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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12章 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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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在心里笑够了,才道:“此等大事,自然要亲自问上一问,才能安心。只是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都罗总管,你在公孙临的住处抓住了唐玉,公孙临这次来兴州城一共带了多少随从,有没有人和他同行,比如他的朋友,比如霍氏商行的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乃至霍休本人,他在兴州城这些天去过多少地方,和多少人有过来往,你都问清楚了吗?

    别人暂且不说,赵刚找到公孙临的时候,公孙临不是正在和郑庆春喝酒吗?郑庆春还拍胸膛给公孙临担保,说公孙临来兴州城就是为了买他的棉花的。你带人去抓他了吗?去搜他家了吗?还有他那七十间仓库,你带人去搜了吗?

    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做。只抓住一个唐玉,有什么用?唐玉那几个同伙,你抓住了吗?他们现在还在外面逍遥快活,难道你以为抓住唐玉,这件事就结束了?”

    王怜花说的这几件事,都罗继捧确实一件也没做,越听越无地自容,手心冷汗暗生,不禁怀念起皇上和其他皇子的好来。换作他们,哪会想到这么多要做的事情?

    都罗继捧只得硬着头皮道:“卑职考虑不周,只想到要把公孙临和他的仆人抓回来拷问,确实没问过公孙临,他是否还有同伙,更没想过应该问他,他在兴州城都和谁做过生意。卑职现在就带人去抓郑庆春,搜查他的仓库,但盼能够弥补一二。”

    顿了一顿,从怀中取出账簿和一个锦囊,拆开锦囊,露出里面梅花形状的熏香来,又道:“其实卑职没顾得上问公孙临这些事情,也是事出有因。卑职抓住公孙临以后,便向锦云客栈的掌柜询问公孙临的事情,方知锦云客栈的大老板专门找人定制了梅兰竹菊四种香味的熏香。

    梅香院里配的是梅花熏香,兰馨院里配的是兰花熏香,竹幽院里配的是绿竹熏香,菊芳院里配的是菊花熏香,都是别的地方买不到的。卑职想起公主殿下的事,便向客栈掌柜要来这五个月的账簿和梅香院的熏香,发现梅香院上一个住户萧远川十分可疑,极有可能和公主有关。”说到最后,上前几步,将账簿和锦囊放到桌上,然后退了回来。

    贾珂拿起账簿,翻到梅香院的进账,见这萧远川三天花了七两银子,其中六两银子是房钱,一两银子是三天的饭钱和酒钱,他在住宿上极尽奢华,在饮食上却只是普通富人的水准,看起来实在奇怪。像公孙临住在竹幽院,今天刚刚过半,他就在饮食上花了四两银子,这四两银子还不包括他在黄鹤楼和郑庆春喝酒花的钱。

    王怜花看了一眼熏香,说道:“既然找到了这些东西,怎的不早说?”

    都罗继捧心想:“我还以为对于皇上来说,这些东西比不上皇太妃重要,哪想到是我失算了。”但又不好直说,只好道:“卑职实在太过激动,就把这些东西抛在脑后了。”

    王怜花心想:“太过激动?那又不是你妈,你有什么好激动的?”说道:“下不为例。你把拂蕊和晓蕾叫进来,让她们两个闻闻,这块熏香是不是那天晚上她们闻到的香味。”都罗继捧答应一声,走到外面,将拂蕊和晓蕾带了进来。

    王怜花将这块熏香掰成三块,一块递给拂蕊,一块递给晓蕾,一块放在桌上,见贾珂在看账簿,凑过去看了一眼,说道:“红花和紫草。”

    贾珂看向王怜花,王怜花道:“红花和紫草确实可以用来熬制避子汤,不过对身体不好,有条件的人,都会用藏红花和麝香来熬制避子汤。

    藏红花和麝香虽然十分昂贵,但是避子汤无需天天喝,而且熬避子汤放上少量藏红花和麝香即可,萧远川每天二两银子的院子都住得起,避子汤需要的藏红花和麝香,他肯定负担得起,可是他只给公主买普通农夫都负担得起的红花和紫草,他在吃上的寒酸,还真是始终如一。”

