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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竟然发现了？
徐文祖惊疑不定, 他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只是保持着窥视的姿势，屏住呼吸。
心中暗暗期待方才的话语不过是南希的随口试探。
只可惜……事与愿违。
南希敲了敲墙壁, 语气中带着点点恶作剧的成分, 与当年骗他削苹果时如出一辙：“阿祖啊，你要是再偷看, 我就要往小洞里扎针了啊。”
没办法了。
对方连小孔都发现了。
徐文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既有偷窥被发现的紧张，又有南希是不是会厌恶自己的忐忑, 但在内心最深处, 还隐匿着一层被压抑住的兴奋：
最难缠的猎物征//服起来才最有快//感！
徐文祖呼吸沉重一瞬，当他再开口时，声音又变得平静，仿佛他并不是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被抓包，而是被南希询问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告诉你！”
隔着墙壁都能听得出南希的洋洋得意，徐文祖甚至能想象到她昂着下巴，眯着眼, 一副慵懒如猫的样子。
“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你是不是用这个小洞干了不少坏事？偷窥过几个女孩子了？说说看。”
“你是第一个。”
这到不是徐文祖说谎，在四楼没有发生火灾之前, 考试院内如同学校男寝女寝，并不会混搭居住。而火灾之后, 周南希也是唯一一个入住的女性租户。
在地狱般的人间生活了多年，徐文祖早已如同魔鬼一般，甜蜜的谎言随口就来。
他告诉南希，墙上的小孔并非自己所为，他也是意外发现的。
“也许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这种价格低廉位置偏僻的考试院除了正经考生，谁都有可能住进来。”
徐文祖在说话的时候，左眼依旧没有离开小孔位置：在隔壁房间纯净的黑暗中，有两处闪动着朦胧荧光。
一处是没有拉紧的行李箱，细细密密的光线从拉链的咬合齿中透出来，像是幻境中的音符，跳动出美妙的曲调。
而另一处……则是南希的右眼。
她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自右眼里【玻璃眼珠】散发出来的莹白光芒微微照亮她的脸，仿佛为她描绘出一层圣光。
突然间，南希侧过身来，单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看着徐文祖的方向。
她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孔洞画着圈，。
指尖与粗糙劣质墙纸摩挲出声，徐文祖也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颊，就好像南希触碰的并非是墙壁，而是他的肌肤。
“阿祖啊……”
她长长叹息一声，面上却又带着无奈的笑意：“我让你看。”
徐文祖：“……？”
他正在思索，南希是不是在说什么反话讥讽他，就听到她又开口：
“你说的对，这个鬼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会住进来，想要在这里找到正常人可不容易，学着堕//落倒是分分秒秒的事。”
“可我不希望你和变得和他们一样——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洪南福，卞氏兄弟，还有那个古古怪怪的房东大婶。”
“如果你是因为和他们长期呆在一起，而近墨者黑的话，那就看着我吧。”
“只看着我。”
徐文祖：“……”
他从来都不是会对他人不设防的人，尤其是在有了这么多年的人生经历之后，他更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的真情实感牢牢封锁在内心最深处的地牢内。
徐文祖以为它们会将牢底坐穿，永远见不到天日。
可南希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调动起它们，激起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没有再窥视。
即便小孔洞那边的风景依旧诱/人，他却闷闷不乐地靠回床上，重新翻阅起那些不好好穿衣服的男爱豆来。
甚至连最讨厌的姜韩洁的脸都多看了几次。
徐文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困意再次来袭，他才烦躁地一捋额发，呆坐了好一会儿，抬手关灯。
灯光熄灭的瞬间，他听到墙壁那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阿祖啊，晚安。”
徐文祖：“……？”
他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凑过去，耳朵紧贴墙壁，在偷听到南希伪装出来的均匀呼吸声时，忍不住笑出声，故意拿南希之前的话呛她：“你不会一直在偷看我吧？”
“想看我‘撕//衣’，‘顶//胯’还是‘湿//身’？”在某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刘基赫的科普读物上，为什么说粉丝都喜欢看这些“不/守/男/德”的行为。
这些动作本身就带着某种情绪的宣泄和释放，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吸引。
墙壁后面没有声音。
却又一丝丝寒气和怒意顺着小孔直往徐文祖的身上刺。
“谁偷看你了，是你的灯灭了！”
南希宛如被踩着尾巴的猫，急促嚷嚷着。
她胡搅蛮缠，嘴巴也毒辣起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要睡了，你接着熬夜吧，下次说不定我就能在水滴仇上看到你了！”
