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生生世世小说网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25章 第一百零一章

    记住本站地址:【生生世世小说】 https://www.3344book.cc/最新VIP章节免费阅读!

    贾珂见二女说话夹枪带棒,酸溜溜的尽是醋意,心下大感无趣,向王怜花使了个眼色,见王怜花点头,便将那块铜片放回原处,秦红棉和甘宝宝的声音也被挡在铜片后面。

    贾珂笑道:“亲亲怜花,李清露在哪呢?”

    王怜花见贾珂学段正淳说话,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道:“我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不过那面墙壁后面始终没有半点声音,咱们过去看看。”说着拉着贾珂的手,走到左手边的墙壁之前。

    这面石壁上同样有许多铜片,只是铜片周围没有任何机括。

    两人在石壁上摸索,始终没能找到机括,连一处缝隙都没有,似乎石壁上这些铜片,只是用来装饰这面石壁的,王怜花提一口气,使劲去推石壁,石壁却也纹丝不动。

    王怜花收回了手,说道:“看来这面石壁后面不是空的,难怪一点声音都没有。”

    贾珂“嗯”的一声,向王怜花看去,突然间“咦”了一声,抓来王怜花的手,说道:“这是什么?”

    王怜花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指上泛着淡淡的灰黑色,颜色非常的淡,不仔细打量,根本不会察觉,难为贾珂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察觉到他的手指颜色有异。

    王怜花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这不是石壁上的灰尘吗?咱们刚刚在石壁上摸来摸去,手上蹭上了一些灰尘,又有什么奇怪的?”说着晃了晃手,示意贾珂帮他把手擦干净。

    贾珂道:“这些粉末的颜色这么深,可不像是灰尘。”

    他从怀中取出手帕,将王怜花的双手擦干净,见自己手上也沾着一层粉末,便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掌也擦了一遍,略一沉吟,解下腰间的水囊,倒出水来,将手帕打湿,便往石壁上擦去。

    王怜花见状,便拿起火折,站在贾珂旁边,帮他照亮。

    贾珂用湿手帕在石壁上擦了一会儿,就见石壁左下角现出几条缝隙来。这几条缝隙都无比细微,肉眼几不可见,看形状像是一扇小门。

    这扇小门甚是矮小,便是李秋水要进去,也得躬身而入,贾珂和王怜花要进去,要么双膝着地,爬入小门,要么用缩骨功缩小身体。

    贾珂见小门找到了,便收回了手,去看手帕,只见手帕上黑乎乎的,沾了一层灰黑色的粉末。

    王怜花走到小门前面,伸手去推小门,小门移后三尺,但听得轧轧连声,小门缓缓下降,片刻间便陷入地下。

    小门后面,又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人使缩骨法缩小身形,然后把因为身形变小而拖在地上的裤脚和衣角都系在身上,一前一后地走进洞口。

    两人向前走了三四十步,便来到甬道尽头,尽头有两条岔道,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他们是从左边过来的,这时自然向右前行,沿着甬道不住右转,走着螺旋形状,一路向下,不多时就来到甬道尽头,见面前有扇石门,伸手推开,就见门后是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甚是狭窄,里面一张石桌,和一张贵妃椅上放着一条薄被,桌上放着几个石罐,还有一套茶具,这显然是李秋水给自己准备的休息之所。

    这几个石罐中传出一股腐臭之气,十分难闻,罐中想必装了一些食物,过去这么多年,里面不知变成什么模样了。

    贾珂和王怜花都没兴趣打开石罐,一探究竟,见桌上椅上都落着厚厚一层灰尘,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各自恢复身形,解开系在身上的衣服,见对面石壁上有扇石门,便推门而出。

    石门后面,又是长长的甬道,这条甬道有好几个岔口,建的如同迷宫一样。王怜花专心致志地听着山腹中的说话声,虽然声音隔着几层石壁,传到王怜花耳中,已经细若游丝,但总能起个指引作用。