    贾珂提笔写道:“说不定寒酸才是他自己的,阔绰和他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王怜花从贾珂手中拿过笔来,写道:“我看梅香院的地下一定暗藏玄机,现在住在那里的李秋水,是律香川的同伙。”

    贾珂点了点头,拿来一根新的毛笔,蘸了蘸墨,写道:“你看这里。”

    王怜花顺着贾珂的目光看去,见到账簿中一行字写道:“梅香院,四十坛西凤酒,收银八两。”

    西凤酒是陕西名酒,醇香芬芳,清而不淡,浓而不艳,一般五斤西凤酒要一两银子,这里写着收银八两,律香川应该是要了四十斤西凤酒。

    四十斤白酒可不是一个人能喝得了的,律香川就住在客栈里,想要喝酒,随时都能买到,不必提前买这么多酒储存起来。

    王怜花精神一振,暗道:“律香川一口气买了这么多酒,一定是要宴请宾客!”

    看完这一整天的账目,王怜花却发现梅香院中午要的是三菜两饭,和前一天一样,可见在梅香院里吃饭的人只有律香川和他的仆人,晚上要的是三菜两饭一汤一粥,汤是牛骨解酒汤,粥是白米山药粥,显然他在吃晚饭之前,就已经喝过酒了,这四十斤白酒,竟是他要来给自己喝的。

    王怜花翻过一页,去看第二天的账目,第二天律香川早上没有要早饭,不知他是没有吃早饭,还是在外面吃了,中午要的是三菜两饭一粥,粥是生滚牛肉粥,晚上要的是三菜两饭一汤一粥,汤是牛骨解酒汤,粥是白米山药粥,这天下午他似乎又自己喝酒了。

    王怜花又翻一页,去看第三天的账目,第三天律香川早上要了两碗牛肉面,五个驴肉火烧,和一碗红豆花生黑米粥,中午要了三菜两饭,晚上要了三菜两饭。

    律香川在第四天和第五天的晚上又要了解酒汤和米粥,第七天,他和他的仆人只在客栈吃了早饭,第八天、第九天……第十三天都是如此。到了第十四天,他又要了三十五斤高粱。

    王怜花看着这一行字,沉吟片刻,提笔写道:“他一口气买几十斤酒,不是一口气喝完,而是分了好几天喝完,他这么做,可不像是为了喝酒。”

    贾珂点了点头,写道:“我想他要的可能是这些酒坛,运这些酒坛的车,或是一个光明正大运东西的机会,反正这几十斤白酒,一定和梅香院地下藏着的东西有关。”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找到昨天的账目,只见上面写道:

    “梅香院:房费收银二两;早上四张烧饼,两样小菜,一碗糯米团子豆沙粥,一碗八宝甜粥,收银四钱三分;晚上一道糖醋小排,一道醋溜白菜,两碗菇香杂米饭,两碗人参鸡汤,一碟糖霜桃条、一碟梨肉好郎君,一碟姜丝话梅,一碗桂圆,一碗蜜汁蒸枣,收银一两二钱。”

    王怜花将账簿往前翻,一直翻到腊月十七,这天“李秋水”和她的徒弟搬进了梅香院,始终没有找到二人买酒的记录,心想:“律香川住在梅香院的时候,过上十几天,就要买几十斤的白酒,她们却不用这么做,这是为什么?如果她们不用接替律香川,在梅香院里做买酒的勾当,又何必住在梅香院?”

    王怜花沉吟片刻,提笔写道:“李秋水是在腊月十七这天搬进梅香院的,但她从来没有在客栈里买过酒。难道她这时候住进梅香院,只是因为她知道不久以后,李讹庞定会因为李清露遇刺,到处搜查刺客。官兵若是搜查的太过仔细,可能会发现梅香院的秘密,这时就需要她这个皇太妃亲自出马,镇住官兵,让官兵不敢继续搜查梅香院了?”

    贾珂写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从昨天到今天,官兵已经挨家挨户搜查过好几遍了。客栈掌柜都知道梅香院里住的是皇太妃,咱们却一直不知道,你说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西泥国的官兵个个有眼无珠,认不出曾经的皇太妃吗?

