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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厮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采用一种别致的出场方式，还妄图吓一通迟钰，结果就被迟钰反吓了一通。
迟钰听着他的抱怨，脸都木了：“……所以这就是你挨打的理由啊。”
“啧。”牧重萧挥手间，灵光闪过，他又变得人模狗样起来：“你这话说得本尊就不高兴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迟钰，没骨头似的瘫在灵台之中的屋子里：“本尊出来之前你可没少对本尊不敬……”
迟钰“嗯嗯啊啊”地应付他，听到这儿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刚刚就醒了？一直在装睡？！”
她迅速地占领道德高地，泫然欲泣：“你竟然就这么看着我担心你吗？”
这下轮到牧重萧失语了。
他扶额轻叹了一声：“好吧，这种寒暄还是跳过吧。”
牧重萧支着下巴问：“按理来说，本尊自己也能慢慢恢复，而且现如今你实力已经在慢慢增长，本尊自行恢复想来也不会耗太多时间，你这么急着把本尊唤醒……是需要本尊了？”
“师尊这是说的什么话。”迟钰光速地展开笑颜：“钰儿年纪尚轻，还有许多要请教师尊的，而且师尊是为了护钰儿才受伤的，钰儿自然是应该尽快助师尊恢复的。”
牧重萧没说话，但是眉宇间都透露出一股子“我信你个鬼”的味道。
迟钰咂摸了两下，懒得周旋了，开门见山地问：“师尊，钰儿已经进到那遗迹之中去了。”
牧重萧听到她这么说，垂下了眸，静默了片刻。
他的身上突兀地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忧伤，就像是岁月里积淀的酒，无声而厚重，迟钰看着他甚至说得上嶙峋的脊梁，上面一层薄薄的皮肉——还不是实体，竟难得生出了几分不忍。
但是牧重萧很快就将那种情绪压了下去，他没有抬眸，懒洋洋地问：“嗯哼？所以呢？”
迟钰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来：“里面有个精灵叫做食月，她自称自己是冥泽宫遗迹的守护精灵，还说钰儿是她的第一任主人……”
“第一任？”牧重萧微愣了一下。
迟钰看着他的神色，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这个遗迹并不只有钰儿接过手对吗？”
她一面觑着牧重萧的脸色，一边谨慎地发问：“师尊，钰儿在知道冥泽宫名字之后也有在族中藏经阁查探过，发现并没有相关的描述，所以冥泽宫到底是多久以前的呢？”
牧重萧想了想，道：“据本尊所知，冥泽宫起码是两千年前的一个宗派了，诸多记载都已经遗失，你没有找到也是正常。”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了，若你真的找到了，或许更加令人生疑一些。”
“至于那只小精灵……”牧重萧提起食月，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估计是因为遗迹的原因，所以每一任继承者失败后，她的记忆都会被封存一遍……”
迟钰默念了一下那个时间，心上沉甸甸的。
两千年前……
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钰儿还有一事，钰儿只是窥得了冥泽宫遗迹之中的一些边角就知道，这冥泽宫遗迹之中的资源想来就是对师尊也不是什么随手就能送的，那师尊将它给钰儿，是想从钰儿这里得到什么呢？”
迟钰本人笃信世上没有绝对的偏心，冥泽宫遗迹之中的东西实在是惊人，她可不信牧重萧将这么大个移动金手指送给她且毫无所图。
“能有什么目的。”牧重萧随意的拂手，桌上便出现了冒着热气的茶。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捻起一杯茶，吹了吹上面浮动的烟，那烟七扭八扭着，没一会儿又变成了直直的一条：“本尊只是正好在那赤厄小兽的洞府中发现了此物罢了。”
牧重萧淡淡地说：“本尊现如今这样子，也没办法进那遗迹，你又叫了本尊一声‘师尊’，所以让你捡个便宜罢了。”
现在轮到迟钰做出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来了。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试图说服牧重萧从实招来：“师尊，那日你在那老怪面前护着钰儿，钰儿感激不尽，现如今师尊宿在钰儿的灵台之中，若是不将该说的说清楚，钰儿难免对师尊有疑心，届时师徒间也会生出不少隔阂，那也不是师尊想要看见的吧？”
牧重萧无奈地笑了笑，倒是真像个什么长辈似的：“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这副性子的……”
他说完就想起了迟钰那个糟心的堂姐和她那俩好像靠谱又好像不靠谱的父兄，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来：“你这话说得倒还有几分道理。”
“想来你自己也清楚，本尊助你，也是有本尊自己的目的的。”牧重萧支着下巴，含笑看着迟钰。
迟钰抿了下嘴唇，听见他这句话，不上不下的心反倒有几分沉了下去：“钰儿明白。”
“本尊如今记忆残缺，实力也不足从前的半成，不过还剩下这么缕残魂还能证明本尊活着……”牧重萧说到这儿，眉心轻蹙，长睫轻轻敛下。
“不过本尊总归不是什么糊涂人，记忆里有个影子，本尊每每想起，便恨不得生啖其肉！”他的语调明明还是那番不疾不徐，说得话就不那么温柔了，带着点儿微不可见的恨意。
“师尊是想让钰儿替你复仇？”迟钰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她并不想应下这种要求，毕竟她毫无根基，许这种诺很是不明智，万一不小心惹了个大麻烦，把自己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小命给嚯嚯没了，到时候她找谁哭去？
“好了，你也不必那么愁眉苦脸的。”牧重萧觉得有些好笑：“本尊没傻到让你一个小屁孩儿替本尊去报仇。”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缓缓地说：“本尊的账，本尊自然会去收。”
“本尊一开始就说过了，本尊现如今被你母亲封印在你的灵台之中，估摸着你若是出点儿什么事儿，本尊这一缕残魂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你又叫了本尊一声师尊……虽然多半是你这小丫头叫着敷衍本尊的，但不管怎么说，本尊总是要护着你一二的。”他说到这儿，有些不悦地睨了一眼迟钰。
“本尊如今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然不会害你，你不必忌惮本尊，本尊也不至于骗你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娃娃什么。”
牧重萧对她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地说：“你的目标只有一个——活着。”
迟钰面色不停变换，良久后，她吐出一口浊气，粲然一笑：“既然如此……师尊，那摄魂的破解之术你可有眉目了？”
以为迟钰起码会再煽情一下再提要求的牧重萧：“……”
他莞尔一笑，觉得自己真是见鬼了才会真的信这丫头真心来跟他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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