    两人又推开一扇石门,见地面甚是干净,便知已经来到姬苦情等人活动的地方了。当下将石门小心关上,沿着甬道向前走,过不多时,就觉眼前一亮,只见右前方是座大厅,两扇开着的门中透了灯火出来。

    王怜花的嗅觉最是敏锐,不等走近,就闻到一阵淡淡的甜香,心中一动,在贾珂的手背上写道:“清溪流泉。”

    贾珂点了点头,和王怜花一起走进大厅,只见厅中点着四个明晃晃的火把,一个火把下面,放着一个香炉,一缕青烟正自炉中袅袅升起。香炉旁边,放着一个木盒,盒盖开着,露出几十块海棠形状的熏香来,不是“清溪流泉”又是什么。

    两人见大厅中空无一人,对面却垂着帘子,挡住了墙壁,帘子后面传来一道呼吸声,于是走到帘子前面,掀开一看,就见后面是一间小室。

    室前装着一扇铁门和粗大铁栅,铁栅后面铺着稻草,一个少女穿着一身半旧的棉衣,侧躺在稻草上,身上盖着一条棉被,背对着铁栅,一头乌发在地上散开,大概因为许久没有沐浴,头发已经脏了,但还是十分整齐,大概她每天都会以手指为梳,给自己梳头。

    这间牢房和段正淳、康敏所住的牢房一样,条件简陋,连床铺都没有,房中没有油灯,又有帘子挡着灯光,光线十分昏暗,因此贾珂和王怜花一掀开帘子,火光照了进来,那少女便察觉到有人来了。

    那少女坐起身来,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然后看了过来。灯光照到她的脸上,她的眉眼隐在昏暗之中,口鼻下巴都暴露在灯光之下,和王语嫣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她的眉眼,又不觉得她和王语嫣多么像了。

    那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虽然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又身陷牢房之中,但她公主出身,久居皇宫,自有一番威严,这时坐在稻草上,也不显得落了下风。

    王怜花走上前去,微笑道:“姑娘可是银川公主?”

    那少女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既已站在我面前了,又何必明知故问?我不是银川公主,这地宫中又有谁是银川公主?”

    王怜花见李清露语气不好,知道她是把他们当成姬苦情的手下了,也没跟她一般计较,从怀中取出金牌,穿过铁栅,递到李清露面前。

    李清露见到金牌,憔悴的脸上,登时露出喜色,说道:“你们是父皇派来救我的?”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正是。我们本是江湖中人,这次奉皇上之命,来青鸾山寻找公主。因为我们从前没有见过公主,刚刚故有此问,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李清露站起身来,说道:“不知者不罪。你们既是来救我的,就赶快把这门锁撬开。不然一会儿他们的人过来了,闹出响动来,可就不好救出我夫郎了。”

    王怜花本就因为李秋水将李桑楚囚禁于此,害得李桑楚活活饿死,看李秋水一脉很不顺眼,这时见李清露如此理直气壮地要他们去救律香川,心下暗暗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说道:“公主的夫郎?”

    李清露道:“我夫郎姓律,名香川,和我一起被这些人抓来了这里。这些人将我们夫妻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若是你们在这里闹得动静太大,给他们听到了,他们定会拿我夫郎的性命威胁我。我夫郎和我已经成亲了,你们见到了他,须得和见到我一样,若是因为你们的过失,害得他伤到了一根手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怜花笑道:“是,遵命。我们绝不会让公主的夫郎伤到一根手指的。”跟着在心里补充道:“我们只会让他伤到十根手指。”

    贾珂见王怜花突然这么好说话,知道他必定已因李清露这句话,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折磨律香川了。贾珂对律香川没有半点好感,自然乐得袖手旁观。

    李清露不知王怜花的为人,何况她一生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既已认定贾珂和王怜花是她父皇派来找她的人,也就是她家的奴才,又怎敢不听主人的命令,听到王怜花的保证,点了点头,说道:“把这扇铁门撬开吧。”