    即使真有这样有眼无珠的官兵,但也不可能个个都是这样,我想只能是因为搜查梅香院的官兵见到她以后,都认出她是谁来。她的儿子是当今皇帝,即使和她断绝了关系,但谁都知道,那是被逼无奈,那些官兵肯定不敢得罪她。

    她说她是有罪之人,这次来兴州城,只是为了看看孙女,让那些官兵不要把她回到兴州城的事情说出去,尤其不要告诉她的儿子,那些官兵哪敢不从,自然没人把这件事告诉咱们。

    适才若不是都罗继捧要去搜查梅香院,客栈掌柜担心都罗继捧擅闯梅香院,惊扰到皇太妃,回宫以后,受到皇帝责怪,认为都是因为客栈掌柜知情不报,才害得他受此责罚,迁怒于自己,只好告诉都罗继捧,梅香院里住的是皇太妃,咱们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呢。”

    写字的速度当然比不上说话的速度,贾珂为了跟上自己的思路,挥笔极快,写的甚是潦草,当真是纵横飘忽,流转无方,有几个字几乎破纸而出。

    王怜花忍不住一笑,写道:“好一个‘挥毫落纸如云烟。’贾兄这一幅狂草我可得好好收藏起来,日后拿出来展览,张旭泉下有知,也要羞得再不敢动笔了。”

    贾珂一笑,写道:“这一幅字写得很好吗?依我看来,我从前用火龙果汁在王公子身上写的字才是真正的无价瑰宝呢。”

    王怜花知道贾珂说的是他先用火龙果汁在戒尺上写下“我是贾珂的小笨蛋”这几个字,然后把这几个字印在自己身上这件事,想到自己当时的模样,不由得脸上一热,在纸上写道:“原来你喜欢我身上有字啊,这还不简单。今天晚上,我就把《大悲心陀罗尼经》写在我的心上,你欢不欢喜?”

    贾珂看到这话,随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哭泣的人脸。

    虽然王怜花觉得它更像一个长了鸡冠子的鸡蛋,还是圆形的鸡蛋,不知怎么淋了雨,两行雨水从鸡蛋的蛋壳上流了下来,但也不是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大为欣慰,自己看图说话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轻松认出贾珂画的所有东西了。

    王怜花先在哭泣的人脸上方画了一片很大的荷叶,荷叶上水珠滚动,荷叶一角被风吹起,水珠落了下来,正好落到人脸的脸颊上。然后在人脸的下方画了一个躺着的小人,又给人脸画了一个身子,再在他们下面画了一张床,最后给躺在下面的小人画了一头乌发,在床上散开。

    寥寥几笔,就让那幅充满了荒诞离奇的长了鸡冠子的鸡蛋的自画像,变成了一幅充满了柔情蜜意的荷叶玉露**图,唯一一点美中不足,就是上面的小人的脸实在太丑了。

    王怜花越看越觉得丑,越看越觉得用这张丑脸来画**图,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折磨,犹豫再三,实在忍受不了,提笔对那片荷叶稍作修改。他先在荷叶的上方画出瓢泼大雨,积在荷叶中的雨水实在太多,荷叶承受不了这么多雨水,塌了下来,雨水泼将下来,在上面的小人面前形成一条瀑布,完全遮住了小人的脸。

    贾珂不是不知道自己画的人脸非常的抽象,毕竟他只是随便画了几笔,画的时候,心思还在梅香院上面,但是见到王怜花直接用墨汁挡住了自己画的人脸,仍不禁有些无语,心想:“我画的小脸有这么难看吗?”

    贾珂在纸上画了一个鬼脸,然后写道:“你还记得上官飞燕先前是怎么说的么。她说上官金虹在跟东瀛做军火生意,还说霍休让她做李讹庞的小老婆,就是希望她能挑拨西泥国和其他国家开战,以便趁着战乱,发一笔横财。如果这几个国家开战,最赚钱的生意,不就是卖卖军火么。”

    贾珂画的画本来就很抽象,这时他画的是一张鬼脸,画的时候,就往抽象里画,自然比他从前画的那些画还要抽象许多。

    王怜花看得呆了,心想:“这……这是什么?一块正在犯羊癫疯的桂花糕?”