“哼！”她鼻尖哼出一个音，气呼呼地拉过被子，悉悉索索地蒙住脑袋。
一副“我生气了，我傲娇了，我再也哄不好了的模样”。
南希一连串的操作看的徐文祖目瞪口呆。
他怔怔地盯着墙壁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捂住脸，将笑意全部憋在喉间，避免自己笑出声来直接被南希拖进老死不相往来的黑名单中。
他曾经认识的南希不是这样的——她神秘，强大，演技高超，几句话就将慈爱福利学校中的暴//徒们耍的团团转，整个天地都在她股掌之间任她玩//弄。
徐文祖从没想过，南希竟然还有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
她也会撒娇，会用拙劣的谎言掩盖情绪，生气了会躲进被子里说些“再也不跟你好了”之类的毫无威胁性的话……
在这个小孔洞中，他看到了更加真实的南希。
“晚安，南希。”
徐文祖敲了敲墙壁。
“如果南希也只看着我就好了。”
白天，黑夜，这一生，都只看着他一个人。
真实的，不真实的性格也都只展现给他一个人。
……
徐文祖的生物钟很准，即便凌晨才睡，早上依然准时准点苏醒过来。
敲了敲墙壁，他侧耳倾听，没有得到回应。
又看了一眼：好的，被子还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是冷着了？
也是，毕竟考试院内的暖气片早已损坏，小隔间里也没法安装暖气什么的。
徐文祖暗自将这件事记在心中，起身去洗漱。
才走到公共洗漱间门口，就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他端脸盆进去，果然见到卞氏兄弟——卞德钟满手黏糊糊的鼻涕，用水怎么都冲不掉，他正试图把鼻涕抹在镜子上。
若是在往常，徐文祖只会视而不见的走过去，可如今，一想到南希也会使用这间洗漱间，就觉得一阵恶心。
他重重咳嗽一声：
“去拿纸擦掉。”
“昂？”卞氏兄弟一僵，慌张地回过头来。
原本还打算在镜子上用鼻涕写字的卞德钟更是吓得老实不已，沾着鼻涕的手指不断在裤子上磨蹭着。
“哥、哥……我们走吧……他、他的眼神好可怕……”卞德钟牵动哥哥卞德秀的衣摆，声音又尖又细。
卞德秀沉默着，也不嫌脏，用力握了一下弟弟的手。
两人在走过徐文祖身边时，卞德秀突然停顿片刻，压低声音：“徐文祖，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女人破坏考试院的规矩？”
“她到底是给你下什么蛊了？你就不怕金帝释大人知道之后怪罪吗？”
“金帝释？”
徐文祖冷眼扫过二人，眼中冰寒叫人忍不住浑身发颤。
“你们是他的狗，我可不是。”
“我警告你们最后一次，不要对周南希出手，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懒得再给兄弟二人眼神，径直走入洗漱间认真打理自己。
南希就要醒了，时间很宝贵，不值得在这些臭虫身上浪费。
……
南希是被奶茶的香味唤醒的，尚在睡梦中，她就闻到若有似无的丝滑香气，等顺着直觉睁开眼，更是直接被从厨房内飘来的迷人味道勾走三魂七魄。
她连刷牙洗脸都顾不上，大脑全听肠胃的指挥安排，耷拉着拖鞋就冲进厨房。
一看到正在忙和着煮奶茶的人，有些傻眼：“阿祖？”
南希以为自己看花，揉揉眼：“你不是该去医院上班了？”
她明明记得刘基赫说过，徐文祖是附近诊所的牙科医生，难道现在打工人的日子都过得如此清闲了，连早班都不用上了？
南希一边说，一边被馋虫勾//引，像是被某种秘术牵引的人偶，笔直走到灶台前，直勾勾地看着煮沸的奶茶。
渴望全部写在脸上了。
唔……发呆的样子也很可爱。
徐文祖默默记录下南希此刻的模样，勾起唇角：“辞职了。”
南希：Σ( ° △° )？
“不是说要让我当星钻站的皮下？”
“兼职的没意思，要做就做全职站哥。”
徐文祖从还没回过神来的南希手腕上取下皮筋，帮她理顺、扎起凌乱的头发，又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将她领到洪南福曾经居住的313号房间。
这里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原本洪南福那个死变//态贴在墙上的偷拍照已经全被撤下，只剩下墙纸上坑坑洼洼的钉子洞，又或是粘胶黏贴过的痕迹。
但这间房中最大的变化并不是这个。
而是……原本搁置床位的地方，被彻底改造成长桌，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六台电脑，每个屏幕上都闪动着八个“梦想贩卖机”网站的抢票页面，鼠标连点器正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不一会儿，就有庆祝烟花特效在屏幕上炸开：
“恭喜您，尊敬的VIP用户，抢到了XXX组合的演唱会门票一张！”
南希：“……”
她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徐文祖把一本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刚打印装帧好的材料递到她怀中。
声音里带着学霸的权威：
“当初洪南福为了下载不.良视频，特意装了最高端的宽带，既然他现在用不上了，我就把他的房间租下来，当我们的工作室使用。”
“这些是我新整理好的南韩娱乐圈的资料，你有空看看。”
南希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双手顿时一沉。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十厘米厚的材料，人瞬间清醒了：吓醒的。
南希：我只是想给刘基赫找个正经工作，让他不再继续消沉沮丧，我也妹说要把星钻站做成全球五百强企业啊！你是肿么肥事啊徐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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