    贾珂从怀中取出铁丝,伸入了锁孔,很快将铁门打开。

    李清露见铁门打开,快步走出牢房。

    她和段正淳一样,服下了散功的毒药,又一直困在这狭窄的牢房之中,每天走不了几步,浑身酸软无力,一时心急如焚,顾不得双腿无力,走得快了,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在地,连忙抓住贾珂的手臂。

    王怜花眯了眯眼,心想:“好极了!这下律香川的手也没了。”

    李清露对男女大防等礼法看得极重,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连太监都不会靠近,这时抓住贾珂的手臂,闻到贾珂身上清冽的松柏清香,不由大为羞恼,等到站稳了身子,便即松开贾珂,说道:“走吧。”

    贾珂道:“公主可知你夫郎被这些人关在哪里了?”

    李清露摇了摇头,说道:“这座建在山腹中的地宫,是我祖母从前找人修建的,宫中道路错综复杂,我从前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说山腹中有这样一座地宫。我夫郎便是跟我说过,他被那些人关在了地宫的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何况他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这座地宫,都不知道,自己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我听到我夫郎说过,他住的地方,偶尔能听到潺潺的水声。我想我夫郎听到的水声,应该不是溪水,不然不会偶尔才能听到,现在天气寒冷,他听到的,当然也不会是冰雪融水。”

    贾珂知道律香川和姬苦情是一伙的,他平时根本不可能住在牢房里,只会在李清露看得到的地方装装样子,问李清露知不知道律香川被姬苦情关在哪里了,不过是看看李清露对律香川有多少了解,见李清露什么也不知道,便道:“既然公主不知道你夫郎被那些人关在了哪里,那咱们就一间间找吧,只要他此刻还在这座地宫里,咱们总能找到他。”

    李清露听着贾珂这几句话,总觉得有些别扭,微一沉吟,说道:“我管我夫郎叫‘夫郎’,你们跟着叫他‘夫郎’,不觉得自己无礼吗?我是公主,你们应该称呼我夫郎为‘驸马’才是。”

    贾珂道:“公主这道命令,请恕我等无法遵从。婚姻大事,一向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这两样都没有,至少成亲双方都得是单身,新郎不可另有妻子,新娘不可另有丈夫。公主和律香川在一起,不仅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律香川早有家室,如今又和公主在一起,真不知将他的结发妻子置于何地。

    公主可以将律香川当作自己的夫郎,我等却没法把律香川当作公主的驸马,否则此事传将出去,天下人人皆知,西泥国金枝玉叶的公主,竟然去抢卫国民女的丈夫,岂不都笑歪了嘴吗?”

    李清露又惊又恼,没想到这两个奴才竟然知道律香川已经成亲了,斥道:“住嘴!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编排主人的闲话?你再敢编排我夫郎,小心我打烂了你的嘴!”

    王怜花脸一沉,便要伸手去打李清露的脸,让她看看谁先打烂了谁的嘴。但是贾珂察觉到他的心思,在他出手之前,先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打李清露。

    王怜花另一只手虽然不受束缚,但见贾珂态度这般坚决,只道贾珂是担心李清露回宫以后会找皇帝帮她报仇,把他们弄得不胜其烦,只好暂时放弃了将李清露打成猪头的美妙主意,心想:“我现在是皇帝的手下,不好跟李清露动手,回头我就扮成姬苦情,再去找她算账。”

    其实贾珂在宫里听说了李清露的所作所为,就对李清露十分鄙夷,这时见李清露对自己颐指气使,更是只想送给李清露几个白眼。只是贾珂见惯了王怜花对自己的骨肉至亲心慈手软,可不想再重蹈覆辙,让李清露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晃荡了。因此他故意拦着王怜花对李清露发脾气,只盼自己极度忍让,能让李清露变本加厉地将自己金枝玉叶的蛮横脾气使出来。

    李清露的话说的虽然难听,贾珂却根本不往心里去,反而十分高兴,说道:“公主不喜欢我这么说,我不这么说就是了。公主心里当然清楚,律香川到底能不能做驸马,这件事我们说了不算,公主说了也不算,只有皇上说了才算数。公主与其在这里跟我们发脾气,还不如想想回去以后,如何说服皇上答允律香川做你的驸马,律香川的妻子又该如何安置呢。”

    李清露白了贾珂一眼,斥道:“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夫郎从前有没有成过家,我心里清楚,用不着你这奴才多嘴多舌!”

