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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冰域中，丝丝汗水从慕水南的发丝中渗出，她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用轻松的声音说：“别着急呀，这么大的决定，也得容我想想不是。谁能想到你这么厉害呢。”
这个说法，显然取悦了幻影兽，它得意地笑：“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只要告诉我你的决定就好。当然这对你来说可能会困难一些，但是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除非你放弃修炼成仙的机会，永远甘愿做一个散修。可是，你这么小的年纪能够修炼到现在的程度，应该付出了很多努力吧？你甘心吗？甘心只做个普通的散修吗？”
汗水顺着慕水南的脸颊流下，落到魂玉里，一股清凉的气息像水流一样缓缓从魂玉流淌到全身，慕水南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瞬间清醒了很多。水南心中暗道，好险，幻影兽的大妖居然能够迷惑心智，好在有魂玉。慕水南装作被蛊惑的样子，眼神迷茫地点点头，失神地向幻影兽走去。
幻影兽得意地笑着伸出手向慕水南的额头摸去：“来来来，再近点，到这里来，我们联手就是双赢。”
在幻影兽的手掌快要摸到水南的刹那，水南眼中光芒一闪，侧头，右手顺势抓到幻影兽的手腕向前一送，左手飞出一串冰凌打在幻影兽拉住三人影像的手腕之上，带起朵朵血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幻影兽呼痛声刚起，水南已经把三个影像融入灵境，反身再次攻来。
在魂玉凝神的帮助下，此时的慕水南冷静专注，将速度发挥至极致，对法器月落的操控也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隐隐出现要突破玄功六层的迹象。幻影兽狼狈躲闪，一时之间竟没有还手之力，它暗骂一声，这都是什么妖孽，外面的一个和里面的这个怎么都这么强，仙域的年轻一辈这样成长下去，岂不是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它吐出一口鲜血，发狠地说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成为我最完美的傀儡。”
慕水南嘴角微扬，眼神犀利，“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因为慕水南的压迫，幻影兽已经动用了本体之力，虽然只有丝丝不同，但对掌握法则之力的顾行言而言，已经足够找一它的本体了。顾行言催动秉德全力攻向幻影兽的藏身之所，幻影兽的灵体一震，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它暗叫不好，本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这两个混蛋太强了。慕水南冷冷地看着它：“现在看看是谁要留在这里。”月落和冰凌同时出手封住它的退路。
顾行言此时已经来到幻影兽本体的身前，弹出藏在秉德中的刀锋斩向它。幻影兽大叫一声，生生受了慕水南一击，以牺牲部分灵境为代价破开她的围攻回到本体之中，带着本体避开要害之处受了顾行言一击后，逃遁而走。
慕水南松了一口气，身体一歪，险此摔倒，她用月落撑住身体，轻声笑了起来。雪莲花此时突然绽放，点点光辉照亮这个山洞，慕水南沉浸在首次对强敌胜利的喜悦中，发自内心地笑容，带着一点自信、一点畅快、一点肆意，盛开的雪莲花竟不及她的一分颜色。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角，有些凌乱的衣衫，这些无不提示着慕水南此时的狼狈，可顾行言却生生被她的笑容惊艳了。多年之后，他每每回忆那个笑容，心口都微微泛着疼。
雪莲花的盛开引来极光照耀，两人回过神，来到近前。水南望着幻光下的白色花朵出神，彩色光晕丝丝如水样流过花蕊，仿佛光线变为曲线一般温和柔软。顾行言却还沉浸在慕水南刚刚的绝美一笑中，他看着慕水南提醒她：“用寒冰把它收起来吧。”声音和煦动听，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几分宠溺。
“嗯？”慕水南没有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顾行言。
“我说，你赶快把雪莲花收起来，不然召来其它大妖窥视，我们可不一定能胜了。”顾行言看着水南像极了小奶猫的迷糊样子，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锦缎般丝滑的触感竟让顾行言微微失神。
慕水南脸颊微红，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雪域之外的人，习惯了母亲的冷漠，顾行言的温柔让她心跳的厉害。她借着冰封雪莲的动作，微微侧过身体躲开了顾行言的手。顾行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站在一旁。