    他本来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看图说话的本事已经很厉害了,但是眼前这个图案,他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陡然间遇此打击,他对自己看图说话的本事信心全失,暗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懂贾珂画的画了。”

    然后向旁一瞥,见到贾珂写的这一行字,一惊之下,将那块正在犯羊癫疯的桂花糕抛在脑后,写道:“你怀疑梅香院下面藏着军火?”

    贾珂点了点头,写道:“我怀疑他们藏的是猛火油。”

    猛火油就是石油,早在南北朝之时,猛火油就被用来攻城,现在战场上用的最多的就是猛火油柜。

    猛火油柜以熟铜为柜,下有四脚,上有四根铜管,管上横置唧筒,与油柜相通,油柜中装有猛火油,唧筒前部装有火楼,内盛引火药,只需用烧红的铁钳点燃引火药,然后用力抽拉唧筒,便可将烈焰自火楼中喷射出去。

    霹雳堂卖的火油其实就是猛火油,因为猛火油是战场上杀敌的利器,朝廷一向管控的很严,所以民间买卖石油,都说这只是用来点灯烧饭用的火油,从来不用“猛火油”这个名字。

    王怜花略一沉吟,写道:“倘若他们在梅香院底下藏了大量猛火油,这一切确实都说得通了。那家客栈不可能把几十斤一样的酒放在外面,平时肯定都放在仓库里,要的时候再去仓库拿。

    只要那个负责去仓库搬酒的店小二,是律香川的同伙,他们便能事先将几十斤猛火油装进酒坛,放在仓库里,之后律香川要酒,店小二假借搬酒之名,去仓库把那几十斤猛火油搬去律香川住的梅香院,就大功告成了。而且律香川一次就要三四十斤酒,店小二每次多搬个十斤二十斤,想要蒙混过去也不难。”

    贾珂道:“还有郑庆春那七十间仓库。这些仓库上面是用来放货物的,下面完全可以修建一层甚至几层密室,就和宫里那八间冰库一样,用来储存军火。而且郑庆春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货物进进出出,谁也不会觉得奇怪。单说他每年收那么多棉花放进仓库里,棉花都用麻袋装着,从外面看就是一个个麻袋,但是除了他和他的伙计之外,谁知道麻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怜花一笑,写道:“贾珂,我决定封你做‘料事如神活神仙’。”

    贾珂一怔,忍不住一笑,写道:“多谢皇后——”后面的话尚未写完,就被王怜花握住笔杆,不许他继续往下写了。

    贾珂只好拿了一根新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墨汁,然后在纸上写道:“皇——”刚写了一个字,又被王怜花握住笔杆,不许他继续往下写了。

    贾珂耸了耸肩,心想:“做哑巴可真是太难了,两个小猪蹄就让我说不出话来了。”

    王怜花横了他一眼,写道:“老子封你做‘料事如神活神仙’,可不是让你胡说八道。”

    贾珂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现在是个哑巴,根本说不出话来,便是想要胡说八道,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王怜花忍不住一笑,继续写道:“胡写八道,行了吧?老子给你这个名号,只是希望那七十间仓库下面,当真如你所说,有几层密室,而且每层密室下面,都放满了军火。”

    民间私藏军火本就是违法的事,贾珂不清楚西泥国的情况,反正按照卫国的律法,个人私藏的军火的价值达到两千两银子以上,就会被判全家流放,三千两银子以上,就会被判全家抄斩。像霹雳堂这样专门生产火药火油的江湖帮派,若不是一早就在朝中找到了十分厉害的靠山,早就被朝廷铲除了。

    现在他们是西泥国的皇帝,朝廷没收这些军火,就相当于进了他们的口袋,王怜花在西域连着抄了逍遥侯、九幽侯、玉罗刹、柴玉关的家,做惯了这样的无本买卖,现在回到中原,先是抄了李讹庞的家,取代李讹庞做了皇帝,眼看又能抄霍休的家了,他如此高兴,贾珂不是不能理解,但还是觉得好笑,写道:

    “天赋异禀的王小花,倘若那七十间仓库里真的藏有军火,咱们没收这些军火,那是替天|行道,济世救民,为什么从你笔下写出来,就仿佛咱们是江洋大盗,要去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似的。”

    王怜花看到“天赋异禀的王小花”这几个字,脸上就是一红,恨死刚刚那个被贾珂这个鬼迷了心窍,说出自己天赋异禀,就为了听到贾珂亲口说出生孩子很快活的自己了。

    王怜花干咳一声,满脸微笑,写道:“你相公就是要做坏人,不行吗?”