    她恼羞成怒,只觉贾珂这张脸十分碍眼,真想扇他几个耳光,但她知道自己服了散功的迷药,身上内力全无,要想顺利找到律香川,平安离开地宫,还得指望贾珂和王怜花,盛怒之下仍有自制,只是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动手。

    在她心里,奴才做了不合主人心意的事情,挨主人一通臭骂,本就天经地义,奴才也不可能因为主人骂了他,就生主人的气,这时痛斥贾珂,自然没有半点顾虑。

    王怜花握紧拳头,斜睨贾珂一眼,意思是说:“你真不让我现在出手?”

    贾珂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着王怜花的手,微笑道:“公主不喜欢我多嘴多舌,那我当哑巴就是了。”

    李清露道:“你知道主人不喜欢你说话就好。从今往后,在我面前,你就做一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许说。”然后转头看向王怜花,说道:“咱们走吧。”

    她站的位置,正好看不见贾珂和王怜花交握的双手,见自己对贾珂一番训斥,王怜花始终默不作声,只道王怜花和贾珂根本没什么交情,只是关系普通的同僚。她现在看贾珂很不顺眼,便想拉拢王怜花,孤立贾珂。

    王怜花眼中冷意闪动,心想:“去哪?地府吗?”

    贾珂松开了王怜花的手,向他做了个往前走的手势。

    王怜花强压怒火,向李清露展颜一笑,说道:“公主请。”

    三人离开大厅,沿着地道往前走,不多时就见五个男人从前面的拐角走了出来。

    这五人皆是一身黑衣,和刚刚那个黑衣人的打扮一模一样,显然也是姬苦情的手下。见到贾珂和王怜花,不由一怔,随即瞧见走在他们后面的李清露,登时变了脸色。

    一人喝道:“你们是怎么进来……”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同伙打断:“傻子,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还不赶快拿起家伙跟他们拼了!”说着拔出腰间的长剑来。

    另外几人也都拔出腰间的兵刃,向贾珂三人扑来,说话那人一愣之下,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根短笛。

    这根玉笛不过七寸来长,通体洁白,晶莹可爱,一端系着一条红绳,挂在那人的脖子上。

    李清露见到这根玉笛,登时花容失色,叫道:“不要让他碰到这根笛子,他若是把笛子吹响了,他们的同伙就都知道地宫里进来外人了!”

    话音刚落,就见贾珂闪身来到那人面前,伸手将玉笛夺了过来,同时抓住那人的后颈,五根手指碰到那人的皮肉,一下就流出血来。

    那人只觉后颈一阵钻心剧痛,仿佛有人拿着五支锥子,抵在自己的后颈上似的,一时吓得心脏似乎也停止跳动了。

    这时王怜花已经料理了余下四人,那人见那四人都被王怜花扭断了脖子,更是吓得肝胆俱裂,险些尿湿了裤子,双腿不住发抖,颤声道:“两位好汉,饶命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家三十一口人都靠我养活,如果我死了,我全家三十一口人,都得活活饿死。你们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贾珂道:“你也是被抓来的?”

    那人听贾珂如此说,忙道:“是——”

    李清露白了贾珂一眼,不耐烦地打断那人的话,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从今往后,在我面前,你就做一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许说。你们抓住了人,主人还没有开口,你就先问起话来了,还记得自己是个奴才吗?”然后走到那人面前,说道:“我问你:我夫郎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那人道:“他……他……”

    李清露见这人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疑心律香川已经被他们杀死了,脸色霎时间惨白,没有半点血色,问道:“他……他到底怎么了?”

