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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亭在主系统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打开门前往三楼。
走廊里没有灯漆黑一片，小狐狸刚走到205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温暖的橘色光线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身穿浅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从206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好闻的花香味。
涂山亭转过身, 黑白分明的眼眸好奇地看着他，他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纪乔。”
小狐狸这次有好好地穿着衣服，脚上穿的是林屹给他的拖鞋，但他只一只脚穿着棉袜，另一只脚裸／着, 脚面因为寒冷透着点青白。
纪乔将目光落在他那只脚上，微笑问道“怎么只穿了一只袜子？”
小狐狸的脚趾动了动, 乖巧答道“另一只找不到了。”
他的直播还开着, 依然是四个观众, 其中三号一直在刷屏让他快点去三楼不要和野男人勾勾搭搭，小狐狸瞟到一眼假装没看见。
“你要出去吗？”纪乔将门关上，光线被门板阻隔后走廊又陷入了黑暗, 他走到涂山亭身边，“晚上很危险, 一个人不要乱跑。”
他真的很像是仙宗玩家。
小狐狸没忍住又悄悄地凑过去嗅了嗅纪乔的脖颈, 但依然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黑暗像是影响了纪乔的视野, 他对小狐狸的举动毫无察觉, 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温柔道“你是要去三楼吗, 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也是一名玩家, 绑定的角色是来著名凶宅“海上公寓”探访的记者。”
小狐狸莫名其妙地有了个伴儿, 但他还挺开心的，白天被那个鬼缠上后他就更不想去三楼了，现在有人陪他一起，他的忐忑不安消除了一点。
就是他的“观众”不太乐意了，他的直播画面被三号一人刷屏了。
三号不要和他一起。
三号哪来的野男人，让他滚远点。
三号为什么答应他？？
三号老婆，你不听话！
……
这人好烦！
为什么叫他老婆，真奇怪！
小狐狸频频扭头，纪乔发现了，笑着问他，“你在看什么？”
纪乔刚坦白了他绑定的角色，涂山亭听他问自己的，想了一下就诚实地告诉他了，“我在看弹幕，我绑定的是个主播。”
他小声地和纪乔吐槽，“里面有个观众好烦。”
“主播？”纪乔挑了下眉，他拿出手机感兴趣地问道“方便告诉我你的直播间名字吗？”
涂山亭抬眸看了一眼半空的直播画面没看到名字在哪儿，干脆去找0146求助。
主系统仅在昨晚接管了0146的权限。
0146将小狐狸绑定的角色卡调出来，上面有他的直播平台和账户id，小狐狸照着读给纪乔听。
纪乔打开手机搜索，过了一会儿他蹙着眉头说道“这个直播间被封了，我进不去。”
涂山亭一愣，他抓了抓落在脸颊边的碎发，迷茫道“可是我这里有观众啊。”
“很多吗？”
“有四个。”
纪乔抓着手机的手一顿，他看了涂山亭一眼，轻声道“太少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四个观众也许不是人类。”
－
因为纪乔的一句话，一直走到通向三楼被铁链封锁的楼梯口时，小狐狸就没放开过纪乔的手臂，他双手紧紧地抱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男人温热的体温给予他极大的安全感。
“别怕。”纪乔拍了拍小狐狸的后背，安抚他道“我只是猜测，不一定对。”
涂山亭用额头抵着纪乔的手臂蹭了蹭，小声道“我想让你牵着我的手。”
大概是因为害怕，他的尾音有点颤，但语气却软乎乎的。
很乖。
纪乔无声地笑了下，按照涂山亭的心意牵住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同在副本的玩家也收到了夜探三楼的任务，涂山亭他们到的时候封锁在楼梯口的锁链已经是被打开的状态了。
纪乔拿出手机照明，小狐狸紧贴着他跟着他上楼梯，一想到直播间的观众有可能是鬼后，他连半空的直播投屏都不敢看了。
他本来是想要关掉的，但0146说这涉及到他的个人任务属于强制开启，只有三点过后才能关闭。
海上公寓属于度假类的星级酒店，内里设施在奢华的基础上又富有属于它的独特情调，一楼通向二楼的阶梯都是纯白色的，扶手呈海浪状，涂山亭下楼的时候很喜欢把手放在上面，但二楼通向三楼的阶梯却完全不是这样的设计。
被火烧过后黑漆漆的墙壁，中规中矩的扶手，几乎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走的狭窄楼梯，脚下的触感也很是奇怪，每走一步都会激起不小的灰尘。
小狐狸视力好，只看了一眼就将头埋在了纪乔的肩膀上。
“这里好奇怪。”他闷声闷气道“这里和下面完全不一样。”
楼梯太狭窄了，两个人一起走不小心就会蹭到墙壁，涂山亭为了躲就差钻到纪乔的怀里了。
纪乔的脚步停住，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脑袋，没生气，反而摸了摸他的头，提议道“要不要我背你？”
小狐狸没说话，只伸出双臂环住了纪乔的脖子，宽松的衣袖随着他的抬手的动作向下滑露出了白嫩的皮肤。
纪乔略一侧头横在眼前的就是小狐狸手臂内侧最软最嫩的部位，他轻轻地贴过去，像是从皮肉散发出的香气，缱绻馥郁，和怀里的人一样诱人。
