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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温柔男二真香 >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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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又往西山落下几分,橙红金灿的天空逐渐变暗,呈现蓝灰的色泽。

    重绵起床后,容吟替她整理软被,她坐到椅子上,看到他将被子放进衣柜后,又进了另一间屋子。

    忙了一整日,从炽阳谷回到凌虚剑宗,容吟依然是一副易容的模样,这会儿终于得空,想起易容还未处理,便用药水清洗脸上的伪装。

    他挽起袖口洗脸。

    与此同时,重绵听见哗哗的水声从隔壁屋子传过来,她撑着下巴无聊地拿起一支毛笔转了起来,转笔速度快又非常熟练,这是她在教室里常玩的一个小动作。

    望向窗子外的异界天空,她想起假如没有穿越,今天应该是星期五,数学老师的最后一节课。

    她看了看手表,通常情况下,这位笑眯眯的老师要拖延个十分钟才允许同学们放学,此刻应该有一大批学生发出抱怨声和偷偷摸摸整理书包的动静。

    她弯了弯唇角,很快,又收敛住。

    隔壁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很长时间,重绵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注视紧闭的屋门,不由得好奇地想,他在洗什么,要洗这么久。

    她注意力不集中,手中飞速转动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同时间,门扉发出一声吱吖,他总算是出来了。

    短暂的几秒工夫,门开启又阖上。

    先是抬眸,从他身侧瞥见隔壁屋子琳琅满目的柜子,里面都是药材,重绵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视线往右,然后看到一个——

    ???

    这谁?

    她的目光呆滞,脑子卡壳,停止运转。

    此刻,残阳暮影,日月交替。

    竹林寂静无声,天空铺满了流沙般的星河,朦胧的星光撒落,白衣男子周身淡淡薄雾笼罩,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他眸中倒映着万千星河,是那缓步走出梦中的人。

    一阵微风拂来,长发随衣袍轻轻摇曳,这种美,似乎已经无法世界上任何语言形容。

    只一眼,夕阳的颜色漫上脸颊,不似真人般的容颜,让重绵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一瞬间的惊异升起,她意识到,这应该是容吟,他的真实容貌。

    他的手中捧了一杯水,眉目低垂,眼角的弧度平和温柔。月华如水,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耳垂、侧脸,以及鸦黑的睫毛上,整个人布灵布灵发着光。

    世界仿佛陷入漫长的寂静,重绵耳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除了胸腔内乍然加快的心跳声。

    咚咚咚。

    她的手不自觉蜷成一团,连忙低头,不敢再看他。

    救命,心脏快要爆炸了。

    片刻后,水杯放到她身侧,一双骨节漂亮的手映入眼帘。

    她赶紧闭上眼,就差念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清心咒。

    容吟见她闭眼,问“又困了?”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因过分的容貌,衬得原本熟悉的嗓音更加抓人,止不住地敲击她的耳膜。

    重绵“……”

    她的脸颊更烫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愈发剧烈。

    容吟将水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但显然,重绵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遭到美颜暴击之后,她的思绪发散,渐往一个暧昧的方向靠近。

    他把她带回自己的屋子,难道要睡在这里吗?

    重绵咽了下喉咙。

    突然感觉空气被剥夺,又或许是温度渐渐升高,即使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她也觉得,肯定红得惨不忍睹!

    完了,该怎么解释?

    重绵佯装淡定,用手扇风“好热啊。”以此妄图掩饰异样的潮红。

    “深冬,很热?”容吟有些奇怪。

    夜晚的黑纱即将披下,屋外冷风习习。

    方才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白雾渺渺往上飘。

    重绵为了增加话中的可信度,又说“对,我热,想喝冷水。”

    容吟摇头拒绝“一冷一热对身体不好。”

    重绵钻进死胡同,不肯退让“拜托你,我想要冷的。”

    他败下阵来,无奈道“好吧。”

    等容吟换来冷水,重绵喝了一口,凛冽的寒冬,没有空调和暖气的情况下,自讨苦吃地喝了一杯凉飕飕的水。

    真当是透心凉。

    他好像在看她。

    重绵深吸了一口气,咕咚咕咚将一整杯水灌进肚子,凉水起了点作用,让脸颊的温度都冷了一些。

    容吟笑意浅浅,隔着一张木桌坐在她对面。

    “我屋中没有姑娘家的衣服,你等我一会,我去买几件回来。若觉得无聊,不妨看一些有趣的留影石。”

    他给她几颗漆黑石头,耐心教完使用方法,才离去。

    重绵紧紧捏着留影石,屋外天色暗淡,透过窗子望见他修长背影,她略显怔然,心底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指甲无意识地在桌面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听不见刺耳的动静,她已被某个身影,全然吸去了注意力。

    怎么办,她似乎更加喜欢他了。

    这时,容吟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正和她撞了个正着。

    被发现了。

    她脸色爆红,心脏狂跳,生硬移开视线,就差钻到桌子底下。

    当然,她没钻,而是如同逃跑的犯人,迅速逃离案发现场,远离窗子和木桌,跑到屋外台阶下,一屁股坐在上面。

    她神色惊慌,却强装镇定,告诉自己,没事没事,他刚才还朝她笑了下,许是没当回事。

    竹林寂静,虫声唧唧,竹叶哗啦作响。

    她抱膝盖,埋在膝间好一会,感受到心跳从快速的节奏缓缓平定下来。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每隔几十秒看一次手表,重绵数着时间等他回来,天幕已被黑纱遮盖,星子在苍穹之上闪烁。

