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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883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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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飞燕勉强一笑, 说道:“你当然不可能是公孙兰,公孙兰不可能跟我说这些话。”

    那老头微微一笑, 说道:“不错,我确实不是公孙兰。”

    上官飞燕忽然闭上双眼,说道:“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我都没有加入‘红鞋子’,也没有打算和公孙兰一起对付霍休。你一定要用毒蛇咬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为了不被蛇咬, 就顺着你的话说我加入‘红鞋子’了,一会儿你问我‘红鞋子里都有什么人,我回答不上来,一样会被蛇咬,不是吗?”

    她顿了一顿, 放缓声音, 又道:“我知道我刚刚说了谎话,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 但是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难道你连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这句话刚一说完,耳畔突然间响起一声短促的口哨声, 上官飞燕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觉右肩一轻, 那条盘踞在她右肩上的怪蛇,突然间腾空而起,蹿到她的脸上,在她的视线中急速放大,亮出了毒牙,张口在她的鼻子上咬了一口, 随即回到了那老头的手边,亲昵地蹭了蹭那老头的手指,尾巴尖也晃了几下,看上去洋洋自得。

    上官飞燕被这条怪蛇咬了以后,丝毫不觉疼痛瘙痒,动了动脸上的肌肉,但觉鼻子附近的肌肉僵硬无比,便如被石化一般,想到这少年刚刚跟她描述的中了蛇毒的症状,霎时间心如死灰,觉得活着毫无乐趣,暗道:“我的脸都保不住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要自杀,但终究不敢,只能惨白着脸,恶狠狠地等着那老头,目光中露出彻骨的恨意。

    那老头却是一笑,看他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竟是把上官飞燕的满腔恨意,满心怒火,都当成下酒菜了。

    他微笑道:“被这孩子咬了的滋味不错吧?”

    上官飞燕脸上肌肉扭曲,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恨恨地道:“这滋味美妙极了!你还不快来尝尝?”

    那老头微笑道:“倘若这孩子现在把它留在你脸上的毒质吸出来,你的脸还能恢复原样,如果半盏茶时分以后,毒质仍然留在你的脸上,那便是大罗金仙,也没法把你变回从前的模样了。”

    上官飞燕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连忙笑道:“那你救救我,好不好?”

    那老头淡淡地道:“不是我要不要救你,是你要不要救你自己。”

    上官飞燕苦笑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逼问我‘红鞋子’的事情,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老头微微一笑,说道:“那就算了。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上官飞燕忙道:“但你非要我说,我也能说出一点来。”

    那老头微笑道:“那么我就让它吸一点毒质出来。”

    上官飞燕连忙改口,说道:“不,我知道的其实很多。”

    那老头微笑道:“多还是少,是由我来决定的。你把‘一点’改为‘很多’,可不代表你说的真的很多。”

    上官飞燕心下暗恨,说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决定是否公平?会不会我明明已经说的很多了,你却以你认为我说的很少为由,不让这条小蛇把我脸上的毒质吸出来?”

    那老头笑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很多人都说我蛮不讲理。所以你也可以不受我威胁,一句话也不说,半盏茶时分以后,你就真的一句话也不用说了。”

    半盏茶时分转眼便到,上官飞燕额头上冷汗淋漓,哪敢迟疑,当下便道:“李讹庞醒了以后,见到我的鼻子变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向他交代?”

    那老头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而且非常浮夸,让人一看便知,他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笑道:“我为什么要向他交代?”

    上官飞燕冷笑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霍休派你来的吗?”

    那老头道:“哦?”

    上官飞燕冷笑道:“我承认我听了公孙兰的劝说,把一半证据交给了她,是我不对,我现在也知道错了,但你也不必诬陷我打算和公孙兰一起对付霍休。

    公孙兰拿着这些证据去勒索霍休了,是不是?霍休发现这些证据在公孙兰手里,怀疑我和公孙兰暗中勾结,想要对他不利,就派你来试探我,是不是?接下来霍休打算做什么?查清楚我和公孙兰有没有暗中勾结以后,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我杀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看看最后霍休会不会后悔。”

    自从发现这少年不是霍休之后,上官飞燕就一直在心里琢磨这少年的身份。她最初根本没想过这少年可能是霍休派来的,在看到这少年听到沈璧君的名字,反应如此之大以后,便认定这少年和沈璧君有男女之情,不是沈璧君的丈夫,就是沈璧君的情人。

