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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崔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甯夫人叹了口气，“好到什么程度了。”
“……”这真是惊到崔甯了，他着实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直接，随即还是淡淡地道：“母亲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蜚语，我们院子里住了四个人呢，母亲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灵夕吗？”
甯夫人收起笑容，看着崔甯的眼睛，慢慢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所以从未干涉过你的选择。虽说感情应发乎情止乎礼，可只要感情真挚有一些情不自禁也实属正常。但男儿自该有担当，如果认定的人，还是应该主动给予承诺和名分。”
“呲……”崔甯忍不住笑出了声，“母亲担心的即是。不过，再给我两年时间可以吗？我刚接受玄天司的事务，如今又有悬案未决，儿子自当先立业再成家。”
甯夫人见崔甯左闪右躲就是不接茬，只好继续道：“可你这么住在净虚行，对灵夕的名声也是会有影响的，别让人觉得咱大将军府不懂礼数。”
崔甯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母亲不必担心，灵夕不在乎这些。”
“混账。”甯夫人难得的在儿子面前加重了语气，“男子怎能如是说？”
崔甯对母亲的愤怒也是有些错愕，但还是安抚道：“我和灵夕有默契也有分寸，时候到了自然会向父母秉明一切。”
“分寸，你还知道分寸吗？”甯夫人真的有些怒了，随即一把拉开崔甯的衣领，“这是什么，我看你就是昏了头了。”
崔甯垂眼看着自己脖颈下面的吻痕，一时失语。
这真是辩无可辩啊。他和杨?自从打开封印后，在小院里的日子可谓蜜里调油了，正如张灵夕所调侃的那样，夜夜笙歌。但两人还是默契的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衣服脱了也只是互相帮忙。但久而久之，干柴烈火之下，杨?会有些控制不住的懊恼，就会啃他咬他，后来又从在对方身上留下爱的印记上找到了占有的乐趣，开始乐此不疲地给对方留下一些红印。没想到，居然让他母亲给瞧见了。
见儿子不吭声，甯夫人更来气了，“我没说错你吧？母亲知道你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这年纪当上几个孩子爹的公子们比比皆是。母亲完全理解，甚至支持。可咱是正经人家，明媒正娶不好吗？我不知道你在考虑什么，是担心灵夕公主的身份吗？”
崔甯低着头没有说话。
甯夫人长叹一口气，语气也冷静了许多，“这一点真不用担心。且不说灵夕这公主身份最终会不会昭告天下，哪怕有一天陛下为她正名，咱大将军府也是娶得起皇门贵女的。更重要的是，咱们问心无愧腰杆笔直，完全不是为了攀娶公主。我们崔家素来只选心爱之人，村妇娶得，侠女娶得，公主亦娶得。”
崔甯缓缓抬起了头，眼中似乎压抑着清泪，只是语气黯淡，“是吗？只要是真心爱慕之人，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吗？”
“……”甯夫人一时愣在原地，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百感交集杂乱无章，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嘴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良久，甯夫人心理隐约感觉到什么，可越是害怕越不敢多想，末了只是留下一句——母亲最日都在准备他父亲的五十寿宴，玄天司如果案子不多就在家帮帮忙，过几天有空了她会亲自去净虚行给张灵夕送请帖。
崔甯感觉到母亲应该知道了什么，但也不敢操之过急直接摊牌，明知道自己这样肯定会伤害到父母，可他还是想争取一下，如何能在尽可能减少伤害的情况下，让父母接受。他真的很想余生都跟杨?一起，他真的喜欢他太多太多年了，谁都不可取代的那种。
接下来几日，崔甯每日一早赶去净虚行，在玄天司政务厅处理完卷宗，基本午时一过就走了。
杨?和张灵夕知道崔府在准备寿宴，两人帮不上府内的忙，就主动包揽了公务的事情。除了乖乖呆在政务厅里轮值，晚上还会出去巡视，以确保金陵城太太平平，毕竟崔勤是两军总督，有个风吹草动可都是要问责他的。
某日晚上，两人巡完西街，慢悠悠溜达回家时，张灵夕嘴碎调侃了一句，“崔哥哥不在，我都觉得有些寂寞了，你可想死他了吧？”
杨?一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但很快就挂上笑容说，“他府上有正事嘛，崔将军五十大寿，陛下亲自拨了银子给他大办呢。”
张灵夕点点头，“我知道啦。只是看你最近有些闷闷不乐，许是想他了呗。嘿嘿，小别胜新婚，等忙了寿宴他就回来住了，都能补回来的。”
杨?勉强笑了笑，可心中止不住的酸楚。没人比他更了解崔甯了，崔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就是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而且和他有关。
翌日，杨?一大早就去前院政务厅了，最近崔甯只有上午在，虽说正在公务当值，厅里也还有其他文书人员，但他还是会过去呆着，哪怕眼角眉梢多看几眼，他也是欢喜的。
张灵夕上午就不大会过去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不上杆子找虐了，自己个儿呆在后院晒晒太阳练练功，捣鼓捣鼓各种乐器——因为她不敢随便吹竹箫，就琢磨着玩点别的，前天买了个古琴，昨天拿回来个琵琶，今天不知道还去整来个胡不思，可都不着调，但弹奏得特别来劲，别提有多恐怖。她还“安慰”耳朵受伤的听众们，这才是岁月静好的模样。以至于，没啥事的话后院方圆两丈内不会有任何人。
因为崔甯不在净虚行用膳，萧浔也因为户部公务去了苏州查账，对着杨?一人，张灵夕前阵子上头的做饭热情也消失殆尽。净虚行又恢复了例行食用大厨老张的独门菜谱，好在口味还是很不错的。
眼见进入盛夏，不到午时已是热浪扑身，张灵夕心血来潮换了身月白的薄裙，慢悠悠准备去前院用午膳，刚拐弯就看到崔甯领着甯夫人过来了，张灵夕赶紧上前行礼。
甯夫人一如往常地大气温柔，拉了张灵夕的小手就嘘寒问暖，末了才把寿宴的请帖递到人手中。
正好，下人过来请张灵夕过去用膳，张灵夕就热络地拉着甯夫人一起过去，“夫人过来应该早给我说一声，我好亲自下厨给您备些酒菜的。今日来不及了，但我们张师傅的手艺也是一绝，这两天都在展示他的鲁菜修为，夫人赏脸一起用个午膳可好？”
正中下怀，甯夫人还正想和张灵夕多聊一会，也就热热闹闹地一同往前院饭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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