最近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一天都瞎想些啥呢。”
说完迈开长腿走了出去，却是径直去了长明殿，给里面的两盏灯添了些油，又拨了拨灯芯。
韩从霜撩开马车帘子一角，看着窗外春色愈发葱郁起来，偶有桃花片片飞逝而过，冬日终究是过去了。
忽然见着前方城门处有一老一少两人搀扶着，步履维艰的往城外走着，韩从霜见着人越来越近，仔细看了下觉着没有看错，忙叫停了车夫。
“季老先生！”韩从霜对着那老者施了一礼。
那老人抬起头来，正是季老夫子，只是不过半年时间，头发已然花白了不少，脸上更是一片龙钟暮气。
见着韩从霜有些迟疑：“姑娘是？”
“小女永昌伯府行二，乃是世子夫人的表妹，去岁初春之际，还在赵国公府是学堂之中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先生，可是不记得了？”韩从霜面含微笑的提醒季老夫子。
季老夫子半天没想起来，倒是一旁的孙子季少川想起来了：“原来是韩二姑娘，刚刚小子失礼了。”
韩从霜不以为意又对着季少川还了一礼。
季老夫子颤颤巍巍的终于想起来了：“哦，你是韩简之家中的女娃，难怪与世子夫人有七分相似。”
想起苏氏老夫子又是一片黯然：“当年老朽落拓，又逢小子病入膏肓，无人施以援手，幸得遇见世子夫人，过了近十年的安稳日子，让我能如愿将小子养大。”
“只是老朽愧对世子夫人的厚爱啊！如今夫人一过世，族学之中孩童竟不服老朽所教，枉为人师啊！”
季老夫子一声长叹，韩从霜见状心中暗叹：哪里是先生教的不好，分明是那李氏容不下从前苏氏留下的故旧之人。
季老夫子是明宣帝时期的大才，却命运多舛，年轻之时不肯阿谀奉承以至于怀才不遇，后来又遇二帝轮番更替，朝中极不安慰，唯一的儿子与儿媳又在去了，留下了年幼的孙子。
为人清傲又不善生计，季老夫子带子季少川过得极为艰难，整日里与人写书信卖字画谋生，自己见他学识极好，便说动老国公将他请入族学之中，教授赵氏子弟。
这些年来，赵氏子弟不乏有出彩之辈，全赖季老夫子教学有方。
只是如今的李氏上位之后，是容不下半点从前自己的痕迹，连季老夫子这样德才兼备的人都容不下。
“先生如今作何打算？”
“老朽得世子夫人相助，这些年过的太过平顺，如今竟是连点谋生的本事都没了，索性带着孙儿打算回西南老家。”
韩从霜心中思量一番：“先生离家也有数十年，而如今年事已高，实在不宜长途跋涉，小女有些打算，说与先生听一听，不知意下如何？”
“无妨，请讲”
“我与阿姐虽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姐妹，阿姐多次夸赞先生为人，而如今阿姐过世，先生也想归于故里，本不该强留。”
“实在是我身边人手缺乏，眼下京城风雨欲来，想留先生在京与我做些筹谋，不知可否？”韩从霜诚恳的看着季老夫子，眼神却是扫过了季少川。
季少川心中一惊，不过是个闺阁女儿，何事还需人筹谋？
而这韩姑娘刚刚眼神示意，竟是有想要招揽自己的意思？
季老夫子蹙眉：“不是老朽有看轻姑娘的意思，姑娘终归是个女儿家，何事还需有人筹谋？”
韩从霜心中有所计较，如今的女儿家顶多也就是身边早早的养着几个能干的管事丫头，将来嫁入夫家之后，可以帮忙打理家业管事之类。
但从未有过要请幕僚之类的，若让人知道，必定会让人匪夷所思。
韩从霜无奈，有些事情不能让父母亲知道，而手中又无可用之人，唯一的一个风九娘，又要随身侍奉。
而且风九娘为人太过直爽，有些事也不合适与她知道。
想到此韩从霜往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不瞒先生，我阿姐死的极为蹊跷，我想要一探究竟，需要先生帮助，不知先生可否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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