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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心想。
虽然现在没什么工作, 但江挽在LCK的积蓄足够他在寸土寸金的申城租个还不错的房子，能养活自己而且还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养活一只小猫咪，虽然还没买。
江挽倒没觉得自己多有钱, 就是个普通打工人而已, 但小叉……
小叉工作那么辛苦，还住集体宿舍, 就算小叉收入比自己高, 那他同样值得怜爱！
可惜小叉不收红包。
心里这些弯弯绕, 江挽还是没有跟KK说, 原因跟之前一样, 考虑到小叉的自尊心。他只是跟KK约好，等什么时候小叉有空了，叫他来跟自己玩。
KK：你俩到底谁是陪玩？
挽：[柯基幼崽点头.gif]
这是STAR队宠, 小柯基星星的表情包，庄可转发给他的，据说他们队队员一晚上给星星做了二百多个表情包，不过小柯基还没官宣, STAR打算有机会做一期vlog再把它放上来, 毕竟热度这玩意, 能蹭一点是一点。
KK：？？？
KK：这是STAR那条狗吗？
挽：这是小柯基，不要叫它那条狗。
KK：…
KK：为什么你会有它照片，它不是还没官宣吗？
挽：因为我去过STAR基地，ZKK是我好兄弟啊。
挽：怎么啦
KK：没事, 就好奇一下。
KK：那你跟陆深现在挺熟的？
挽：那肯定没有啦T.T我哪敢找他搭话
挽：不过算是认识了吧！
KK：好的, 恭喜~
KK：你去忙吧~
两个小波浪号把江挽的心也带的飞扬起来, 他愉快地跟KK道了别, 看到解说群里有消息@他, 就切过去看工作了。
——
STAR基地里。
“星星！”
“星星——”
“星~~崽~~~”
队友们此起彼伏地发出找狗声，小柯基小短腿在地上乱转，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要去哪。
“深哥，你们队有狗之后画风每天都这么沙雕吗？”语音里的人问。
“是啊。”陆深说。
他反正是不理解，小狗很可爱吗？
就那样吧。
小柯基颠到陆深面前，完全无视了身后追着它跑的一干人，眼巴巴看着陆深，疯狂摇尾巴。
陆深：“……”
坏了。
陆深探手挠了挠小柯基的下巴，在被队友发现之前又飞快收手，正襟危坐。
就……一般可爱吧。
.
“你们加油，多撸撸狗。”对面的声音笑得开心，“这样没准春季赛我们就左手摘云，右手摘星，剑指冠军了。”
“你打打小傲差不多。”陆深说，“打我就算了。”
“哥，你别。”对面说，“我今天瞎子不猛？”
“瞎子确实练的还行。”陆深说，“瞎子一ban你拿什么？”
“……”对面闷了一会儿，“你等着，下次训练赛我拿个新秘密武器给你看。”
陆深笑了笑：“行。”
对面说话的是TRG的打野，白夜。
白夜这两年进LPL的，算是新人，年轻气盛，玩的不错，在打游戏这方面挺狂，唯独被陆深制得服服帖帖，但这两年进步飞速，每次见到陆深都嚷嚷着要虐他，虽然一直没成功。
有点像年轻时的陆深自己。
但是比年轻时的自己幸运。
今天是跟TRG的训练赛，辅助轮换，林含上两盘，庄可上一盘，STAR是二比一，输的那盘是林含上的，林含和庄可选的同英雄，都是宝石骑士，林含被白夜玩的瞎子踢烂了。
打完就感觉林含有点儿自闭，庄可跟阿澜去安慰他，这才有了鲜有的逗狗时间。
那盘林含打的是不怎么样，他不怎么玩宝石这英雄，但也不全怪他，白夜那瞎子跟上赛季已经判若两人，隐隐有去年总冠军打野Knock的味道。
陆深看见了一堆失误，但训练赛间隙他不会去说什么的，比赛完了才是复盘时间，比赛中间他不会停，因为这是毁心态，不过队友想暂停对面没意见，陆深也不会说什么。
“深哥。”芬达就是在这时候走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嗯？”陆深转了下椅子，芬达递了个平板电脑过来，是个excel表，名字是“LPL春季赛解说排期”。
陆深把游戏语音关了。
.