    待得发现这少年对公孙兰和“红鞋子”了如指掌,上官飞燕才隐约觉得其中颇有蹊跷。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晓生,只怕也没听说过公孙兰这个名字,这少年居然知道公孙兰这么多事,上官飞燕实在想不出来,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后来上官飞燕被那条怪蛇咬了鼻子,见这少年一点证据也没有,只凭他自己的猜测,就硬要她承认她和公孙兰暗中勾结,打算一起对付霍休。上官飞燕惊恐之余,脑袋转的飞快,突然间发现这少年对霍休甚是了解,知道霍休的衣着打扮,饮酒习惯,对霍休和自己的关系也非常清楚,对公孙兰则是看似了解,其实只知道一些皮毛,还不如对“红鞋子”了解得多。

    上官飞燕心想这少年对霍休了解颇深,对公孙兰只知皮毛,其中一定大有深意。于是带着这样的怀疑,将今天晚上和这少年说过的话快速地回忆了一遍。

    其实这少年先前没少说霍休的坏话,还说霍休定会像杀死那些无用之人一样杀了她,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怀疑过,这少年可能是霍休的人。

    但是此刻上官飞燕心中怀有这样的疑虑,再看先前这少年说过的话,只觉这少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撇清他和霍休的关系。

    这少年越是说霍休的坏话,她才越不会怀疑这少年是霍休的人,越是问了她那么多和霍休有关的事情,她才越不会认为这少年的目的其实是“红鞋子”。

    但若这少年不是霍休派来试探她的,为什么她说她隐瞒霍休的事情,是她背着霍休交往过很多情人的时候,明明她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这少年却不信她的话,直接让那条怪蛇爬到她的身上来吓唬她?

    如果这少年真正的目的不是“红鞋子”,为什么这少年先前用那条怪蛇威胁过她那么多次,都没有真的让那条怪蛇咬她,现在只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让那条怪蛇咬她的鼻子,逼她承认他这个猜测是真的?

    上官飞燕左思右想,觉得这少年就是霍休派来的,绝不会有错。而且这少年是霍休的人,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不敢看她的身子,不敢和她**了。因为能被霍休派来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霍休的心腹,她是霍休的女人,这少年当然不敢看她的身子,不敢和她说那些俏皮话了。

    上官飞燕在男人面前向来无往而不利,唯独在这少年面前屡屡碰壁,被他贬的一文不值,这么一解释,上官飞燕一晚上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心里好受很多,潜意识里就愿意相信这少年是因为霍休才这么待自己,而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没有吸引力,才这么待自己的。

    上官飞燕心想,定是霍休在她进宫以后,发现她和公孙兰暗中勾结,似乎要对他不利,只是他不能确定他们在图谋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件事,所以一直假作不知。

    如今她帮霍休刺杀了银川公主,最后的价值也没了,可以死了,霍休便派这少年进宫,演了这么一出戏,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套出自己和公孙兰的图谋,公孙兰的底细,“红鞋子”的底细,除了自己和公孙兰之外,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只要自己把这些事情通通说了出来,这少年就会送自己上路。所以她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

    上官飞燕毕竟和霍休认识四年了,她清楚霍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倘若一个人在霍休面前一张底牌都没有了,那么霍休杀掉这个人,不比扔掉一张纸难。当然上官飞燕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又漂亮、又聪明,即使是一张纸,那也是一张金纸,霍休身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富豪,连一件像样的新衣服都不舍得穿,一双没有洞的新鞋都不舍得换,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舍得扔掉自己这张金纸。

    但若这个人在霍休面前还有一张底牌,而且霍休不清楚这张底牌究竟是什么,霍休是不会轻易杀掉这个人的。毕竟霍休已经是一个老人了,老人总是比年轻人胆小一点。

    那老头哈哈一笑,说道:“你真的认为我是霍休派来的?”

    上官飞燕冷笑道:“无论你是不是霍休派来的,你用毒蛇逼我承认你的猜测是对的,我都不能奉陪。我本来就不是‘红鞋子’的人,也不知道‘红鞋子’的成员都有谁,你用毒蛇逼我承认我是‘红鞋子’的人,承认我知道‘红鞋子’的成员都有谁,又有什么意思?是要我给你编几个名字出来,你才好回去交差吗?那好啊,你尽管问吧,我编故事的能力向来不错。”

    那老头忽然吐了口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真的认为我是霍休的人?”他刚刚还在那里大笑,现在声音中却充满了不耐烦。

    上官飞燕没有说话,只是满脸冷笑,看着那老头。

    那老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以后,我就把蛇毒给你解了。”