    那人道:“他……他……根本不在这里。”

    李清露听了这话,只觉这人是说:律香川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尸体都被他们扔出去了。

    她眼前一黑,心痛如割,差点昏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颤声道:“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那人本来想要老实交代,见李清露神色惨然,知道李清露根本不清楚律香川的底细,心念一转,忽生一计,说道:“他今天刚被我们老大带走了。”

    李清露听这人如此说,竟似律香川仍在人世,不由喜出望外,问道:“你们老大把我夫郎带去哪里了?”

    那人说道:“就是……就是卫国过来迎亲的那些大臣,马上就要到兴州城了,那些大臣中,有个叫西门吹雪的,和律香川有些过节。我们老大见西门吹雪快要到了,打算把律香川送给西门吹雪,就把律香川带走了。”

    李清露转头看向王怜花,问道:“卫国那些人什么时候到兴州城?”

    王怜花淡淡地道:“我又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兴州城。”

    李清露皱起了眉头,不满王怜花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不过此刻她满心都是律香川,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事了,心想:“听他的意思,卫国那帮人现在还没到兴州城。他们的老大要把夫郎送给西门吹雪,总得等西门吹雪到了兴州城,再把夫郎送过去。我现在就回皇宫,等卫国那些人到兴州城了,我就向他们讨要夫郎!只要父皇肯帮我向他们讨要夫郎,夫郎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虽已归心似箭,但小心起见,还是问道:“你可知道,西门吹雪和我夫郎从前有什么过节?”

    那人道:“这……这你得问他们去。我如何知道,西门吹雪和律香川有什么过节,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李清露见这人对律香川的事情知之甚少,有些不放心,说道:“咱们再去找个人问问,免得他撒谎欺骗咱们。”说着向前走去。

    贾珂见李清露不理这人了,也不跟着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问道:“你刚刚说,你也是被抓来的?”

    那人忙道:“是啊!是啊!我本来是河兴帮的帮众,三个多月前,我们帮主忽然死了,从前的副帮主成了新的帮主,逼迫我们在这座青鸾山上找这座建在山腹里的地宫,为了进入地宫,我们不知折损了多少兄弟。当时我们最怕看到天亮,天一亮,我们就得上山拼命了。

    我们也不是没打过退堂鼓,但是谁敢说自己不想干了,新帮主把他拖出去杀了,他的一家老小,也都被新帮主拖出去杀了,当然谁也不敢说自己不想干了啊。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进了地宫,新帮主又逼迫我们打扫地宫。我们从前都在江湖上混饭吃,打扫这样的细活,我们从前哪里做过,但是谁做不好这些细活,那天就没饭吃,还会挨一顿毒打,所以大家都变得勤快起来了。

    我从前就没进过厨房,连蒸米饭需要先用水淘米都不知道,在这座地宫里住了两个多月,什么菜都会做了,我甚至想着,等我出去了,就买间铺子,开家饭馆,生意一定十分红火。”

    贾珂不跟着李清露往前走,王怜花当然也不跟着她走,李清露走了几步,见王怜花和贾珂竟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由勃然大怒,白了贾珂好几眼,心想:“等我回宫见到父皇,定要父皇重重责罚这小子!”但她现在武功全失,毫无自保之力,完全不敢与贾珂、王怜花分开,心中虽然气恼之极,却也只能停下脚步,在旁边等着贾珂和王怜花跟上来。

    贾珂道:“我听你的口音,像是兴州城本地人,这河兴帮莫不是兴州城的帮派?”

    那人道:“是啊,是啊!我们河兴帮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创立帮派的第一任帮主姓何,又出生在兴州城,于是取了他的姓氏和兴州城的名字,起了这个名字。

    这座地宫里可不止有我们河兴帮,还有黄陵帮和山蛟帮这几个帮派。这几个帮派和我们河兴帮一样,都是兴州城附近的帮派。

    有的帮派和我们河兴帮情况相似,前任帮主暴毙身亡,新的帮主上任以后,就拿帮众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他帮众来青鸾山上寻找地宫,打扫地宫,在这里看守我们老大送来的人。还有的帮派,帮主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也是用帮众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帮众来青鸾山上做这些事情。”

    贾珂道:“那你知道你们这几个帮派的帮主,如今都听命于谁吗?”

