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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刻的顾淮琛，像是极北之地的寒冬。
不仅仅是冷漠，更多的像是寒冷的冬天，冷到极点的那种容不下任何生灵在那片大陆上行走，偶有意外闯入的小动物，都会被顾淮琛的冷漠冰冻住。
顾淮琛没有说话，一个眼神划了过来。
尔雅咽了一口口水。
紧接着，一道阴影笼罩在尔雅前面。
下颚又是一痛，刚刚本来因为摄政王已经抓过一次的下巴，又是再一次的疼痛了起来。
“尔雅。”他的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温度：“你是想连累本王一起死。”
“咳咳咳。”尔雅下颌一痛，又是各种咳嗽，眼中的泪水几乎流了出来。
“松手……”
幸好他掐的是下颌，尔雅只感觉手上的力气好像千斤顶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了，只能任由顾淮琛将她直接按到了马车的边缘。
“松手，在这里掐死你好了，正好还少个麻烦事。”顾淮琛听到这话，又是冷笑了一下，手掌直接慢慢的向下移动，移动到了她的脖子上。
尔雅这时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
一如刚刚被问询的时候，被抽打到全身遍体鳞伤，眼中也没有一丝的迷茫。
这种眼神甚至成功的迷惑了摄政王那个老奸巨猾的权臣。
“咳咳咳。”
看着这种眼神，顾淮琛不由自主的手中的力气慢慢收紧。
她是脆弱的，美丽的。
如果现在再用点力气，就可以虽是将她纤细的脖子拧碎，然后她就会安静的躺在这个马车上。
再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顾淮琛稍微松了力气，让尔雅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不厌恶血液，但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又觉得不应该。
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淮琛只是在心底默念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尔雅身上的医术让他不忍心下手，等到十秒钟之后，他又回归了那个冰冷无情的形象。
“王爷若是这么认为的，尔雅无话可说。”
一句冰冷冷的话直接回怼了回去，其中没有一点感谢顾淮琛的意思，只是冰冰冷冷得说道：“这些事情不就是这样吗，你们想做的事情，尔雅这个小女子也阻止不了。”
这话，若是放到摄政王面前或是放到皇帝面前，直接就可以判处个造反罪拉出去处死。
即使，她说的是实话。
顾淮琛知道尔雅说的是实话，眼中仍是不快。
“尔雅，你这话放到外面，足以诛你九族。”
“是吗？”
可是尔雅哪有九族，原主几乎是孑然一身。
尔雅直接看了回去，眼中空洞，没有一丝的温度，但是并不是那种冰冷的感觉，如果非要来形容的话，更多的是无畏和空灵。
她就像是一只蝴蝶，在这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着，却不能让人真正的抓住他。
这种认知让顾淮琛又是嗤笑一声。
一个国破之人，再飞又能飞去哪里。
“是啊，国破之人，最后剩下的一点温暖也被夺去了。”
尔雅这话又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顾淮琛说。
顾淮琛几乎一秒钟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国破之人，身边的亲人几乎也没有了，而太后又是将那个宫女下令那般处死……
“你还是那样。”
一点都没有变，和过去一样睚眦必报。
想到这里，顾淮琛几乎是按捺不住心底之中阴暗的情绪。
之前在胤国的生活，也多半是称不上愉快。
外面的天总是阴沉着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认为他只是个脾气古怪的质子。
而她就那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种出现没有给他带来好运。
或者说，是将一种厄运转化为了另一种厄运。
她在胤国的时候是个被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又是几乎比公主们还尊贵，胤国上下只有那些公主才可以给她一点脸色看。
可她又是怎么做的呢？
顾淮琛只隐约的记得，那时候他们已经快要结婚了，而胤国有一个公主因为看不惯他的质子身份，上前派人挑衅他，故意克扣他的东西，又在他门外闹事。
当时，尔雅派人干脆一把火烧了那个公主的宫殿，这事闹得不小，惊动了整个宫廷上下的人。
想到这里，顾淮琛难免手一松，尔雅也终于有时间大口大口的呼吸。
“还记得过去那个公主吗？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顾淮琛以为尔雅终究会变一点的，在形式的逼迫之下。
如果她变了一点，能够识时务一些，至少，在西夏的生活不会再这么艰难。
或者说日后找到机会将她远远地送到西夏某个角落，到个别人找不到她的地方去，然后给她换个名字，权当做是西夏人。
到时候，之后的生活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生活了。
顾淮琛心中难免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那个公主的事情突然触动了他一下，不过想到之后的事情，顾淮琛又是苦笑了一下。
之后……尔雅拿着鞭子毫不留情的过来给了他几鞭子。
说是因为他太过软弱。
顾淮琛记得尔雅当时说的是：“我的人，怎么能这么软弱？”
又几分可爱，只是那鞭子的疼痛也是钻心的疼。
“你不也是一样吗？”
“王爷？”
就像是现在，她也在嘴硬。
尔雅看着好像陷入到回忆之中的顾淮琛，眼中难免带上了一抹疑惑地情绪。
她看原主记忆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虽然观赏完原主的一生，也很难理解之中那些复杂的情感和那些恩恩爱爱的情感纠葛。
更不要说顾淮琛和原主之间发生的各种事情。
王爷这两个字就好像点醒了顾淮琛一样。
她原来从不会这样叫他王爷。
终究还是有哪里变了。
而且，她原来也没有这么清醒，旁人也许不知道，他却了解的清楚。
只是个陷入恋爱之中的女子而已。
胤朝的朝廷也没有那么真正的无脑，其中有识之士也是有不少，至少那宫中还是有几个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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