他接过来看了看，先看的日期，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春季赛季前赛下周开打，接着就是正赛。
解说名字密密麻麻的，陆深扫了眼没看见江挽。
“哦，翻错页了。”芬达说着，把excel又往下划了一栏，“他在这儿。”
陆深一眼在花里胡哨一堆人名里，找到江挽的名字。
是LDL赛场，季前赛，最近的一场日期是明天。
LDL是LPL的次级联赛，也就是各队给二队选手和青训队员的练兵场，人气比德杯还不如，除了各队教练和少数粉丝之外没什么人看。
“他解说这个？”陆深微皱了下眉。
“确实是屈才了，之前在中文流他除了总决赛没法去现场以外什么比赛都撑过。不过刚来LPL，给排期就不错了。”芬达说，“最近两年的新人六个解说，除了那个七奈之外，其他都被压着，江挽至少场次挺多有钱拿。”
“也是。”陆深又随便划了划，看到江挽能上解说台，他还挺高兴的，虽然是次级联赛吧，但也是不错的开始，至少比他在LCK看了大半年饮水机强。
“哦差点忘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明天他解说那场是咱们二队。”芬达说，“跟咱们挺有缘。”
“嗯？”陆深愣了愣。
恰逢阿澜隔着椅子喊：“明天咱们有训练赛吗？”
“没有，明天休息。”芬达抬起头回答。
赛季开始之后，一队跟二队的日程就完全不搭边了，从领队教练到管理层都不是一波人。
“那明天剧本杀，去不去？”阿澜又喊。
“我就不去了。”陆深说。
别人都没注意他们这边，自然不知道刚才在说什么，唯独芬达，看陆深的表情顿时从“我就是来给你说说情况”变成了“哦嚯？”
陆深神色不变：“剧本杀太费脑子，不适合我。”
——
转过天来，江挽精神抖擞地起床，今天是他回到国内的第一场正式解说。
前两天接到排期之后，他还有点意外的。
虽然LDL对他来说逼格有点低了，但这么快就能上台对江挽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
能解说STAR.Y也就是STAR二队的比赛，更是让江挽感觉这什么缘分呐，等于已经间接解说到陆深了！
距离能直接解说到陆深比赛一定也不远了！
跟庄可说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庄可本来说要帮他转达STAR全队，被江挽拒绝了。
正常工作而已，说出来搞得好像要别人来捧场似的，他本来也只是和庄可分享下自己的喜悦而已。
虽然LDL解说的单场收入比LPL低了很多，但凑合能接受，江挽一个人住也没什么支出。
重点是能上台，只要上台就是好的。
江挽的搭档是同期的新人女解说扣扣，LDL本来就没人看，每场比赛就安排俩解说。
当时排期表下来，那个叫长路的新人又给他发消息，说觉得他解说LDL屈才了。
江挽想不明白这人什么毛病，是看不惯霍雨想挑拨他一块儿揭竿而起？还是霍雨派来试探他的内鬼？反正他还是没搭理，怪人哪儿都有，不多这一个。
去除掉长路这一点，其他总体还顺利。
昨晚睡觉前江挽又看了看STAR.Y还有跟他们对阵的CH.Y两队的资料，还有为数不多的视频影像，甚至去查了几个队员的游戏账号和常用英雄——因为有些人的资料实在太少了，今天则早起状态满分地准备去解说。
.