    那人道:“这个么……就……就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个人,所以也知道他把律香川带走,是为了把律香川送给西门吹雪。”

    贾珂一笑,说道:“公主听到你说律香川根本不在这里,以为律香川是被你们带走了,我却知道,律香川根本就是自己离开的,他这一个多月来,在地宫里住的天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吧。”

    李清露脸色大变,问道:“你什么意思?”

    贾珂却不理李清露,看着那人,微笑道:“我说的对不对?你现在愿意跟我说实话了吗?”

    那人只觉后颈越来越痛,疑心自己再不老实交代,脖颈就要被贾珂用五根手指捅穿了,只好道:“你说的没错,律香川平时根本不住在这里,这里阴冷潮湿,暗无天日,只有一些石头家具,坐在上面,又冷又硬,浑身难受,若是有的选择,我也不会住在这里的。”

    贾珂微笑道:“很好。那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你们这几个帮派的帮主,如今都听命于谁吗?”

    那人讪讪地道:“我不知道。”

    贾珂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你们老大准备把律香川送给西门吹雪?”

    那人道:“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诌,嗯,不完全是我信口胡诌。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忙活了两个多月,究竟是听了谁的指使,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清楚的。

    我们帮主和另外几个帮主,商量过好几次如何对付西门吹雪,我听他们的意思,就是我们老大和西门吹雪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那种,他不想杀死西门吹雪,他想让西门吹雪身败名裂,声名扫地,让他的父母从今往后,都羞于提起自己有西门吹雪这个儿子。

    他们想了好几个法子来对付西门吹雪,但我们老大一个都没看上,说这些只是给西门吹雪挠痒痒,根本没法击垮西门吹雪。我们帮主见自己想出的法子,我们老大都不满意,就把这事跟我们说了,让我们想办法对付西门吹雪。我虽然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但因为这件事,我心里就一直有这个印象,就是我们老大和西门吹雪过不去,情急之下,就把西门吹雪拿来用了。”

    贾珂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老大对谁想出来的办法比较满意?”

    那人道:“我听我们帮主说,我们老大看上了黄陵帮一个小子想出来的办法。那小子说,西门吹雪这个人很不好对付,他自幼独自住在万梅山庄,仿佛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几个月前,才知道他的父亲是卫国的大将军,他从没跟卫国的大将军在一起生活过,想必不像普通人一样,对父母有什么孺慕之情,对家族也没有归属感。

    而且他向来冷心冷性,在江湖上的朋友屈指可数,常年足不出户,每次出门,几乎都是为了杀人,可见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就算江湖上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对他横眉冷对,他只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像西门吹雪这样的人,要击垮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不过西门吹雪有个好朋友叫陆小凤,他是出了名的喜欢多管闲事,不如先设法把他引来兴州城,然后利用他击垮西门吹雪。

    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打算怎么利用陆小凤击垮西门吹雪,只知道我们老大不知从哪听说陆小凤在找一个组织,就派人冒充那个组织的人,把陆小凤骗来了兴州城,还把陆小凤的几个好朋友都抓来兴州城了。就等着西门吹雪到兴州城了,就用陆小凤这几个好朋友,逼迫陆小凤帮他对付西门吹雪。”

    贾珂知道陆小凤是追着“七月十五”的杀手来的兴州城,倘若阿紫所言不假,花满楼那个亲戚,确是死在了“七月十五”的手上,这人若是说的都是实话,姬苦情显然对“七月十五”的底细了如指掌,在“七月十五”得手以后,他便派人假扮“七月十五”的杀手,假装水土不服,故意卖出了一个破绽,引得陆小凤追来了兴州城。

    贾珂忍不住寻思:“‘十二月二十七’已经归姬苦情了,现在看来,‘七月十五’也是姬苦情的囊中之物了,青龙会的三百六十五个分坛,不会都已落入姬苦情之手了吧?皇上在天之灵,若是知道自己一手扶持的青龙会,不仅白白便宜了别人,而且人家还用它来对付卫国,怕是要生生气活过来了。”

    待得听到姬苦情把陆小凤的几个好朋友都抓到西泥国来了,贾珂心中一凛,问道:“陆小凤的几个好朋友?这几个好朋友是谁?”