    上官飞燕心想他果然是霍休派来试探自己的人,不可能真的不给自己解毒,现在见试探不出结果来,半盏茶时分又快到了,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接下来要问的这个问题,一定又和霍休有关,这样才能显得他真的不是霍休派来的人。当下向那老头一笑,说道:“多谢你愿意救我。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

    那老头道:“你就跟我说说拍卖银川公主的拍卖会吧。”

    上官飞燕心下得意,暗道:“我就知道他这次要问的事情,是和霍休有关。”说道:“拍卖……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霍休跟我说过,拍卖会是在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在兴州城举行,会有人在拍卖会上质疑李清露的身份,当然也会有认识李清露的人,作证那就是李清露,之后他们还会安排人在城里到处宣扬这件事。

    到时时候大半个兴州城都知道李清露被人送去了拍卖会,像奴隶一样被人拍卖,李讹庞自己可以装聋作哑,城里的百姓可不会配合他装聋作哑,他想装不知道也难。”

    那老头道:“你知不知道这场拍卖会在哪里举行?”

    上官飞燕道:“我在宫里参加不了拍卖,就没有问霍休这件事。”

    那老头沉吟片刻,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哨声颇为悠长,那条怪蛇听到声音,游到上官飞燕的脸上,张口咬住了她的鼻子。

    上官飞燕知道这条怪蛇是在给自己解毒,当下强压心中惊惧,屏住呼吸,不一会这条怪蛇离开了她的脸庞,回到床上。上官飞燕松了口气,突然间眼前一黑,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那老头站起身来,走到李讹庞面前,身子突然变得软绵绵的,仿佛一根骨头都没有了,跟着便向李讹庞倒将下来。

    李讹庞本来双目紧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这时忽然坐直身子,伸手接住那老头,把他抱在怀里,三下五除二,便将他脸上的易容除掉,露出了王怜花的脸来。

    王怜花无精打采地靠在贾珂怀里,就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样,疲累之极,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说道:“贾珂,我好累。”

    贾珂在王怜花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去捏王怜花的脸颊,笑道:“你一边和上官飞燕打情骂俏,动手动脚,一边逮到机会就向我证明你对上官飞燕毫无兴趣,现在还要假装自己很累,这般见缝插针,当然累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再也装不下去了,也把贾珂脸上的易容弄掉,咬了贾珂一口,问道:“老子什么时候和她打情骂俏,动手动脚了?她被老子气成了什么样,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贾珂道:“她气成了什么样,我当然看见了。但是‘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过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说那些暧昧的话,一来是她性格使然,二来也是你一言一行,都给了她你是吃这一套的暗示。你要审问她,就严肃一点,干吗跟她说那么多俏皮话,听着倒像是在跟她**。”

    其实贾珂还有一点没说,他在旁边听王怜花和上官飞燕说话,越听越不对劲,很快便想起了先前王怜花和小公子在酒馆里的交锋,眼前这一幕简直像是旧日重现,好在王怜花这次没让上官飞燕坐在他的腿上。其实王怜花一开始假扮霍休,在怀里放了个包袱,就是知道上官飞燕和霍休是情人,为了防止上官飞燕坐到他的腿上,采取的无奈之举。

    贾珂一来不喜欢翻旧账,二来知道王怜花这么做只是性格使然,不是对上官飞燕有什么心思,心里倒不生气,因此只是自己在心里醋一下,并没打算说给王怜花听。

    王怜花觉得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即使他真有别的心思,他也不可能当着贾珂的面跟上官飞燕**,何况他对上官飞燕真的没有任何想法,说道:“我觉得我说的很正经啊,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哪里说得不正经了。”

    贾珂咬了一口王怜花的脸颊,笑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哪里说的不正经?好吧,王小正经先生,现在请你闭上眼睛,把刚刚那个你换成我,我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了吗?”

    王怜花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贾珂继续道:“很好,现在让你脑海中的这个我,跟上官飞燕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做你刚刚做的那些事。”

    王怜花依言照做,很快就睁开眼睛,恶狠狠地咬了贾珂一口。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你不是说你说得很正经吗?既然‘我’跟上官飞燕说的话都这么正经,你干吗还要咬我?”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一笑,说道:“我牙齿痒痒,想要咬你,不行吗?难道我咬你还需要理由?”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你咬我当然不需要理由,你尽管来咬。”说着咬了王怜花一口。

    王怜花又去咬贾珂。两个人你咬我,我咬你,咬了好几口,王怜花忽然道:“你怎么不问我,我干吗要让她脱衣服?”