LDL虽然也很穷，但毕竟是LPL正经的次级联赛，场馆位置合适多了，江挽坐了四十分钟地铁到场馆，是第一个来的，到了没多久，扣扣也到了。
前两次见面扣扣都是扎个马尾戴眼镜，格子衬衫牛仔裤，在人群中不怎么起眼的打扮，今天要上台，她换了件小裙子，再一化妆，居然相当明艳。
“哇塞。”江挽忍不住惊叹，“你这么打扮好漂亮啊！”
扣扣换上解说战袍，状态也像换了个人，非常姐就是女王地笑了笑，“好歹也是做过LCS解说的好吧。”
她又问：“江老师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江挽亮了亮自己手机，“我等会准备再看看。”
“太勤奋了。”扣扣啧了啧舌，“我把人名背下来就没怎么看了，你是把他们拿手英雄都记下来了吗？”
“嗯，反正也闲，我分享你一份？”江挽问。
“可以。”扣扣笑了笑，“有种考试前学霸硬要带着我飞的感觉。”
江挽跟着笑起来。
“其实我觉得你不该在这儿，你应该上LPL解说台去，在这儿可惜了。”扣扣说。
“熬一熬资质吧。”江挽对扣扣印象还挺好的，“你跟我好好配合，到时候咱们俩都上LPL。”
“那我估计没戏。”扣扣开始笑，“女解说位置更少，我看看能不能往主持那边靠吧，虽然我更想解说。”
之后扣扣去补妆，江挽留在屋里，很久没上台了，要找一找状态。他整理了下衣服，切换成和自己平时声线有些不同的播音腔，看向镜子。
江挽做中文流解说是在演播室里，从来没有过真正在场下看着他的观众，包括这一次做LDL，江挽也知道自己不会有观众——会来现场看比赛的，无非是队员的亲人朋友，那些不能算观众，根本不会听他解说。
但只要上台，哪怕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座位，也要摆好作为解说最完美的姿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所以江挽对着镜子，笑了笑：“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欢迎收看LDL联赛，我是解说江挽……”
——
陆深站在解说休息室门外，刚刚那个女解说出去之后没有关门，倒是方便，他不用费劲去和江挽解释自己为什么跑过来看他。
江挽穿西装的样子他在LPL大厦见过，那时惊鸿一瞥，只觉得挺好看的，是个性格很安静又温柔的小帅哥。
可是江挽对着镜子说话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他声线跟平时比变了点，但那种让陆深舒服的温柔干净劲儿没变，他站得笔挺端庄，笑得落落大方，即使面对的是镜子也拿出了在场上的姿态，温柔、镇定、专业、从容。
“我是解说江挽，今天……”
镜子上方嵌了灯，柔和的光打在江挽身上。
解说江挽。
陆深在心里琢磨了遍这四个字。
.
陆深看得正出神，突然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他没多想，转身就走。
一直走到场馆里面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跑什么呢？
可能是为了低调吧，不想让人认出来，毕竟他本来也只是随便过来看看。看看二队状态怎么样，再看看江挽顺利不顺利。
现在看着还不错，他可以走了。
这样想着，陆深却没挪动脚步。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场馆好空。
.
LPL还没开赛，但租约签的早，所以这几天LDL比赛都是在LPL场馆里。
对于LDL的体量来说，这场馆太大了，只开了第一排的灯，但在这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灯光照到的座位上还基本是空的。
主持人没有。
开场仪式也没有。
很寂寞的样子。
陆深出神的功夫，有人后台在广播里说了句“比赛准备开始”。
年轻的队员们鱼贯上台，接着解说台那边，江挽和他的搭档也上台。为了省电灯光开的很暗，直到他们落位，两个人的身影都模糊不清。
“滴”的一声提示音，接着江挽的声音响起来。
“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欢迎收看LDL联赛，我是解说江挽。”
声音在场馆里因为空旷而带着一点点回音，温柔又干净。在漆黑一片的场馆里，没有激起什么反应。
江挽说“观众朋友”，即使他一定明白现在根本就没有观众，甚至光线暗到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但陆深知道他现在一定笑得非常好看，就像自己是在解说总决赛一样。
不，当然不是“根本没有观众”。
至少现在有一个。
未来还会有很多很多。
黑暗一片的场馆里，陆深在后排坐下来。
在江挽的话音落下后，用力鼓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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