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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又是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撒上了药粉，只抱着棉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被褥，也是冰冷而潮湿的。
等醒来的时候，尔雅是被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嗯？”
这一声就像是小猫一样，让方嬷嬷整个人心几乎都化了。
看着尔雅那张精致的小脸，方嬷嬷也感慨了一下，这王妃也不像是传说之中那样嚣张跋扈，这么看来，脾气也是极好。
“你是谁？”
尔雅刚刚睡醒，见到床边有一个嬷嬷，心下便是知道这个嬷嬷是来给她收拾房间的了。
方嬷嬷也是和善，直接笑了笑，对尔雅的态度可以称之为恭敬：“尔姑娘称在下为方嬷嬷就好。”
因为顾淮琛的态度不明，方嬷嬷也只称呼尔雅为尔姑娘。
“嗯。”
尔雅因为身上的伤口，比平时气场弱了许多，却是更招人怜爱。
“小人是前来照顾尔姑娘的……”
听方嬷嬷简答说了几句，尔雅几乎就可以拼凑出整个事情的经过。
大概就是顾淮琛还是嘱咐了要照顾好尔雅，每日的送饭和换洗衣物等等至少是不能少的，尔雅提出的东西只要不是太过分也要给予尔雅。
下人们听到顾淮琛这么说，虽然不敢在物质上面太过于怠慢尔雅，但是也是没那么尽心尽力。
等到选人的时候，又是一阵互相推脱，给尔雅送饭这种工作也没有工钱，无人愿意去做，最后这担子就落在人老体衰也没什么靠山的方嬷嬷头上了。
“……等明日老奴给王妃拿一床新被褥，现在这被褥不能盖了……”
听方嬷嬷这么说，尔雅心底突然有些酸。
来到这个世界，又是难得的被人关心。
又是一阵絮絮叨叨。
实际上，这房间之中的很多东西都要换了，看着方嬷嬷在外忙里忙外的样子。
尔雅眼眶微微有些发热，想要下去帮忙收拾，却恰巧刺痛了身上的伤口。
“尔姑娘别动。”
方嬷嬷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尔雅扶回了床上。
接着看到床上的被褥已经被尔雅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又是长长的一叹。
作孽啊。
这府中众人对尔雅都是颇有微词，可是方嬷嬷不一样。
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他们这些上了年岁的嬷嬷有时候的确会将府中的小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尔雅因为面上毫无妆容，整张脸也不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反倒是惹人怜爱。
说声谁清楚芙蓉也是恰到好处。
而且……
方嬷嬷看事情，比府中的人看的清楚的多。
既然现在王爷没有杀死尔雅姑娘，说明王爷可能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对尔雅姑娘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若是真的对尔雅小姐没有一点怜悯，也不会特意嘱咐人过来伺候尔雅小姐身上的伤口了，不过……
想到那群人对尔雅避之如蛇蝎的表情，方嬷嬷又是长叹。
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在外打仗都是那些男人的事情，关这个小姑娘什么事。
“嬷嬷。”
尔雅的声音细的像小猫一样，见到床上被她血液染湿的一块红色，更加不好意思了：“抱歉……将被子弄脏了，嬷嬷再等几天帮尔雅换吧。”
“现在换了只怕等下又要弄脏，也麻烦嬷嬷。”
这话更是让人心疼。
至少方嬷嬷直接长叹了一口气，走出院外，为尔雅换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尔姑娘不用这样，王爷嘱咐了那些人要照顾姑娘。”说道一半，全是心酸：“姑娘想要什么东西，老奴还是方便取要的。”
“多谢嬷嬷。”
尔雅点点头，强撑着站在一旁，整张小脸都呈现一种不健康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了一样。
看的方嬷嬷更是一阵心疼。
这个时代虽然很多时候两个国家不会互相来往，但是实际上倒是不完全不来往。
很多时候边境受灾，一个国家的人逃往另一个国家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情，无论是作为流民进入城中，还是被拐子带走卖入另一个国家。
边境之中的语言几乎都差不多，没有太多的隔阂，到了上京之中因为没有户籍，也只会当做西夏的人。
方嬷嬷所知，这王府之中甚至有一两个也是胤国和西夏人的后代，只是他们这些奴婢的性命卑贱，从来也没人特意注意过什么。
而更加讽刺的是，那些后代谩骂胤国比他们这些西夏人还要厉害。
方嬷嬷可以理解，但是还是觉得心寒。
看着尔雅身上遍布的伤口，就更加心寒了，只能长叹一口气，帮尔雅又是拿了纱布包裹，在小院之中忙了两三个时辰，一直到晚餐的时候其他的人前来送饭。
“王妃夜晚的时候记得锁好门，早上老奴再来收拾东西……”
方嬷嬷临走的时候，仍旧是有些依依不舍。
只是这院中，也没有让她留下的地方。
尔雅听方嬷嬷话中的意思，也是知道这院子的四周估计是有不少的暗卫在巡逻，就她刚才观察的，已经发现了几个黑色的身影在院外。
在现代时候执行的任务之中，也有几个是要被二十四小时监视的，尔雅对这个并不是特别反感，但是被监视的感觉也肯定是称不上好。
想到这里，尔雅又是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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