    贾珂笑道:“我又不是傻瓜,岂会不知你是想着她是唐二先生的徒弟,身上一定藏着很多暗器,若是让她穿着衣服,即使你让她把暗器都拿出来,她的衣服那么厚,藏下一两件暗器可不是难事。你当然不怕她的暗器,就怕她趁你不备,用暗器伤我,然后用我威胁你,倒不如让她把衣服脱了,免得留下后患。你这是防范周密,考虑周到,我怎会因为这件事吃醋?”

    王怜花一笑,故意去逗贾珂:“早知你一点也不吃醋,我又何必见到她脱光了衣服,就连忙低头,一眼也不瞧她,倒显得我好像什么世面都没见过似的。”

    贾珂笑着点头,说道:“王公子说得有理。如果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看到你那副模样,也会以为你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乖孩子,比大姑娘还容易害羞。唉,谁看见你那副文文静静、满脸秀气的模样,不想欺负你呢?”

    王怜花听了这话,微笑着看了贾珂一眼,一与贾珂目光相触,便即收回目光,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贾珂噗嗤一笑,亲了亲王怜花泛红的脸颊,虽知这一层淡淡的红晕是王怜花用内力逼出来的,但是亲起来还是爱不释嘴。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你下次遇到这种事,打算用什么法子来显你见过世面啊?”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然后故作沉吟,说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就直接用被子裹住她的身体,然后让她跪在地上,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显得我见过世面了?”

    贾珂忍笑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假如咱俩素不相识,我见到你这么做,定会觉得你见多识广,对美女视若无睹。”

    王怜花嘻嘻一笑,甚是得意,然后叹道:“我今天晚上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上官飞燕坐在床上跟我说话。我早该想到,像她这种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女人,我要从她嘴里问出实话,是决不能给她一点好脸色看的。”

    贾珂揉了揉王怜花的胸口,知道王怜花刚刚说累也不全是假装,后面上官飞燕一直跟他胡搅蛮缠,贾珂在旁边听着都累,何况一直在套上官飞燕的话的王怜花了。

    贾珂倒不觉得上官飞燕后面胡搅蛮缠,是王怜花哪里做的不对,说道:“即使你一上来就把上官飞燕全身骨骼捏碎,不该说的事情,她还是不会说的。

    上官飞燕前面那么配合,是因为你知道她和霍休的关系,她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的,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他们两个的秘密,所以那些和霍休有关的事情,她几乎有问必答。

    后来你们说起了公孙兰和‘红鞋子’,上官飞燕见你知道公孙兰是‘红鞋子’的老大,知道公孙兰还是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婆婆和熊婆婆,她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公孙兰多少事情,所以她在公孙兰的事情上,也基本都说了实话。

    而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她是‘红鞋子’的成员,她和公孙兰早就说好联手杀死霍休,拿走霍休、独孤一鹤和阎铁珊三个人的财产,我想是因为上官飞燕非常确定,这两件事都是秘密,只有她、公孙兰和吴明三个人知道。

    公孙兰和吴明在事成以后,都能分到一大笔钱,他们是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上官飞燕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去。她非常确定这两件事都只是你的猜测,所以有底气不说。”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我一上来就捏碎她全身骨骼,至少可以让她少浪费我一点时间。”顿了一顿,又道:“若能想个法子,把她的底气毁掉就好了。不如咱们设个圈套,让她以为公孙兰已经被咱们杀死了,这件事是公孙兰临死之前告诉咱们的。”

    贾珂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太容易露馅了。上官飞燕是一个很会骗人的女人,一个人越会骗人,就越是难以相信别人,她敢和公孙兰联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手里一定掌握了公孙兰的把柄,我想她一定见过公孙兰的真面目。

    可是咱们没有见过公孙兰,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跟上官飞燕说上几句,可能就会被她瞧出破绽来了。何况上官飞燕已经认定你是霍休派来套她话的,现在无论你跟她说什么话,我看她都会认为,你是在帮霍休套她的话。”

    顿了一顿,向王怜花一笑,说道:“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和咱们有关的事情,咱们已经问出来了,至于她和‘红鞋子’的事情,需要头疼的人是霍休,不是咱们。”

    其实上官飞燕和公孙兰打算如何对付霍休,王怜花既不是霍休的儿子,也不是霍休的父亲,何尝会放在心上?他不过是见今天晚上自己将上官飞燕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眼看就要完美收场了,却在最后来了一个不完美,心里十分不满,自然就想消灭这个不完美。

    但是听贾珂的意思,他对说服上官飞燕承认她和公孙兰的图谋,她和“红鞋子”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半分把握,王怜花就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当下便在贾珂怀里伸了个懒腰,说道:“你相信她前面说的话吗?”

