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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后会如何告状，高显几人不知，但三公主亲自监督操练四殿下事, 当晚便传遍后宫。
各宫主子如何评判不说, 端妃抱着哭嚎秦正暄一顿“心肝”、“宝贝”地揉，完了才瞪向秦徽若“这是你亲弟弟, 你何苦这般折腾他？”
秦徽若正捧着暖茶慢慢啜饮，闻言，头也不抬，道“我若是不折腾他, 他这样子，将来走两步就得喘, 从南三所到景福宫，就得让人抬着走。”
端妃蹙眉“哪至于这般？再说，没有你父皇旨意, 他怎么能在宫里乘轿子？瞎说。”
秦正暄抽噎“姐姐就是欺负我！”
秦徽若扫了他一眼，朝端妃道“他骑术、射箭、投壶……没有一项合格，听说隔三岔五还抱病逃射御课，连父皇都不管了，你以为是父皇是宠爱他吗？”
端妃皱眉“怎么说话？你父皇不宠他, 难道还要害他吗？”
这话，丫鬟们可不敢听，一个个压低脑袋大气也不敢喘。
秦正暄仍在嚷嚷“就是, 我压根没有习武天赋，父皇是心疼我, 让我专心学文呢。”
秦徽若冷笑一声“若是你习文舞墨还行, 我就不盯着你习武了。就你上课天天打瞌睡、字写成蚯蚓、写文狗屁不通模样, 你看父皇像是疼你样子吗？”
端妃帮嘴“乱说话，你父皇隔三岔五让人送东西过来，哪里是不疼他？”
秦徽若盯着她“有个词，叫，捧杀。”
端妃愣住了。
秦正暄说母妃败下阵，再次嚎哭起来“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欺负我，我要跟父皇告状去！”
秦徽若不理他，依旧看着端妃“倘若母妃要将阿暄养成纨绔皇子，女儿就撒手不管，若不然，你就不要管。”
端妃张了张口，看向身边心腹，后者会意，忙不迭将屋里伺候都带出去。
端妃等人出去了，才开口“你父皇不喜欢阿暄？”她蹙眉，“是不是只是误会？？”
秦徽若“远不说，你只看大哥，每隔几日，父皇便要亲自考核他功课，做不好还要罚，骑射更是丝毫不放松，小病小痛从来不许他请假。”
端妃“……他毕竟是大哥。”
秦徽若“那三弟和五弟怎么说？五弟甚至跟他同岁，父皇每月都会考他一番，阿暄呢？每月随便问问，赏赐都是些吃喝，五弟上回得徽州狼毫，怎么不见给阿暄一支？”
端妃张了张口，嗫嚅道“阿暄本来就不是学习料子啊……”
秦徽若“你总是纵着他，怎么知道他不是？”
端妃彻底没声了。半晌，她问“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外祖家做那事，你父皇心里惦记着？”??
秦徽若认真地看着她“母妃，父皇身为帝皇，没有你想那般小气，事关国事朝廷，父皇并不会偏帮太后娘家，再者，即便要偏心，也没说偏那些隔了几层外人。”
端妃迟疑了下“但你父皇近两年确实……”她再厚脸皮也没好意思在儿女面前说自己不受宠。她掩饰般轻咳一下，沮丧道，“是母妃年纪大了，不如别宫颜色鲜亮了。”
秦徽若握住她放在几上手，望着她艳丽如昔容颜，道“母妃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在有些国家，正是风华正茂时，何来年纪大？母妃切不可妄自菲薄。”
端妃神情沮丧“你无需安慰我，你父皇每回过来都说不上几句，连你出宫一月，都不愿意留下吃顿饭……”
这点秦徽若确实帮不上忙。她想了想，道“母妃如今有儿有女，又贵为一宫之主，后半生只有享福份，你大可不必将父皇当生活主心，好好过自己日子便是了。”
端妃自嘲般笑笑“你父皇早就不爱过来了，我不是一直在过自己日子吗？”
秦徽若自己也是模模糊糊，也不知如何劝她。
端妃自己反倒自己笑开“说我干嘛？不是在说阿暄吗？”
俩人这才发现秦正暄竟然没了动静。
扭头一看，小胖墩竟然已经睡了，甚至还能听到轻微鼾声。
端妃哭笑不得“不是说才练了一个时辰吗？怎么累成这样？”
秦徽若“……确实只有一个时辰，中途还试图逃跑来着。”她在直播间盯着呢，错不了。她摸了摸下巴，“看来还得加时间。”
端妃“……还加啊？”
秦徽若“不趁他还小掰回来，以后怎么办？”
端妃迟疑“你父皇真不喜欢阿暄吗？”
秦徽若反问“若非阿暄不是你儿子，你会喜欢吗？”
端妃呐呐“阿暄还是挺好吧，又乖又懂事……”
秦徽若看着她。
端妃败退“行吧行吧，他学习骑射确实不行，往后我不管了，他就交给你——注意着点啊，若是受伤了我可不依。”
秦徽若“那是自然。”那也是她亲弟弟。
转天。
秦正暄文课上午便结束了，午歇后，便是每五天一次射御课。
按照过往惯例，秦正暄要么就在旁边躲懒，要么就装病请假——昨日傍晚他嚎了那一路，所有人都猜他会请病假，坐等看笑话。
果真有人来替秦正暄请假了。
兄弟几个交换了下眼神。
老大秦正曜都快及冠了，平日也不常出现，身为老二秦正??便算是领头。只听他嗤笑了声，朝众弟弟们道“可不能学他，惫懒哟——”
“去隔壁练？”武学师父大嗓门飘过来。
诸兄弟诧异，齐齐望过去。