    贾珂又画了一个鬼脸,写道:“好的,王坏花。”写完以后,觉得“王坏花”这个名字实在不好听,于是涂掉了这三个字,写道:“好的,王小坏。”

    王怜花看着面前这个图案,甚至都没去计较贾珂又给他起了一个外号,迟疑半晌,忍不住写道:“你这画的是一个犯了羊癫疯的桂花糕吗?”

    贾珂脸上一红,写道:“是鬼脸啊!这是脸,这是眼睛,这是嘴巴,这是伸出来的舌头。桂花糕怎么会有舌头?”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写道:“原来那是舌头啊。我还以为那是桂花糕犯了羊癫疯以后,吐出来的白沫呢。”随即强忍笑意,手握成拳,放到嘴边,轻轻地咳嗽一声,然后写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亲自去那七十间仓库看看吧。”

    贾珂点了点头,写道:“好啊,你去那七十间仓库,我去梅香院,正好见见那位李秋水。”

    王怜花立马道:“我跟你一起去梅香院。”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写道:“你放心不下我吗?”

    王怜花看着贾珂眼中倒映着的自己,不知怎么,脸上竟然一红,然后写道:“本大王怎么可能放心不下你,不过是大王出门的时候,身边若是不带几个跟班,未免有失排场,所以要把你这个跟班带上罢了,”

    贾珂忍不住一笑,写道:“没想到几日不见,王公子就学会口是心非了。”

    王怜花眉毛一扬,写道:“几日不见?这句话从何说起?”

    贾珂写道:“《诗经》里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刚刚我把唐玉送去了锦云客栈,这一来一回,一炷香时分,总是有的吧。一日就是三年,我说几日不见,其实还说少了呢。”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出自《王风·采葛》,讲的就是一个男人刚和恋人分开一天,就对恋人无比思念。

    王怜花忍不住一笑,想要去拉贾珂的手,随即想到面前还有人,只好收回了手,向前瞧了一眼。

    晓蕾和拂蕊早就闻完熏香的味了,但见皇上和王怜花一直在纸上写字,显然是在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敢打扰,只好在旁边等着,这时见王怜花终于看向她们,忙道:“皇上,殿下,这块熏香的香味,就是我们从前在公主殿下的情人身上闻到的香味。”

    都罗继捧心想:“这萧远川果然就是公主殿下的情人,可惜他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锦云客栈,看他走得如此匆忙,连行李都只拿走了一部分,他一定早就和公主殿下离开兴州城了。唉,要是早点知道熏香的事就好了,那时还能抓住他,现在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他?”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都罗总管,锦云客栈的掌柜还在外面吧?你叫他进来吧。”

    都罗继捧答应道:“是!”转身而出,很快带着那锦云客栈的掌柜走了进来。他站在那掌柜的前面,小声提醒:“这是皇上,这是六皇子,赶快请安。”

    那掌柜的从前见过不少世面,进皇宫却还是头一回。他跟着都罗继捧走进皇宫,腿肚子就不住发抖,这时亲眼见到皇帝,更是脑中一片空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听到都罗继捧的话,直接跪在地上,地上虽然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但是双膝碰到地板,仍是发出咚的一声脆响,显然摔得不轻,说道:“草民白宪德参见皇上,参见六殿下。”说着扑到地上。

    王怜花道:“起来吧。父皇和我为什么要见你,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吧。”

    白宪德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殿下让草民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但是草民实在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不知殿下可否给草民一个提示。”

    都罗继捧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太妃娘娘的?”

    白宪德道:“草民第一次见到太妃娘娘,是在腊月十九那天晚上。其实太妃娘娘在腊月十七就住进我们客栈了,不过太妃娘娘始终没有露面,和我们打交道的是太妃娘娘收的徒弟李姑娘。”

    王怜花道:“这位李姑娘叫什么名字?”