他似是轻笑了一声，“这么害怕？”
小狐狸还没回答，就感觉到有两只手托住了他的腿，他被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涂山亭本能地将环住纪乔的手臂缩紧，他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略拉开距离，低头和他对视。
纪乔眼中含笑，轻拍他的背，“没事的，别怕。”
他真好。
小狐狸将头靠在纪乔的肩膀上，和他贴了贴脸颊。
如果是个仙宗就更好了，肯定也是个很大方的兔子，小狐狸舔了下唇，有些遗憾地想道。
“腿。”察觉到小狐狸在亲近他的纪乔眼里的笑意加深，他贴在涂山亭的耳边，低声道“紧一点。”
小狐狸乖乖听话。
－
男人看着挺文雅但体质不错，抱着涂山亭到了三楼连呼吸都没乱过，他只用一只手托着小狐狸的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当作电筒，用聊胜于无的一点光打量四周。
小狐狸从他肩膀上露出一双眼睛，看到三楼长什么样子后，他有些懵了，“这里……”
他看了看301又看了看对面的302，眼神困惑。
“这里不像是海上公寓，倒像是很有年代感的居民楼。”纪乔接过涂山亭的话。
“应该是空间错位。”
纪乔得出结论后，将人往上抱了抱然后抬脚踢开301的门。
猝不及防一股刺鼻性气味扑面而来，纪乔伸手将差点被呛到的小狐狸往自己颈侧按了下，轻声道“我进去了。”
301里到处都是火灾留下的痕迹，纪乔迈步走进去，一阵邪风将他们身后的门砰地一声撞上了。
小狐狸抖了一下。
整个301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没什么可看的，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两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纪乔向尸体所在的卧室方向扫了一眼，考虑要不要带小狐狸过去。
小狐狸哭唧唧找人抱的样子实在招人疼。
涂山亭因为害怕一直缩在纪乔怀里，连他的任务目标301都不怎么敢仔细看，直播之类的更是被他抛在了脑后。
但直播间的观众有人已经暴躁起来了，这次除了三号外，二号也发了弹幕。
二号下来吧。
二号别去了。
是在楼梯上涂山亭求抱抱时发的。
纪乔的目光像是不经意地向直播屏幕上瞥了一眼，然后勾了下唇角，低头在小狐狸的黑发上吻了吻。
他的动作很轻，涂山亭根本没感觉到，但这幅画面却清晰地呈现在了直播屏幕上，让观看到它的其他男人脸色阴沉，眼底弥漫血色。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涂山亭将鼻子抵在纪乔的衣服上，小声问0146。
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作为妖他的嗅觉又非常地灵敏，只闻了一会儿就觉得鼻子发痒。
纪乔身上的花香味倒是好闻，但也太浓郁了，闻久了鼻子也会不舒服。
小狐狸不想在这里待了。
0146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随时都可以离开。
涂山亭有些意外，他在来之前都做好了会被鬼追杀或者被抓住然后淘汰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只是来转一圈就可以走了。
虽然这里恐怖了点，但他们什么都没遇到。
小狐狸抬头凑在纪乔耳边，和他分享这个消息，“我们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都透着喜悦，看来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纪乔笑了下，抱着他转身，才将门踢开，隔壁302突然传出刺耳的尖叫声。
有男有女，十分惊悚，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发出来的尖叫。
涂山亭一张小脸被吓白了。
他更紧地贴在纪乔的身上，正想催促他赶快走，楼下突然传来光线，还有开关门的声音。
“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不睡觉了啊？”
“小心我去投诉你们。”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涂山亭还在懵懂中，周遭的景象忽然扭曲起来，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在睁开时，他和纪乔已经来到了酒店一楼。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男男女女，都是被从三四楼传送下来的，个个脸色惨白神情恍惚。
小狐狸猛地看到这么多玩家微微一愣。
“客人，您还好吗？”服务生从一旁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涂山亭，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将他从纪乔的身上抱下来。
但手在半空被挡住了。
纪乔扫一眼周围，“那么多客人呢，你先优先照顾他们吧。”
他对林屹微笑，“这点重量我还可以坚持。”
他说完故意把小狐狸往上抱了抱，对他自动缩紧的手臂和双腿略勾了下唇。
小狐狸的拖鞋早就不知道丢在哪儿了，纪乔的手向后抓住他没穿棉袜的那只脚揉了下。
林屹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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