秦正暄那名圆脸小太监“诶”了声，微微扬起声音“我们殿下就在隔壁练，三公主说了，这边教学太轻松了，不适合我们殿下，她找了人在隔壁演武场教导，还亲自坐镇，不让我们殿下偷懒呢。”
武学师父自然没有意见，一叠声说“好好好”、“辛苦三公主”云云。
众皇子面面相觑。
“当真练？”老五秦正晔挠头，“昨天不是哭着喊着说不练吗？”
“对啊，我也听说了。”
“听说哭得可惨了。”
老二大手一挥“走，看看去。”
武学师父在这帮皇子面前压根不敢多说，加上也好奇，遂一起跟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园子，来到另一演武场。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串惨叫声——
“疼疼疼——”犹带稚气嗓音尖声嚷道，“轻点！是不是想打板子？！”
娇憨软糯女声慢悠悠喊了句“阿暄。”
“姐姐……”稚气嗓音委屈极了，“我就是喊一句，没真——哎哟疼啊——”
大家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绕过围墙，比方才那个皇子专用演武场小许多场子出现在面前，最为明显，是支在场外一把大伞，以及伞下悠哉喝茶看书紫裳小姑娘。
再看旁边被高大汉子压着摁腿、痛得嗷嗷叫小胖墩……
众人“……”
紫裳小姑娘自然是秦徽若。
她率先发现进场诸位兄弟，放下茶盏起身，施施然行了个礼“二哥、三弟、五弟、六弟。”
几人连忙回礼。
老二秦正??看了眼鬼哭狼嚎秦正暄，问秦徽若“老四这是在干嘛？”不是说习武吗？
秦徽若淡定道“阿暄久未锻体，昨儿练了一个时辰，筋骨都酸胀发疼了，高大人正给他按摩开筋，按完再接着练。”
老二“……真练啊？”都是练过骑射，自然知道剧烈运动后会筋骨肌肉酸痛。
秦徽若诧异“二哥这是什么话？自然是真练，阿暄这模样可不是装出来。”
老二忙摆手“不是这个意思……但阿暄不是不喜欢骑射习武吗？”
秦徽若微哂“往后他不喜欢还得做事情多了去了，习惯便好。”
老二“……”
其余兄弟“……”
好有道理，但感觉秦正暄更惨了怎么办？
诸位兄弟忍不住望向那被摁着小胖墩，眼底都带着深切同情。
那小胖墩背对着这边，完全没发现自己被众兄弟围观了，仍在哎哟哎哟地鬼叫。
秦徽若恍若未见，只问“二哥你们还有事吗？”
老二看了眼身后眨巴眼睛弟弟们，干咳一声，道“反正我们也是要上射御课，干脆就在这儿一块儿上吧，三妹妹不介意吧？”
秦徽若……反正就是要留下看热闹嘛。
“随意。”
那头小胖墩终于听到说话声，试图转过头来“姐姐，你在跟谁说话？”
“咳，老四啊，是我们。”
“四哥，我们也过来这边上课了。”
秦正暄“……”
嚎叫声突然停住，场子里只余下松关节咔咔声。
秦徽若挑了挑眉。臭小子还要面子呢？看来，以后不用特地挪场地了。
几位皇子既然决定在此上课，武学师父便让人将弓箭什么挪过来，开始上课。
秦徽若则回到大伞下，继续安坐。
场地虽小，也足以容纳一队羽林卫日常练习，区区几名皇子更是不在话下。
但是两拨人泾渭分明，左边一拨，是几名皇子在武学师父指导下练习拉弓或者射箭，另一拨，是——
诶？老四呢？
皇子们忙不迭去寻找小胖墩——后者正在一名侍卫陪同下，绕着场子慢跑，瞧这模样，断不是跑个一两圈完事。
几名皇子目光复杂，忍不住看向在大伞下纳凉看书秦徽若。
后者压根不搭理，淡定地翻过一页书，继续往下看——唔，这把伞还挺实用，遮阳通风，颇有凉亭之妙，还方便挪动，往后可以多制几把，日常备着。
说来，这把伞，还是裴烈功劳。
这厮上午就开了直播，训练什么自不必说，彼时，她派人提前来这演武场布置桌椅茶水，这家伙听说了，竟然凑上前，跟景福宫太监搭话，还提了个太阳伞建议。
能讨好公主，太监自然不会拒绝，当即拉着他一起捣鼓。
秦徽若正挂着直播间看书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倒是让她生出几分好感——这家伙虽然浪荡轻浮，懂还真挺多，药草、医术、食材、烹饪、身法、箭法……再到这太阳伞。
果真是人无完人啊……或许，这人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思及此，她看向缩在左手边狭长光屏，视线在陪着阿暄跑步裴烈脸上停留一瞬，再落在下方弹幕上。
粉丝暖城就那么点功劳你也好意思计较。
粉丝蓝金兽baby酸了吧？小美人不给你奖赏，光给那个……没有□□官人奖赏。
穷叉叉……一进来就看到“没有□□官人”，主播吗？什么生物？雌雄同体吗？不对啊，雌雄同体也有□□官啊！
粉丝指定坐标噗！
粉丝飞天小灵豚噗！
……
迎风撒尿三千丈滚蛋，老子是雄性、公，□□官亮出来能绕本星球一周！！吓死你们！！
“咻”地一下，秦徽若面无表情地关掉光屏——
算了，这厮本质就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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