    贾珂道:“唐二先生?”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还记得当年唐家把我绑走,唐玉假扮成我,给你下毒,然后把你偷运出来的事呢。当时唐二对白眼狼楚妃和她那两个白眼狼儿子的担忧之情,可不像是作伪,谁能想到,几年以后,他就决定摧毁整个唐家了呢。”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上官飞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她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但是她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实话。不过她关于唐二先生的那一通分析,我倒是十分赞同。即使那个故事是真的,我觉得唐二先生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仇,迁怒于整个唐家。

    不过吧……其实我听了上官飞燕那一通分析,还真的想到了一个能解释唐二先生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自从上官飞燕说唐二先生想要毁掉整个唐家以后,王怜花就一直在想唐二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时听说贾珂想到了一个原因,王怜花眼睛发亮,问道:“什么原因?不会是唐二得了疯病,和武三通一样,平时看不出来,但一遇到什么事情,就会发疯吧?”

    贾珂听了这话,却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那现在就有两个能解释唐二先生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了。”

    王怜花笑道:“第一个原因,是唐二疯了?”

    贾珂道:“不是发疯。人在发疯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思维特别混乱,只能进行简单的思考,而唐二先生长达数年筹思摧毁唐家,神智显然十分清醒。嗯,后世有一种病,叫作‘多重人格障碍’,就是一个人受了刺激,然后体内多出了一个人格。

    比如上官飞燕吧,她本人的性格是急于出人头地,喜欢自作聪明,认为自己十分美貌,没有男人会不为自己倾倒,但是今天晚上,她因为你一直没有被她吸引,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她脸皮厚,受了刺激,体内多出了一个人格。这个人格的性格可能就是胆怯自卑,觉得自己是个丑八怪,觉得自己非常的笨,不敢说自己的想法,认为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

    而且很多时候,这两个人格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都认为自己才是身体唯一的主人。唐二先生这么做,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身体里其实有两个人格。

    一个人格是咱们见到的唐二先生,这个人格忠于唐家,把唐家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大半辈子为唐家奔波劳累,出生入死,也甘之如饴,自己的未婚妻被唐家上任家主害死了,也不会影响他对唐家的感情。

    还有一个人格,可能是唐二先生的妹妹告诉唐二先生当年的真相以后,唐二先生受到刺激,想要为未婚妻报仇,不知不觉间,体内多出了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对唐家没有感情,但是对未婚妻很有感情,他誓要为未婚妻报仇,因此这几年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摧毁唐家。”

    王怜花听得津津有味,说道:“这些人格永远发现不了彼此的存在吗?”

    贾珂道:“那也未必。我从前看过一本书,讲的是一个真事,就是一个男人体内有二十四个人格。他是自小被父亲家暴、强|奸,自己痛不欲生,于是分裂出了其他人格来保护他。

    这些人格有的认为自己是男人,有的认为自己是女人,有的认为自己是小孩,不仅性格不同,口音不同,特长不同,还有的认为自己是别的国家的人。而且这些人格还可以交流,不过大部分有‘多重人格障碍’的人,他们的人格是没法交流的。”

    王怜花道:“唐二若是得了这种病,才想要摧毁唐家,千万不要把他杀了。我要把他带回家,研究一下这种病应该如何医治。”

    贾珂还真不知道这种病怎么医治,说道:“这种病应该需要心理辅导吧,嗯,就是跟他聊天,问他有什么想不开的,然后开解他,让他放下这些事,可能还需要让他吃些药,来让心情好一些。”

    王怜花听得十分认真,听到后面说要吃些让心情好的药,暗自琢磨什么药能让心情变好,左思右想,只想出了一种药,心想:“难道是罂粟?”又道:“你想的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贾珂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说道:“我想出来的这个原因,嗯,有点匪夷所思,或者说有点疯狂。”

    王怜花笑道:“你直说就是,吞吞吐吐做什么?”