    半小时后,胃开始发脾气了——

    那杯凉水的恶果。

    她脸色煞白,捂肚子,疼得牙齿颤动。

    差点忘了,胃本来就脆弱,经不起折腾,还因脆弱的面子问题,给自己招惹了个大麻烦。

    她开始懊恼。

    容吟归来时,手里多了几套青色门服,远远望见她坐在台阶上,以为她心中焦急,等走近了,才发现她状态不对,整个人半靠在一侧台阶的圆柱上,几乎快滑倒。

    她压低头颅,掩住了脸蛋,容吟看不出神色,问道“怎么了?”

    重绵声音含糊“没事。”

    出于不想再给人添麻烦的想法,誓死不肯说自己不舒服的原因。

    可容吟是医修,观察她的脸色,把了下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给她塞了个药丸,笑得无奈“不舒服跟我说,是不信我的医术?”

    “我觉得太给你添麻烦了。”重绵低头,乖巧得像个小孩。

    他弯唇“不算麻烦。”

    小姑娘垂着脑袋,因为初次进入陌生地方,处处拘谨,害怕给人造成麻烦,容吟见此,只觉得一颗本就不算坚硬狠绝的心肠,更加软得一塌糊涂。

    怕她有心理负担,又补充道“你莫忘了,蛇焱蛊的毒未解,我会帮助你一段时间。”

    重绵问“你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蛇焱蛊吗?”

    容吟笑“自然不是,我带你上山,便有几分责任,总不能让你受欺负,又受冻挨饿。”

    重绵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又道“那解完毒,我是不是必须得走了?”

    她最担心的便是这点,此刻,抬起头巴巴地望着他。

    容吟身高挺拔,此刻低头注视她,望进她忧虑的眼睛,右手轻轻一动,竟有一种冲动,想摸摸她的头,抚平她的情绪。

    他克制了下,只是笑道“以后你想下山,或是留在宗门内,都可以。”

    “可以留在宗门内吗?”重绵惊讶,原书里的凌虚剑宗作为第一仙门,数不清的凡人散修拼尽一生,想尽一切办法,便是为了进仙门当个外门弟子,她这么简单,能留在这里?

    容吟“我曾引荐过一名弟子入门,再多一次,也无大碍。”

    路途中,他心情几度复杂,伏正清堕魔的因果,与他处处相关。

    他带她上山时,便有了帮她进仙门的念头,但他有了深刻的教训,以后不会疏于照顾,再害人受伤了。

    重绵似懂非懂“怎么入门?”

    “有两种办法,我收你为徒,教你医术。”容吟顿了顿,“第二种,你当剑修,通过宗门大比,成为内外门弟子。”

    凌虚剑宗,每百年下山,从各州各大族中挑选亲传、内门弟子。而宗门大比,十年一度,是散修和凡人成为外门弟子的唯一机会。

    “你考虑一下选择哪种方式。”

    重绵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要第二种。”

    容吟讶然“第二种更难,你确定?”

    他以为,她会选择更简单的途径,当他的徒弟,只要他开口应允就能做到,而她竟然选择了最难的方式,通过比试当剑修。

    重绵鼓起勇气,斟酌语句“我要修炼剑术,保护你——”

    小姑娘磕磕巴巴,将心底真实的想法透露出来,又担心他发现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补充道“来报答你的恩情!”

    容吟怔住,失语半晌。

    悟道期的修为,即便不属攻击型的术法,但医修防身,有的是各种手段,他不至于脆弱到要被凡人保护。但她坚定又赤城的面容,深深映进了他的脑海。

    地牢里,她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

    如今又说要保护他,选择当一名剑修。

    容吟想起了以前一段往事,当年他刚入门,去九曲峰学习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手受了伤,但也坚持照常上课,执行任务。恰好有位弟子与他一起出任务,两人遭到妖怪围堵,那名弟子背弃了他,害他被妖术所困,自己一人逃跑,然而当他毫发无损回门派,那弟子却在路途中遇到更厉害的妖怪,浑身上下都是惨烈的伤口。

    当他平静问起,那弟子眼中不见任何愧疚,捂着伤反问道“医修救人,不是应该的吗?”

    “治病救人是救,舍己为人也是救。”

    那弟子是真心认为他既然选择当医修,是该为了别人牺牲的,后来甚至还要求他为自己疗伤。

    容吟修为强大,许多人都将认为他应该是保护别人的一方,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很多年。

    此刻重绵的话语让他也意识到,原来也有人会想着保护自己,他低头看,她的眼睛睁得圆而大,目光坚定,似乎前方任何的阻难与坎坷,都不能将她击退。

    盯了她很长时间,他无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唇角往上翘,低低笑出声,清浅的气音轻轻荡在风中,钻入她耳底。

    重绵觉得耳朵都痒了,四肢开始发麻,却不愿意承认,心中只想,许是坐久了,身体血液不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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