慕水南转身向顾行言行礼：“谢谢你。”
顾行言笑道：“不用谢我，之前是你救了我还有于飞，这是你应得的。”
几日后，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冰域边境，慕水南辞别两人向与嬷嬷约定的地点前行。于飞看着目送水南远去的顾行言一眼，忍不住道：“动心了？”
顾行言笑道：“不知道。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战斗力爆棚的姑娘。女子不都是娇柔的吗？学些美美的功法就可以了，没见过这么不要命，还这么有实力的。看来父亲说的对，我确实还需要多见见世面。”
慕水南远远地看到嬷嬷站在洞口前等自己，眼角微湿，用上功法飞快地来到近前，用力地抱着嬷嬷，高兴地说：“嬷嬷，我成功了。”
嬷嬷红着眼睛用力回抱水南。慕水南摸着嬷嬷的脊背，感到自己怀里的老人身体消瘦，忍不住上下打量嬷嬷。嬷嬷慈爱地看着她：“怎么啦，不认识了。”
“嬷嬷，您受伤了吗？怎么瘦得这样厉害。”慕水南心疼地说。
“胡说什么呢，年纪大了，这几天睡不好而已。来，让嬷嬷好好看看”嬷嬷拉着她的手来到山洞内。
慕水南泪眼婆娑地看着嬷嬷，哽咽地说：“嬷嬷，雪莲给您补身体吧，您可一定要好好的。”
嬷嬷的身体一震，马上想到那天水南轻轻抚摸她后背时的情景，强压下心中的悲伤，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道：“傻孩子，嬷嬷只是老了，天道轮回，不可逆转。不过你放心，嬷嬷还能陪你好长时间呢。我还要看着我的水南长大成人，突破九层成为上仙呢。你母亲说的对，女孩子的眼泪金贵着呢，不能轻易流。”慕水南点点头，把身子依偎进嬷嬷怀里。
回程的时间过得很快，再有两日，她们就将回到雪域了。嬷嬷看着小鸟归巢般兴奋的慕水南，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慕水南凑到嬷嬷身边，“师傅，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看您这样都觉得憋得慌。”
嬷嬷看着青涩稚气的水南，狠了狠心严肃地说：“水南，我问你，你是想做个普通的散修安稳地过一生，还是想走上修炼一途，追求仙道巅峰。”
慕水南笑着说：“当然是修炼一途，之前大家不是一直这样要求我的吗？”
嬷嬷正色道：“水南，我现在是问你的选择，无关其他人，扪心自问，你自己的真心选择是什么？”
慕水南沉默片刻，郑重地看着嬷嬷：“师傅，我选择修炼。”
“哪怕你付出比寻常女修更多的血汗，哪怕你终其一生都可能达不到巅峰，哪怕你牺牲正常的生活孤独终老。你也愿意吗？”嬷嬷认真地看着水南道。
慕水南：“我愿意，这是我的选择，哪怕付出的再多，哪怕没有收获，哪怕孤独终老，我也愿意为了我的梦想努力地走下去。”
嬷嬷严厉地说：“水南，修炼一途没有捷径。不管你有怎么样的天赋，都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每个修为的提升都是无数日夜的苦修换来的。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付出更多，不准许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你也知道，即使是同一层级，能力也是不同的，你有多强取决于你付出的有多少。现在是你的筑基时间，你的灵境台越强，灵力越强，之后若想突破玄功九层，建立自己的灵识世界成为上仙，从现在起的每一天，你都要刻苦修炼。”
慕水南羞愧地低下头，“师傅，我错了。以后，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出现了。”
嬷嬷欣慰地点点头，“回顾这次的经历，你很幸运。如果第一次你遇到的就是那只大妖，即使你有魂玉，怕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如果顾行言和于飞是你的敌人，哪怕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点点的别样心思，你都可能永远地留在冰域了。水南，不是每次都能这样的幸运。你最终是要用实力说话，只有实力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接下来的两日慕水南沉淀心智，刻苦修炼，不断推演与幻影**手的过程，研习功法。这日，马上就要进入雪域，嬷嬷放出信号，慕水南迫不及待收拾好行礼向雪域奔去。
嬷嬷突然叫住水南，“水南，此次在冰域遇到顾行言和于飞的事情不要与雪域的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母亲。”
慕水南刚想问。嬷嬷严肃地说：“不要问为什么，只要记住不能对其他任何人提起。你，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把他们都彻底忘记。”
慕水南点头应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顾行言温柔抚摸她头发的画面，耳朵不自然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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