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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等他说完，张灵夕赶紧应声道。随即凝神撒出一叠灵符，风渐渐停了，船速也慢了下来。船上所有人都站到了甲板上，警觉的四处查看。
张灵夕觉得很愧疚，她拉了拉崔甯的衣摆说道：“对不起。我心情可能很混乱。我会自我调整好的。回金陵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在里面时整个人懵懵的，出来了反倒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而且……又看到了王谨。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呵。不过，现在也不用想了。闹僵了挺好，一了百了。”
崔甯坐下来，冲她笑了笑，“我越来越发现，你真是个暴脾气。哈哈。平时装小可爱再投入，遇到在乎的事，你真是瞬间翻脸。”
张灵夕无奈的耸耸肩，“大概也是遗传的。听说莫雪郡主年轻时脾气超级火爆，人称苗疆霸王花。后来到了金陵，年龄也见长了，才温柔了一些的。但以前揍我时，下手那一个狠。不过关键问题时，她挺沉得住气的。我要向她学习。”
崔甯摸摸她的脑袋，“下去吧。上面好冷。别给冻得受了风寒。到时候揍不动神兽可不行。咱的长江行还指望你压阵呢。”
两人并肩走进大厅，长桌上已经摆了点心和茗茶，换好衣服的杨?，已经心平气和的王谨，正坐在那品茶下棋。
张灵夕歪嘴一笑，往旁边罗汉床上一躺，顺手拿起小几上的苹果咯蹦脆咬了一大口。
崔甯往她对面一坐，问道：“你母亲为何总是揍你？因为你溜出府和小流氓打架吗？”
“哈哈。这些她不管的，也不生气。虽然起初还派萧扬哥哥跟着我。哦，萧扬是我爸，哦，我武陵王老爸，最厉害的护卫。但他总被我到处兜圈子甩掉，估计发现我灵力高轻功好遛得快，哈哈，完全能保护自己，后来就不管了。反正，我听完小曲看完大戏就会回去了。”
张灵夕又啃了一口苹果，继续说道：“我母亲揍我呢……是因为我欺负老夫子。哈哈哈哈。他们给我找了多少名师大问的，没有一个能挺过一个月，就自己跑了。我那会是武陵王的掌上明珠啊，他们也不敢出去乱说，只能由我母亲关起门来揍。”
“看不出来啊你。你小时候蒙在那身白纱下，我以为你是冰山美人，冷冰冰的都不爱搭理人。杨?那会总是喜欢招惹你。”崔甯说着还看了杨?一眼，对方冲张灵夕抬了抬下巴，还抛了个媚眼。
张灵夕大笑，“哈哈哈。不怪他。我只要面纱一盖，就变得谁也不爱。大概那个面纱有毒。一蒙上，我就老实了。”
崔甯给她到了杯热茶，“那你出府的时候？”
“男装啊。难道穿那一身去啊。那不得谁都知道了。我都是换好男装，不蒙面，爬墙出爬墙进。哈哈。说不定你们曾在哪个说书听曲的地方见过我。只是，你们不知道那是我。”
张灵夕本来笑眯眯的脸，说到这儿暗淡了几分，“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我女装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街角打架的少年就是我。所以，我才能当细作，才能混进青城山啊。呵呵。我真是，惭愧。好在你和杨?，呵呵，你们不计前嫌。我真的感动得哭湿了好多个枕头。”
崔甯给了她一个白眼，“行了吧你……”
“哈哈哈。崔甯哥哥最好了……”张灵夕马上双眼眯成一条缝，继续神神叨叨地说着，“没想到武陵王和护国郡主是那么开明的人吧？他们真的很好很好。对我宽严相济。有一次我母亲在我房间发现春宫图……”
啪一声，那边棋子跌落棋盘，王谨正想落子，突然松了手。
张灵夕垂眸一笑，继续说道：“我妈一看，自家小闺女看春宫图，怎么得了。捏着书等在我房间。我那天刚和北街的张三那群人打了一架，他们特别爱调戏街角乞讨的小姑娘，我看不过眼，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别跑题，讲重点，你母亲拿着书等你怎么了。”下棋的杨?终于沉不住气主动打岔。
张灵夕毫不扭捏不以为然地说，“能怎么样。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春宫图啊。她问哪来的。我说不知道东街还是北街的书摊上买的。我那时特别迷传奇话本，一买买一堆，回家才发现里面有两本春宫。”
杨?又插嘴道：“那你就看了？”
“看啊。为什么不看。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解一下嘛。”张灵夕嘿嘿一笑，“怎么，不关心我怎么回我母亲的啦？”
杨?佯装愤怒，“你有屁就快放。”
张灵夕啧啧嘴，“崔甯哥哥，你看他，屎尿屁的挂在嘴上，太有辱斯文了，你也不管管。”
崔甯笑着摇摇头：“所以，你怎么回你母亲的。”
“我说，你不要担心，我提前了解一下这些东西，让我以后不会随便被人骗了呀。是好事。你女儿清醒着呢，不会被几本缠绵悱恻的话本小说就迷了心智。看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让我非常坚定，以后我一定要嫁给我喜欢的人。绝对不接受包办婚姻。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这都是屁！”
杨?大呼：“崔哥哥，她也说屁了。你赶紧管管。”
三人笑作一团，王谨也弯了眼睛。
张灵夕看向他，他也看着她：“你们三人在一起相处得真好。”
张灵夕笑道：“那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要加入我们吗？”
王谨淡淡一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一辈子的好兄弟。”张灵夕捏起拳头在胸前敲了敲。
王谨点点头垂下眼眸，喃喃跟着说了一遍，“一辈子的好兄弟。嗯。”
“喂。是好兄弟就笑一个！”
王谨抬起头，冲她笑了。
张灵夕一时倒愣住了。
片刻后回过神，恍惚间就口无遮拦地道：“更好笑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我那时还傻不愣的说，我将来也要像她那样，和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我爹很厉害吧，没有任何侧妃和侍妾。武陵王府几十年只有一个女主人。我羡慕了好多年。呵呵。不过，这事儿现在看起来，真是一言难尽。我不是亲生的，我爹从来都知道。而且他到现在还全心全意护着我亲爹。我不知道…唉，算了，他开心就好……”
王谨：“……”
杨?：“……”
崔甯：“……”
现场陷入尴尬。估计即使都是自己人，他们也不敢随意说当今陛下的闲话。张灵夕耸耸肩：“大人的故事我不想追究啥，也没资格追究啥。他们三个都真的对我很好。我只是……不知道该心疼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做那种愿得一人心的爱情梦。哈。现在都不重要了。我这辈子只能是姑子天师了！咳，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那皇帝老爹先帮我到峨眉山修个宅子……”
王谨这一步棋想了好久好久。杨?也没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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