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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恒和樊胥从里面出来，看季盈盈已经尽可能地平静心情，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季盈盈低着头没说话，她在想自己和霍峥的事情。
他们并不知情，走到这步也没办法。谁能想到命运弄人，她与霍峥竟然是亲兄妹？
现在，她能做到的，只有将损失降到最低。
可这毕竟不是冷冰冰的生意，在他们的感情中，还掺杂着……她的手轻轻抚上了肚子，这时，肚子里面的小家伙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抚摸，鼓起了一个小包，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在这之前，季盈盈没哭。可感受到掌心下的小生命，她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殷少恒见状，虽然没感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也能猜得差不多。
相处这么久，他早就明白季盈盈对霍峥早已死心，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但这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不乐观啊。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正当殷少恒想到这里的时候，季盈盈忽然抬起头来，“你之前，给我做过身体测试了吧。”
殷少恒点头。
季盈盈咬紧牙关问道：“孩子的情况，不是说没有发现什么先天疾病吗？”
不是说，除了容易先兆流产以外，她的孩子是健康的吗？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带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殷少恒。
殷少恒点头，尽量理智地说道：“这不常见，如果父母有亲缘关系的话，孩子很容易出现基因缺陷。我们之前只检查了一些常见的疾病，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次更全面的基因排查。不过在你选择进行基因排查前，我必须要提醒你，这种情况下的孩子，几乎都会有大大小小的问题。”
他冷静而理智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在进行基因排查前，你可以选择提前结束妊娠，现在我们是在跟时间赛跑，越早结束你的妊娠，对你的身体影响越小。”
季盈盈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不是说，七个月的时候婴儿已经发育得较为完全，不能结束妊娠吗？”
殷少恒点头，这些日子，他虽然不是产科专精，但也为了季盈盈了解了很多相关的事情，现在他的专业性不会比普通的妇产科医生差。
“的确，但如果发现婴儿有较为严重的先天疾病的话，还是可以进行引产的。”
他低声补充道：“还有，你这一胎两个，每个孩子的发育比正常的孩子要迟缓一点。”
殷少恒正想再劝，被季盈盈抬手阻止了，她神色复杂，“不用说了，先安排基因排查吧。有一点机会，我都不想放弃他们，我能感受到，他们是健康的！”
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不过她是真的能清晰地感受到胎儿是健康的。尽管在她最疲惫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都非常坚强地活了下来，他们……怎么可能不健康？
殷少恒没办法，只能压着手杖站了起来，“我知道了，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关于引产的事情……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世界上最严肃的几个问题之一。在知道一个胎儿在降生以后，因为先天疾病的关系，这辈子都不如别人健康的情况下。是选择拼一把，留下这个婴儿。还是说提前结束它的痛苦。应不应该，带它来人世一趟？
季盈盈艰难地点了点头，她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被樊胥搀着，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稳后，她轻轻推开樊胥的手，没有靠任何人，一步步地走向了远处……
乔家两老是在下午到访的，正好季盈盈在家。
“今天我煲了汤，有点多，想着你应该没吃饭，正好路过这边，给你送一碗。”
乔夫人笑着拎出了一个保温盒，然后打开保温盒后，从里面拿出了用砂锅盛着的汤。
打开盖子一看，这哪里是剩的，看上去分明像是专门给她煲的。
“谢谢，辛苦您了。”
季盈盈勉强地笑了一下，伸出了手去接，乔夫人没让她接，自己一个人将汤拿进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乔父正在问季盈盈，“你胳膊上面怎么会有一个创可贴？不是都要生了吗？怎么又去抽血？”
乔夫人知道他在问什么，刚才季盈盈在伸手接过汤的时候，乔夫人也看到了。
在季盈盈的手肘内侧，青紫了一块，上面贴了一块创可贴，看上去应该是去医院抽血造成的。
季盈盈下意识放下了袖子，“去做了点附加的检查。”
乔夫人轻轻打了一下丈夫，“我都好久不生孩子了，就像你什么都懂似的。怀孕各个时候产检都很多，而且也和孕妇的身体情况有关。”
季盈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她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的话，其实她这一瞬的笑容还挺好看的。
“我还有点事情，谢谢你们的汤，也感谢你们因为我的事情特意过来跑了一趟……”
她说到这里，两位老人已经听出了逐客的意思。
“没事，没事，我们也只是顺便。”
乔夫人摆了摆手，她不觉得被冒犯，毕竟没打一声招呼就来的也是她。
人家有临时安排，没办法接待他们，也是非常理所应当的。
乔父看了季盈盈肚子两眼，眼底露出关切，不过最后他也没说什么，跟在妻子的身后离开了季盈盈的家。
就在两人走到电梯前的时候，刚按下电梯，没过多久，电梯就开了。
他们与霍峥打了个照面，两边均是一愣。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霍峥先开口，他走出了电梯，一身西装的他身姿挺拔，看着像从公司那边刚赶回来。
乔父乔母对视一眼，“我们来看看盈盈，她最近看着挺累的，你可要照顾好她啊。”
乔夫人充满了对季盈盈的关心，意味深长地说道。
霍峥微怔了一下，“你们知道季盈盈和我是……”
乔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什么都知道，时候不早了，她等的人应该是你，你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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