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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壶已空了。
江云渡原本背对轮回镜, 此刻背对沈苍。
沈苍试着掐诀，三天时效显然没到。
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终于入睡，他咳了声：“你记错了吧，这也不是三天。”
江云渡背影轻晃, 似乎有话要讲, 还是端坐如剑, 没有理会。
沈苍看着他好像冷漠的背影, 轻笑声，取过桌最杯冷茶，从背递到他面前。
“给你留的。”
江云渡冷声道：“不必。”
“真的不必？”沈苍有所指，“冷水败火。”
江云渡终于回身。
对他的眼神，沈苍唇边笑收敛，眼底笑更浓，收手喝尽杯里的水，从善如流：“江宗主不需要，该败火的是我。”
“……”江云渡沉着脸起身，“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沈苍低头看了眼，灵力随心而动, 卷起地的瓜子皮, 飞向门口。
房门打开。
两个人影跪门。
“左右护法？”沈苍转向江云渡，“他这多久了？”
镜内解毒用了大半夜。
镜天『色』也已入夜。
虽然修真者对白天黑夜没那么多讲究，这么晚,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谈, 这两个人也不会来打扰江云渡。
江云渡道：“不久。”
沈苍不疑有他：“应该是关于绝尘天的下落。”
江云渡已散去结界。
冯桓和朱婉婉忙起身走到门前。
两人没有进门, 门拱手行礼。
沈苍先说：“直接进正题。”
自江云渡身份暴『露』，冯桓他面前不再以面具遮脸，沉重的表情目了然：“回特使, 派去铜湖谷的弟子已传信回宗，铜湖谷方圆五百里皆有魔阵痕迹，魔气连绵，隐隐指向临永山脉。”
沈苍对蛮荒地形不算很了解。
朱婉婉也及时介绍：“临永山脉乃蛮荒占地最广的山脉，最是钟灵之地，自五千前天降异象，凶兽得天滋养，实力大涨，数修真者葬身于此，之少有人轻易前往。”
五千前。
魔族大军就是五千前败退，临永山脉也五千前天降异象。
绝尘天会特赶到这个地方，说明这两者之不是巧合。
沈苍转而问：“你查过记载吗，天降了什么异象？”
朱婉婉摇头：“属下已翻阅典籍，记载只道是仙界降下的如日霞光，共闪过四次，来势浩浩，有遮天之威，令人目不能视，修真界人能辨分晓。”
是仙界出手。
那更有可能和魔族有关。
朱婉婉又说：“据典籍所记，此异象非临永山脉独有，小洞天也有处。”
沈苍和江云渡对视眼。
“祁宁山脉？”
朱婉婉愣，又说：“特使料事如神，属下望尘莫及。”
沈苍笑道：“这有什么料事如神，三大魔将曾齐聚祁宁山脉，那里做的布置不像是普通落脚点，肯定有所图谋。已派人去查了吗？”
听出句是问他，冯桓回道：“属下已着人前往小洞天查探，不久便有回信。”
“还有事十分古怪。”朱婉婉说，“各宗暗探来报，各宗不少弟子今日同时叛出宗门，分别去往两处山脉。”
沈苍问：“碧云天也有？”
朱婉婉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说：“人数不到，却也是有的。”
沈苍说：“有线索吗？”
朱婉婉回说：“属下抓回的叛徒众口词，他接到去会和领赏的命令，密信只说从此需回宗，而心为魔族做事，未写得详细。”
所有叛徒召回。
这件事的确很古怪。
冯桓说：“属下猜想，绝尘天是否要所有人炼成冥生丹？”
“不像。”沈苍说，“冥生丹对他的帮助肯定不会很大，否则他开始不会先炼化得力干将。”
冯桓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沈苍忽而记起什么，看回朱婉婉：“你刚才说，仙界临永山脉降下的霞光分四次？”
朱婉婉也点头：“是。”
沈苍又问：“那祁宁山脉呢？”
朱婉婉说：“小洞天受魔族重创，百废待兴，没有特别记载异象，不过想来应当也是如此。”
沈苍眉心微蹙。
朱婉婉不明所以。
江云渡这时开口：“告知灵机，不必再行推演。”
朱婉婉和冯桓齐拱手应是，双双退下。
他走。
