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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落翩翩所经之处，她能感受到许多好奇打望的炙热目光，夹杂着惧怕和不敢置信。
“太妃真的回来了？！她是鬼还是人呀……”
“哪有青天白日出来的鬼，不过太妃的运气是真好，两次都安然无恙地回宫，你说是不是先皇在庇佑她？”
“谁知道呢。哎，哎，瞧见太妃娘娘的影子没！她真的不是鬼呀！”小宫女们缓了口气，这才不怕了。
宫人的窃窃私语悉数被她甩在耳后，落翩翩大摇大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慈蕊宫。
宫中一片寂静，仿佛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氛围中，落翩翩一踏进去，便见慈蕊宫的宫人怔然地将她望着。
执素在院中的海棠花圃旁浇灌花草，看到落翩翩时，手中的洒水壶嘭地落到地上。
“娘娘！”她飞奔了过来，将落翩翩紧紧抱住，眼珠中已经眼泪连连，“您真的没事……”
事实上，落翩翩早托寂声传了信到慈蕊宫，执素和繁木都知道落翩翩她并没有死。
但在亲眼见到落翩翩的这一刻，执素才算将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落翩翩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个人回到寝宫，说了好久的体己话。
“这么说，巧慧妹妹要在谢家别苑长住了？”执素没想到，自己的伤刚好巧慧又受伤了，她该找个好时间拜拜菩萨才是。
“她在那边先养好身子，说到底也是本宫连累了她，这段时间……宫里也许会不太平，不在本宫身边也是好事。”
执素皱眉，“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巧慧和我都不会这么想的，能侍奉在娘娘身边，是我们的福分。”
落翩翩骤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的。”
她从不质疑执素和巧慧的忠心，整个慈蕊宫里，她就只在乎他们这两个小丫头。对了，还有一个繁木。
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本宫走了这些天，你跟繁木怎么样了？”
没想到执素的眸子却黯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娘娘您说什么呢，我跟繁木大人，能有什么呢。”她嘴角压抑着苦笑。
“啊？”落翩翩看她这神情，心知两人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她暂时不打算多问，免得让执素伤情。
外头小宫女打断两人，“娘娘，月妃娘娘求见。”
落翩翩没想到回宫之后，第一个求见她的竟然会是苏月儿。当即让宫婢将人请进来。
坐在软塌上的落翩翩随意地剥着殷红的石榴籽，那双修长的指白皙而又贵气。
“臣妾，参加太妃娘娘。”苏月儿还是那副绝美的娇容，却少了几分从前的柔弱之气。
落翩翩示意她起来，两人倚塌对坐，“听闻皇上要封你做贵妃了，本宫该向您道贺。”
苏月儿脸上却云淡风轻，淡笑着，“娘娘说笑了，百官们还没同意呢，臣妾不想让皇上为了我与百官为难，一个妃衔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她没有母家依仗，即便是被封为贵妃，与郦贵妃却是不同的，她不过空有一个壳子，照样矮了一头。
落翩翩点头，“你能看开再好不过。”沈君故这个皇位坐不安稳，与他纠缠越深，到时候东窗事发就会越痛苦，甚至倒霉。
“月儿……若你不做皇妃的话，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去哪儿？”
落翩翩头一回叫了她的名字，似乎有什么话被堵住了。有些事她不能告诉苏月儿，不过适当的提醒是可以的。
苏月儿倒是极为认真地想了想，“若没有成为后妃的话，……其实，我不愿待在宫里，能去民间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便是极好的。”
这样啊，那倒是挺简单的。
落翩翩放下心来。若沈君故落马，她着实有些对不住苏月儿，可苏月儿如此作想，到时候她便送她出宫过想要的生活就是。
“太妃，今日来还有一事，其实我想同您说。”苏月儿欲言又止，“是关于皇后娘娘的。”
听到落洛的名字，落翩翩来了几分兴致，方才闲聊时听执素说，落洛竟然也怀上了龙嗣。所以被沈君故从冷宫里放了出来，住回了曦凤宫。
落翩翩边嗑着葵瓜籽，示意她尽管说。
“皇后住在冷宫时，皇上曾几次去夜探，想必孩子便是那时候怀上的。”苏月儿此时提起沈君故，已经没有了半分失落，似乎对他的感情也抑制住了。
“可是，臣妾身边的宫女曾偶然撞见一次夜里，冷宫出来了一名陌生男子，并不是皇上。她一路跟过去，那男子竟然走到了太医院，再也没出来过。”
落翩翩眉目微挑，嘴边含了丝深邃的笑意，“竟有这事？”
“娘娘曾说过，皇后是难孕的体质，这次在冷宫却这么容易就怀上了龙嗣，臣妾是担心，皇后娘娘又擅自使用什么禁药。”
没想到这个落洛竟有如此大的胆子。已经失足过一次，还敢动歪心思。
落翩翩凝住云眸，“我找个机会查查。”
苏月儿心知落翩翩医术高明，连她的余毒都能清除，到底用没用禁药，一探便知。
话已叙完，苏月儿行礼告辞，却在踏出殿门时被落翩翩唤住。
“你为什么……不想怀沈君故的孩子了？”落翩翩气息平稳，眼睛却蕴着深意。
苏月儿狠狠一怔，嘴唇微颤，“娘娘……”
对了，她明知道太妃是高深莫测的神医，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这要是被人发现，一定是死罪。苏月儿当即跪了下来。
却被落翩翩及时扶住，“你别多想，我只是好奇罢了。名义上，你现在可还是他的宠妃。”
她早在苏月儿进寝殿时，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麝香味，与从前惯用的香薰全然不同。若不是有意为知，就不会用另一种更浓的香气混合掩盖。
饶是她经验丰富，也差点没闻出来。
“皇后和郦妃娘娘都怀有龙嗣，谁先诞下皇上的第一个皇子，尤为受关注。不止是皇宫，只怕整个临京的世家和朝堂百官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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