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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为此恐惧过、愤怒过，也曾为此释然过，放下过。可是因为白芷，她燃起了想要为自己拼一次的念头。然而，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在此时此刻，也都该结束了。
只是难过，白白浪费了白芷、溯洄、凤夜鸣还有戬，为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而且，他们因为她来到冥妖塔，现在她一死了之，可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离开这。
程默心中有太多的留恋跟不舍，可现在，都只能化为遗憾，深藏于心。只希望，如果来世还能再见到他们，再来回报这一世欠下的债吧。
耳边的风声呜呜作响，像是在为她的离去而哭泣。
程默将自己的眼睛闭起，回忆着那张最令她无法割舍的脸庞。
不记得是谁说过，人从三十米以上的地方跳水，就跟跳到水泥地上一样，死相难看。
程默忽然觉得，那还不如就让她永远沉入湖底，免得让白芷看到死得那么丑的自己。
她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头，想着即便死相难看，也还是应该要点面子的。万一她是尸首被白芷寻到了呢？她可不想留给他最后的一面，会是自己最丑的样子。
耳畔的风还在狂啸，程默只觉得那声音振聋发聩，像极了白芷化为蛟龙时的龙吟声。紧接着，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下坠的速度骤减，变成匀速下降。
心中莫名一紧，程默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坚硬的鳞片，她暮然睁眼，看到将自己层层缠绕住的白色蛟龙。
真的是白芷！
她的小白还是不顾自身安危，用最短的时间冲破了捆仙索，冲破了无望海上的结界。她的小白，是豁出了性命来救她！
也许是因为原本就身负重伤，再加上强行冲破捆仙索跟结界，白芷元气大伤，虽然化出原型，可还是显得脆弱不堪，就连托举程默一飞冲天的力气都没了。
他只能用残存的那点灵力护住程默，减缓下坠的速度，然后同她一起跌进了湖里。
虽然这一系列情况发生的很突然，可站在高架桥上的陆峥还是将这些尽收眼底。
他看到化为蛟龙的白芷冲破了捆仙索跟结界，并且在程默坠湖前及时地托住了她。
这个白芷对她的感情，果然没让他失望，甚至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那又怎样，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然后，完成他多年来一直无法完成的心愿。
湖面因为白芷跟程默的坠落发生了一道强烈的白光。随后，那道白光逐渐减弱，像是在湖上结了一层蛛网，直至消散。
湖水渐渐平息。
陆峥勾起嘴角，也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果然，重生之门的通关方法，便是由一对有情人，心甘情愿地为对方牺牲自己。向死而生，就是它的核心所在。
程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然而，她还是醒了，而她醒来的时候，白芷就站在她的身边。
他虽然脸色苍白，看起来羸弱不堪，但是望着她的眼神却是无比喜悦的。发现她终于醒了，白芷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红着眼眶，将她拉入怀中。
程默觉得自己全身都痛，被白芷这么一抱，就更是疼得跟要散了架似的。但是，她实在贪恋白芷的怀抱，想着就是疼死了，也绝对不会再离开。
“小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程默把脸埋在白芷的颈窝，感受着他皮肤上柔软而又冰冰凉的触感。
白芷双手收紧，将她更用力的抱在怀里，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白芷好听的嗓音在她头顶传来，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慌乱，“傻瓜，为什么不等我！”
程默知道他是在怪自己跳湖，所以有些没底气，“我不想你为了我受伤……”
程默突然觉得头顶一热，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头上，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白芷的眼泪。
程默的心好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情绪也跟着悲怆起来。她想起上一次见到白芷流泪，还是在她被蝙蝠王打死的那次。
似乎白芷每一次流泪，都是因为她要死了。或许，白芷对她的爱，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以后，不准你再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
程默还是头一次听到白芷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对她说话。她有点委屈，还有点固执，觉得如果再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保全白芷。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疯了才会去反驳他。
程默把头抬起来，双手搂住白芷的脖颈，有些撒娇的意味，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