    那人道:“他们是谁,我真不知道。我们老大没把他们送来这里,应该是把他们送去别的地方了。”

    李清露见贾珂说来说去,都不提律香川,心下好不耐烦,走到那人面前,问道:“我夫郎呢?你为什么说,他根本没在这里住过几天?他不在这里住,又去哪里住了?”

    那人道:“兴州城这么大,他去哪住不成?难道你不知道吗?律香川和我们是一伙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吃过晚饭以后,就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只能任由我们把你带走吗?那是因为律香川给你做蛋炒饭的时候,在饭里放了‘七香**散’。

    这烈性迷药厉害得很,任你武功盖世,吃进肚子里以后,那也必定内力全失。当时他和你一起瘫倒在地,其实他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后来我们把你们带进这座地宫,不让你们住在一起,那也是因为律香川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平时根本不在地宫过夜。他若是和你住在一起,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地宫里,当然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

    李清露又惊又怒,扬起手来,重重往那人的脸颊打去,说道:“胡说八道!”虽然李清露手上无力,哪怕是在扇人耳光,动作也软绵绵、慢吞吞的,但那人的后颈被贾珂抓着,不敢闪动,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清露这一记耳光,终于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李清露手上无力,重重打来,那人也不觉得痛,只是打在脸上,未免颜面无光,于是哼了一声,说道:“你打我有什么用?把自己老婆留在地宫里,让她天天在干草上睡觉,自己却出去逍遥快活的人,是你夫郎,可不是我。你连这件事都接受不了,我若是再告诉你几件事,你岂不得气得把自己的脸也给打肿了?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青鸾山上有这样一座地宫的?实话告诉你,这是你的好夫郎跟我们老大说的。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如此好心肠,把你抓来这里,还偶尔让你和你的好夫郎见上一面?那是因为你的好夫郎想让你在地宫里怀上他的孩子,你们在牢房里那哼哼唧唧的声音,我们从来都是当下酒菜听的。”

    李清露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又羞又怒,又惊又恨,不愿相信这人说的是真的。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她为了爱情,私奔出走,到头来,她的爱情,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岂不变成一个笑话了?

    李清露自来心高气傲,看不上别人,和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相比,她对律香川的情爱,都算不得什么了,思潮几个起伏,便已做出决定。当下便扬起了手,啪的一声,打了那人重重一个耳光,打了这一个耳光,还不解恨,很快扬起了手,又往那人脸颊打去。

    一连打了二十几个耳光,李清露累得气喘吁吁,再也抬不起手来了,冷笑道:“你现在还敢胡说八道,污蔑我夫郎吗?”

    那人挨李清露一个耳光不觉得疼,连着挨了二十几个耳光,双颊高高肿起,疼得他不住倒抽冷气,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律香川对你一心一意,始终没有骗过你,是我在骗你。”

    李清露微笑道:“你若是早点老实交代,何需受这皮肉之苦。”然后转过身来,看向王怜花,说道:“我现在就要回宫。”语气格外的颐指气使。

    王怜花见李清露只字不提律香川,便知那人说的话,李清露其实听进去了,她现在只怕也对律香川半信半疑,但她为了维护自己颜面,不让自己变成一个笑话,所以一口咬定那人说的是假话,甚至都不敢在地宫里转一圈,亲眼看看那人说的是真是假。

    王怜花虽然觉得李清露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却生不出嘲笑她的心思。毕竟当年他离家出走,去找贾珂的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贾珂其实心里早已有了别人,把他抛诸脑后了,他十几年的坚持,全都变成了笑话。如果贾珂真的忘了他了,他可未必能比李清露表现的更加从容。

    他看着李清露,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随即想起了从前的王云梦,淡淡地道:“那你回去吧。”:,,.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