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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老爷让你去正厅找他。”管家坑坑洼洼的脸上无波无澜，一双眼睛看着有些阴郁。
“让他等着，我要先回院子。”白思烟刚踏出一步，管家再次拦住她。
“老爷也想跟你说说紫珠姑娘的事。”
白思烟看向秋葵，秋葵点头：“小姐你放心去，我回院子照顾师父。”
正厅内，白相在太师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手边的茶水已经凉透。
侍从目光在他和茶水之间来回穿梭，想上前换茶，又怕打扰他。
白相盯着门口，心不在焉。
白思烟逆着光进来，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凤媛。
她穿着鹅黄褶裙，秀发轻挽，戴着一支流苏簪。
桃心脸，高山根，眉如远黛，双瞳剪水，唇红似樱。
但凤媛没她这么瘦，也比她明媚张扬。
“相国大人叫我有何事？”说话的语气最像，都是那样咄咄逼人。
“你和大皇子的事，你怎么看？谣言在外，不可能再有人敢娶你。”白相语气平平淡淡，没有往日的讽刺与不屑。
白思烟奇怪地看了看他：“你这人真奇怪，我不会因为谣言而嫁人。”
性格也比较像，不轻易屈服妥协。
白相摩擦手指，停止回忆，闭上眼睛，摒除和凤媛相关的回忆后，脑子里又冒出紫珠死时的样子。
他暗想自己真会给自己找麻烦，这些女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后半辈子也不让他安生。
“紫珠过来求过我，你和大皇子的婚事我还没回复给大皇子，可以就此作罢，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婚事，有本事就嫁给高官贵胄，没本事就当一辈子尼姑。”
这才是白相，和她说话总带刺。
“紫珠会求你，你在做梦？”白思烟不甘示弱。
白相讽笑：“你要记住，这个结果是紫珠用命换的，因为你不愿意嫁给大皇子，所以她自裁了。”
白思烟沉默地看着他，用眼神逼问。
一道身影忽地冲进来，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无措：“小姐！师父没了！”
白思烟倏地回头，看到秋葵满脸泪痕。
身后白相起身，步步紧逼：“她以自刎逼我同意取消婚事，看在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同意了。”
“是啊，诚意满满。”白思烟侧着脸，冷漠地斜睨白相，“相国大人以后用食不需试毒了。”
她眼中仿佛带着寒针：“不过，相国大人仇敌那么多，没有紫珠，还有千万个‘有心人’。”
白相心中寒气直冒，手捏住袖子，使劲用手指碾磨。
走了个紫珠，又来个白思烟。
不过是当年下错一步棋，怎就留下这么多隐患！
紫珠的尸体已经被搬回院子，放在木板上，盖着白布。
白思烟看到的第一眼便揭开白布，打量她的伤口和袖子上的血液，的确是自裁而亡。
秋葵蹲在旁边，两只手掖在腋窝下，眼眶通红：“师父为什么要死，我去杀了大皇子不就好了。”
取消这场可笑的婚事，只有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白相身上，白思烟和秋葵才不会被推到风尖浪口。
紫珠也许是想到这点，所以才舍弃一切去求白相。
白思烟将白布重新盖上，站起身，声音沙哑：“去帮你师父把东西收拾一下，送她入土。”
秋葵抹掉眼泪，跑进紫珠的房间，白思烟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小姐，这里有师父留给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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