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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城王府，她便感觉到周围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城王府所有的人看着她，都低下了头去，仿佛她是要吃人的怪物一般。
楚尹月没有说话，直接朝着主院而去。
一入主院，她的脚步就是一顿。
如果说王府别处带给她的感觉是城门，那么这里，俨然带上了几分死亡的压迫性。
楚尹月关上门往里走，刚走几步，一道黑影无声落下，晨风面色沉沉站在她的跟前，然后指着主屋的方向，对着她慢慢摇了摇头。
楚尹月抿了抿唇，看来，夜历城已经回来了。
而且晨风的意思，是让她暂时不要进房间。
只是，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悬崖还是地狱，她楚尹月都没有躲避的想法。
楚尹月淡淡一笑，谢了晨风好意，就直接绕过了晨风，然后推开了主屋的门。
门一被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席卷而来。
楚尹月关上门，接着走向里屋，刚走两步，她就看到了地上染血的纱布。
楚尹月脚步加快，一入里屋，就看到靠着床坐在地上，正用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望着夜历城的双目，楚尹月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她从来没有见过夜历城露出这种表情。
眼里的光像是被完全剥夺了，平日里的深邃只余留了空洞，说是他看着她，倒不如说他在看一具尸体。
最重要的是，他冷峻的脸苍白至极，没有穿衣服的上半身虽然精壮雪白，可是胸口上，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
药周围还有一点黑色粉末，这应当是止血之药，至于地上的纱布……不久之前，应该正绑在夜历城身上。
在城王府，除了夜历城本人，还有谁会把自己身上的纱布取掉？
楚尹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夜历城，这才道：“夜历城，你这样发疯，是要做给谁看？”
夜历城盯着她，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滚。”
简单一个字，却是沙哑至极，宛若濒临绝望的兽吼。
他的双目之中，更是布上血丝，让人觉得莫名有几分可怜。
楚尹月走上前低下头，捡起了地上的纱布，再走向了夜历城。
她蹲下来，抬手想要为他包扎。
然而，手刚碰触到他结实的手臂，他就突然抢过了纱布，又往地上一丢！
“本王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楚尹月动作顿了顿，接着缓缓转身再次捡起了纱布。
“夜历城，给你包扎之后，我就滚。”
楚尹月抬手又想给夜历城包扎，可是夜历城又扣住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那么用力，几乎要捏断她的手腕。
“楚尹月，本王是说……让你滚，让你滚出城王府。本王和你之间的契约……不作数了。”
楚尹月全身一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刻的夜历城，竟然给她一种极其可怜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不过当然，既然夜历城给出了这个结果，她自然也是欣然接受。
待在夜历城旁边……的确生不如死。
“好。”楚尹月道，“给你包扎之后，我立刻就走。”
“不要。”夜历城却还是不松手，“楚尹月，从现在起，你和本王……彻底没有瓜葛了。本王是死是活，也与你没有干系。”
楚尹月的手一抖，她真的有一种冲动，将手里的白色纱布丢在地上，然后豁然转身，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从此身后的纠葛沉浮，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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