    白宪德道:“小的也不清楚,李姑娘只跟小的说过,她自小父母双亡,被太妃娘娘收留,太妃娘娘还让她跟着自己姓李。毕竟李姑娘是姑娘家,名字不好轻易告诉外人,既然李姑娘不想说,小的也不能自讨没趣,逼迫李姑娘把名字告诉小的。”

    王怜花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太妃娘娘始终不肯露面,那你怎会在腊月十九那天晚上见到太妃娘娘?”

    白宪德道:“那天说来也巧,小的晚饭吃咸了,喝了几壶茶水,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越来越清醒,就从床上起来,去外面散步。太妃娘娘那天晚上也没有睡觉,在外面散步,草民走着走着,就和太妃娘娘打了个照面。

    太妃娘娘可能是觉得晚上这么冷,没人会出来走动吧,蒙在脸上的面纱没有系好,风一吹,就露出了小半张脸来。偏偏那天晚上月光很好,照得四周非常清楚,小的站的虽远,但还是看见了太妃娘娘脸上的疤痕。

    太妃娘娘脸上的疤痕可不常见,反正小的看到那两条疤痕,就想起了太妃娘娘,登时吓得睡意全无,跪在地上,向太妃娘娘请安。太妃娘娘向微臣一笑,说道:‘没想到兴州城里还有人记得我。不过西泥国早就没有太妃娘娘了,你莫要这样称呼我,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了,以为皇上还惦记着我,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贾珂心里发愁,暗道:“李讹庞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感动得哭出来?”他对李讹庞的了解实在太少,只知李讹庞对李秋水的感情十分深厚,但是感情深厚不代表一定会表现出来。

    贾珂略一迟疑,很快眼眶中涌上了泪水,显得又伤心,又颓丧。

    王怜花瞥见贾珂眼中的泪水,不禁心下叹服,突然间想起贾珂从前给他讲的一个睡前故事,说的是海里生活着一种人首鱼尾的动物,叫作美人鱼,他们流下来的眼泪可以变成又大又圆、十分明亮的珍珠,所以经常会有海盗把他们抓起来,逼迫他们哭泣,好用他们的眼泪换钱,心想:“贾珂要是美人鱼,凭他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天下第一富豪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别人。”

    都罗继捧见皇上眼中泪光莹然,暗道:“皇上果然一直把太妃娘娘放在心上。”

    白宪德说道:“草民听太妃娘娘这么说,连忙说道:‘太妃娘娘,不止草民一个人记得您,咱们兴州城的人,上至八十岁老头,下至十八岁少年,心里都记得娘娘的。’太妃娘娘听了草民的话,叹了口气,说道:‘那可多谢你们了。’

    我忙道:‘太妃娘娘言重了,草民怎么当得起!’我见太妃娘娘似乎心事重重,又道:‘太妃娘娘这次回兴州城,可是为了银川公主?’太妃娘娘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我为了一己之私,毁了这孩子的婚事,这些年来,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当年做了太多错事,对不起很多人,尤其对不起她。如今她终于要出嫁了,我这个做祖母的,没法在家里送她一程,在路上送她一程,也是好的。’

    太妃娘娘说完这话,又叹了口气,叮嘱我千万不要把她现在在兴州城的事情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皇上,免得皇上为难。

    小的虽然觉得这件事应该让您知道,但是太妃娘娘不许小的告诉您,小的怎敢违背太妃娘娘的意思,所以一直对此事守口如瓶,没跟任何人说过。刚刚都罗大人要去搜查梅香院,小的见这件事瞒不下去了,只好把这件事告诉了都罗大人,也不知太妃娘娘知道以后,会不会生小的的气。”

    贾珂挥了挥手,示意白宪德出去。白宪德去看都罗继捧,都罗继捧说道:“皇上要你去外面候着,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白宪德忙答应一声,快步出去。

    王怜花道:“父皇,当年是咱们有错在先,害得卫国很多人死于非命,所以父皇不得不跟皇祖母断绝了关系。但是现在是卫国有错在先,连公主都差点被他们害死。如今父皇手里有卫国的把柄,就算父皇把皇祖母接回家来,相信卫国也不好说什么。咱们何不现在就去找那锦云客栈找皇祖母?”

    贾珂听到最后,忽然很想摸一摸王怜花的脑袋,于是伸出了手,在王怜花的头顶上揉了两下,然后点了点头,提笔写道:“皇儿说的有理,朕要亲自去这家客栈接母妃回宫!”