沈苍看向东北方向：“你知道我想什么。”
江云渡只道：“巧合罢了。”
沈苍说：“你很清楚，这和巧合没关系。”
江云渡缓步到他身前：“仅凭个阵法？”
“绝尘天和我找同个阵法。”
沈苍说，“之前我也想过，我和绝尘天的缘分未免太深了，前有轮回镜，有阵法，包括他对我的追杀、你这几次和他交手，我本来以为他只是针对你，到清连宗才知道，他针对的不止是你，还有我。”
为了杀他，绝尘天不惜假扮千戟，降低他的戒心，还派出千戟特拖住江云渡，确保击即中。这不是普通的看他不顺眼这么简单。
江云渡道：“不必担心，我会护你周全。”
“我不是担心。”
沈苍回眼看他，“我是好奇。绝尘天针对你情有可原，你修真界首屈指，是他这场侵略唯的绊脚石，可他为什么针对我，我可只是个名小卒，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江云渡道：“你——”
“我不信你没想过这些。”
沈苍打断他，语带笑，“你不想让我担心，是想让我你的碧云天做个忧虑的金丝雀吗。”
江云渡蹙眉：“我只是不愿你以身涉险。”
沈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很惜命的，没有胜算的事，我从来不做。”
句话说完。
远处天边有流光远及近。
灵机真人匆忙落地，对两人说：“二位已得知阵法下落？”
沈苍顺势转移话题：“还没确定。”
灵机真人冯桓口中也听说临永山脉的事，闻言心中了然，转而问：“不知二位何打算？”
江云渡道：“尚有事，需你行。”
灵机真人说：“尊驾说妨。”
江云渡道：“此事非同小可，需以心魔起誓。”
灵机真人微愣，随即两人面前立下心魔大誓。
江云渡将崇光宗址传音于他：“崇光宗弟子官楚，制丸避魔丹，你且去助他臂之力。”
“避魔丹？”听到这个名字，灵机真人已有所明朗，“事不宜迟，贫道这便出。”
他话没说完，掐诀乘风而起。
沈苍看着天际流光转瞬远去：“批量炼制避魔丹还需要时，希望能赶得及。”
江云渡道：“仅凭你我，法斩灭魔族。”
沈苍说：“是啊。”
本来他是想集齐功法之再专心对付绝尘天，可惜世事常，进展不是他计划中那么顺利，只能先研究避魔丹，举修真界之力，赶绝尘天实施阴谋之前，打魔族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沈苍阵法残图又铺展江云渡面前：“解阵就交给你了，两座山脉都被魔族持，你用这个凑活吧。”
江云渡看他眼。
“江宗主辛苦了。”沈苍牵起他的手走到桌边，正要帮他倒杯水，拎起空『荡』『荡』的茶壶，转而说，“我去换壶水，马回来。”
沈苍说着，回身出门。
他对碧云天的建筑分布也不了解，好地图闪着个显眼的绿点，很容易找见。
是冯桓。
沈苍飞近，看到他和另个人站起，于是飞身落地，打算先避开。
功法加持的良好听觉，让说话声随着风声传到他耳边。
“两枚？”冯桓的声音。
“是，绝情丹材料实难找寻，两枚已是属下竭尽全力。”
绝情丹？
沈苍稍回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已听到两人的谈话，他也不好再避。
不远处。
听到刻加重的脚步声，冯桓心中凛，手中长剑裹着森然杀，指向身。
“谁？！”
属下的风和领导脉相传。
沈苍闪身『露』面：“是我。”
冯桓脸的杀顿时化僵硬：“沈……特使……”
完了。
暴『露』了。
被沈苍现了绝情丹，他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沈苍抬手。
丹瓶从冯桓掌心脱手而出。
冯桓看着丹瓶直直冲向沈苍，心中又是凛。
他这才想起。
沈苍已如此接近，他竟毫察觉，何况从他手中轻而易举拿走丹『药』。
沈苍的修为，现今到底几何……
“这是给江云渡的吧。”
沈苍随手丹瓶放进包裹，拎起茶壶对冯桓示，“我会给他，你先帮我装壶水？”
冯桓：“……”
他僵着脸点头应是，心里片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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