白芷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眶还有些泛红，所以看起来，眼神也不似平常那么柔和。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程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默被他看得有些发憷，但心底还是透着丝丝甜蜜，知道他是因为太在意她，才会如此生气。
在电视剧里，通常男女主死里逃生之后，不应该都是先来一个热吻的吗？怎么她的小白就知道责备她？
程默心底有点恼，想着男主角既然不知道流程，那么就由她这个女主角来掌控大局吧。
程默将搂着白芷的手臂一勾，白芷就顺势被她一把拉了过来。程默用带着点狡黠的眼神看向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果然，被强吻的白芷一脸羞涩。
程默看着有些发蒙的白芷，满是得意，语气也不自觉得欢快了许多，“呐，亲都亲过了，你不准再生我的气了。”
白芷冷着脸，似乎对她这个举动很不满意，“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生你的气？”
白芷很少这样咄咄逼人，程默有些委屈，心想自己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他，他可倒好，不仅不安慰她，还这么凶她。
“你别仗着我爱你，就可劲儿欺负我。”
程默刚想从他怀里钻出去，白芷却突然一把将她拉住，重新塞回到自己怀中，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可是我就是想仗着你爱我，可劲儿欺负你，怎么办？”
说着，他便抬起她的下颚，欺身压了过来。
白芷的身上一直有种清冽的淡香，只有离得很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但是每一次闻到，都让她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她之前靠他太近，甚至会很没用地屏住呼吸。可这一次，那种异香将她紧紧地包裹住，让她无处遁行，只能被动承受。
不同以往，白芷这一次的吻，带着点霸道跟侵略。他用牙齿细细密密地咬着她的嘴唇，力道时缓时重，就像她此时的心情，时上时下。
不知道他们拥吻了多久，程默只觉得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如果不是她不小心碰到了白芷胸口处的伤，白芷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放开她。
感受到白芷因为疼痛而瑟缩了一下，程默一惊，忙问：“你没事吧？”
白芷皱了皱眉，有些无力地说：“刚才为了冲破捆仙索，伤到了元气，不过你放心，我还死不了。”
听他这样讲，程默只觉得更加担心，“都这样了，还不好好疗伤，还……亲什么亲啊！”
白芷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眸里荡漾着几分春色，“我这就是在疗伤啊。亲亲就不痛了。”~
听到白芷这样说，程默只觉得满心震惊，这是白芷应该说的话吗？他那么单纯的人，怎么能够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你这是跟谁学的，油腔滑调！”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程默的心里还是觉得很受用。有白芷在身边，就连空气中仿佛也布满了甜甜的味道。没有什么比跟他在一起，更加令人愉悦。
白芷坦然，“电视剧里的男主不都这么回答吗？”
程默嗔怨，“以后不准再跟溯洄看这么没营养的狗血爱情剧了。”好好的单纯少年，都给教成猥琐大叔了。
提到溯洄，白芷跟程默两个人都陷入沉默。因为他们两个都明白，如今他们二人的处境，想要回到跟溯洄一起追剧的日子，恐怕是很难了。
程默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冷静过来。
之前因为见到白芷太过高兴，都没来记得好好分析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要好好查看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看不出是哪里的密闭空间。
周围黑洞洞的，只能凭借着怪异的光亮看到近距离的景象。他们附近只有一个块石壁，上面刻着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文字，程默压根就看不懂。 m.a
“这是哪？”
白芷摇了摇头，“不知道。”
“看着黑布隆冬的，应该不会是在阴曹地府里吧？”
白芷捏了捏她的手指，以此证明她想多了。
这时候，白芷对石壁上的文字产生了好奇。他牵着程默的手，走到石壁之下，用手指摸了摸那些不知道是被什么凿出来的文字，说：“这些是咒语。”
程默微微吃惊，“你认识？”
“嗯，这些是甲骨文，可是，这些咒语的意思，我却不明白。”
程默点了点头，安慰他，“没关系，我们再去找找其他线索。”
“好。”
他们在这个闭塞的环境里，东翻翻西看看，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触碰了一道机关，正中间的空地上，突然腾起一方石柱。而石柱的正中间，放着一颗耀眼如明月一般的珠子。
程默跟白芷相互对视，心照不宣。
“这……该不会就是妖灵珠吧？”
石壁后方的阴暗处，慢慢走出一个身影，他的半张脸还藏在暗处，一时之间无法分别出他的身份，直到，他开口说道：“没错，这就是妖灵珠。”
是陆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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