    都罗继捧虽然看不见皇上写的字,但听王怜花竟是在鼓动皇上亲自去锦云客栈接皇太妃,忙道:“皇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唐玉的两个同伙,现在还没找到,您亲自去见太妃娘娘,是您对太妃娘娘的一片孝心,万一在途中遇到恶徒,以致身上受伤,让太妃娘娘担忧伤心,那可就是您的过错了。还是由卑职去锦云客栈,接太妃娘娘回宫吧。”

    贾珂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接了过来,念道:“写道:“都罗,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劝朕。朕既是一国之君,就该做万民的表率。倘若朕因为这一点危险就不敢出宫,众将士凭什么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杀敌卫国?倘若朕因为这一点危险就不去见母亲,众百姓又怎会尊老爱幼,赡养父母?倘若真有刺客要来刺杀朕,那就让他们来吧。朕要看看,兴州城里,有多少人想要杀朕。”

    都罗继捧暗自苦笑,心想:“皇上说的容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谁也承担不起。这一趟出门,带多少人合适?”他见皇上心意已决,连将士和百姓都搬了出来,知道自己再劝皇上留在宫里,只会显得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西泥国没有将士愿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没有百姓愿意赡养年老体弱的父母,自然不敢再劝,说道:“是,卑职这就下去准备。”

    贾珂摇了摇头,又写了几行字,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念道:“不必兴师动众。有皇儿跟在朕的身边,那些刺客武功再高,也休想接近朕。你带上二百人跟朕一起过去就好。这兴州城是朕的国都,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放肆。”然后微微一笑,说道:“都罗总管,有我跟在父皇身边,你确实不用担心。二百名侍卫应该很好找吧,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吧?父皇身体欠佳,就坐马车去吧。”

    都罗继捧向皇上瞧了一眼,见皇上没有反对,便道:“是,卑职这就出去准备。”

    李讹庞从前经常出宫,他出行用的马车都是现成的,不过一会儿,都罗继捧便准备妥当,贾珂和王怜花坐上马车,在二百名御前侍卫的簇拥下,离开皇宫,向锦云客栈驶去。

    皇帝做的御车,自然和寻常马车不一样。

    这辆御车十分宽敞,行驶的十分平稳,坐在车里,几乎感觉不到车在前行。

    车厢的四壁铺着金色的绸锻,上面绣着龙形的暗纹,两侧开着窗户,窗户前面垂着金色的帘布,窗户左右两边各垂着一条绣带,上面各系着两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贾珂和王怜花刚刚坐进车里的时候,都觉得十分稀罕,打量一会儿,便觉御车和他们的马车其实没什么差别,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们的马车布置的十分雅致,坐在里面,又惬意,又放松,而御车用了太多金黄色的饰物,在车里坐的久了,难免会感到些许压抑。

    王怜花很快失去兴趣,倒在贾珂怀里,闭上眼睛,说道:“我要你亲我。”马车外面都是侍卫,王怜花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外面的侍卫听见,声音压得非常的低。

    贾珂一笑,低下头去,吻住王怜花的嘴唇。

    贾珂和王怜花一样,不知道外面的侍卫能听见多少车里的声音,所以不敢很用力亲吻王怜花,免得外面的侍卫听到他们的声音,猜到他们是在做什么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贾珂不在乎有人认为李讹庞是个爱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变态,但是李清盟日后可是会恢复王怜花的身份的。若是有人说王怜花之所以能够得到皇位,是因为爬上了李讹庞的床,贾珂可没法保证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把那人凌迟处死。

    贾珂小心翼翼地品尝着王怜花的嘴唇,动作非常的轻,非常的慢,确保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怜花被贾珂亲得只想笑,很快就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抓住贾珂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道:“我觉得我像是一块奶油蛋糕,奶油马上就要被你吸干净了。”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奶油被吸干净?王公子在这件事上可是行家。”

    王怜花脸上一红,写道:“你不也是行家?”

    贾珂吃吃一笑,写道:“如果我让王公子欲生欲死了,那我肯定是行家。王公子,你有没有欲生欲死啊?”

    王怜花说有也不是,说没有也不是,只好“哼”了一声,写道:“老子早晚要造了你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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