    贾珂道:“刚刚上官飞燕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她说唐二先生如果没有她祖父那么愚忠,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会觉得唐家上任家主德不配位,不配做家主,他的儿孙也不配做家主,所以他要干掉唐家现任家主和他所有的儿女,然后选择能力品行配做唐家家主的人来做家主,或者他自己来做家主。

    倘若上官飞燕说的是真的,唐二先生在几年前就想要摧毁唐家了,可见唐二先生当然不像上官飞燕的祖父那样愚忠,无论唐家家主做过什么事情,他都会效忠于唐家家主,他应该就是上官飞燕说的这种没有上官瑾那么愚忠,清楚自己效忠的是整个唐家,而不是唐家家主的人。

    那么唐二先生想要摧毁整个唐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认为现在的唐家人不配做唐家人,留着他们活在世上,只会毁掉唐家,但是他武功再高,也没法凭一己之力,将这些唐家人干掉。

    所以他安排唐家背上刺杀银川公主的罪名,这样朝廷就会出兵围剿唐家,大部分唐家人会被朝廷杀死,或者被关进大牢,剩下那小部分人,唐二先生会给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等风头过了,这些唐家人就可以重建唐家堡了。”

    王怜花看着贾珂,脸上大有诧异之色,问道:“唐二为什么会对所有的唐家人都不满,觉得他们不配做唐家人?”

    贾珂道:“因为阴劲。”

    王怜花登时恍然,略一沉吟,说道:“唐二练的好像不是阴劲。”

    贾珂道:“当然不是。我从前听唐玉——”说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好疼!”

    王怜花收回了手,微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贾珂道:“因为我想吃猪蹄了!”

    王怜花从贾珂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放到贾珂嘴唇上,笑道:“猪蹄没有,手指要不要来一根?”

    贾珂咬了王怜花一口,继续道:“我从前听那谁——”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刚刚王怜花掐的是他的左肋,现在掐的是他的右肋,还真是对称。

    王怜花笑道:“说啊,我听着呢。”

    贾珂只好略过唐玉,说道:“我就听说唐家从前没几人修习阴劲,是从唐家上任家主开始,唐家所有子孙才都要修习阴劲,只有那些资质极为出众,小小年纪就显露头角的孩子,能够修习别的内功,而且每个家庭最多只能有这样一个孩子。

    连家主也不能例外,唐傲是他们兄弟里资质最好的一个,所以他从小修习的是别的内功,唐缺和唐玉的资质不如唐傲,只能从小修习阴劲。当然了,最后这件事不是唐玉跟我说的,他一直觉得唐傲的资质根本不如他。”

    贾珂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王怜花又要来掐他,哪想到一句话说完了,王怜花的手也没过来。料想王怜花是听到自己在说唐玉不好的事情,所以高抬贵手,放过了自己,贾珂越想越好笑,忍不住亲了王怜花一口。

    王怜花也去亲贾珂,微笑道:“如果唐二真的如你所说,是为了让阴劲从唐家消失,才想要摧毁现在的唐家,那他还真是一个聪明人。”

    虽然练了阴劲的男人不能生育,但是每家每户可以有一个孩子不练阴劲,就保证了唐家在几代之内不会灭族,而且唐家家主为了繁衍人口,还鼓励唐家的女人和外面的男人通婚,有了孩子以后再和离,只要孩子出生以后姓唐,就是唐家的人,听说效果相当不错。

    由于唐家家主几代的积威,加上唐家人都见识过阴劲的厉害,唐二先生再呼吁族人不要修习阴劲,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除非唐家家主能够意识到阴劲对唐家的危害,下令严禁唐家子孙修习阴劲。但是唐家家主都能狠下心来,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从小修习阴劲,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又怎么可能意识到这一点。

    唐二先生想要让阴劲从此消失,最有效的办法,确实就是摧毁现在的唐家,只留下一小部分唐家人,带着他们重新建立唐家堡。在那个新的唐家堡中,论起地位之高,声望之隆,自然没人能比得过唐二先生。纵是那时活着的唐家人还想像从前一样修习阴劲,唐二先生也有办法彻底禁止唐家人修习阴劲。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敢说唐二先生一定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这么做的,不过唐二先生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他是唐家的杀手,为唐家杀了那么多人,不知与多少人结下了血海深仇,而且他是唐家最出名的人物,他若是死了,对唐家的士气一定影响很大,唐家在江湖上的敌人这么多,这些敌人一定都打过唐二先生的脑袋的主意。

    像唐玉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手段狠毒,做事利落,武功也厉害,但是他在书里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折在了敌人的手上,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唐二先生遇到的险境和唐玉相比,自是只多不少,他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自然非常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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