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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尧说得很是认真。
他一字一句的看着面前的肃野。
“不想阿软死的话，你只有一条选择，你每延迟一天，每延迟一个小时，每延迟一分钟……阿软都会多遭受一分钟，一个小时，乃至于是一天的时间——”
“然后呢？”
肃野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手臂的枪伤处，血色液体顺着指尖一点点的滑落。
“你这么尽力的想要促成这件事，是和系统达成了什么约定吧？”
“我送走了阿软，然后让你通过所谓的系统，去和她双宿双飞吗？”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肃野觉得自己能够这么理智过。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比较起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宁愿看见她在这个世界，在我的世界，就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去死！”
“如果，你还能见到她呢？”
墨修尧依旧没有半点的动容，他只是理智的提出了一个早就想好的建议。
一个，系统团子发下来的系统守则里，他好不容易找出来的漏洞。
什么？
意识到墨修尧在说什么，肃野一愣，眼底的疯意渐渐收敛了下去。
良久——
“如果你能够履行你所说的东西的话——”
“我现在就可以。”
墨修尧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团子。
……
有点新奇的，阮软眼睁睁看着洛翎重新把自己锁到了最开始的房间里。
但与先前全黑的环境不同，此时的厚重的窗帘已经被拉开，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清晰可见。
洛翎一点一点的将阮软双手锁了起来，又捏起了她的脚腕。
“姐姐真的是没有一处地方不美的。”
他目光带着惋惜的感慨着。
然后在下一秒——
捏住阮软脚腕的双手，赫然用力。
清晰可闻的骨骼碎裂声从脚腕处响起，随着呈现出一种诡异弧度的脚裸，剧痛席卷而来。
洛翎硬生生扭断了这一双脚裸。
“疼吗姐姐？”
他无辜的抬头，看着连一声轻哼都没有发出的阮软，视线里满是一种阴暗至极的神色。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姐姐——”
是吗？
阮软闭上了眸子。
疼痛从脚裸处蔓延，她静静的感受着这种痛感。
就在洛翎以为她不会说话时——
“我其实，真的很讨厌很讨厌疼的。”
阮软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意的一阵微风，都会让她跟着被吹走。
洛翎捏着她脚裸的动作一顿。
他抬眸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阮软。
金黄色的阳光铺了一层，衬的她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就如同神话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
这是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干净到好像世界这个泥潭，绝对留不下她。
这更是一种很令人无力的感觉。
无力到，如同凡人与神明之间的差距一般。
洛翎也是在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握不住这只已经折断了羽翼的金雀儿。
怎么可能呢——
他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起身，狼狈后撤了几步。
第一次。
洛翎第一次狼狈的从这个房间里逃了出来。
明明是十分温暖的天气，可偏偏落在洛翎的心里，却满是说不出来的阴霾。
不会的。
姐姐只是因为疼，所以在生气而已。
他怎么可能会失去姐姐呢？
失去姐姐的人，明明是那个梦中的失败者，绝对不会是他！
他劝服了自己，又堪称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阮软面前。
“姐姐，我错了姐姐——”
洛翎圈着阮软的腰，他眼眶红红的，好像是一只即将被逐出家门的狗狗。
“不疼的，姐姐不疼的，我错了，我马上带姐姐去看医生，医生来了就不疼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阮软松开，又试图将人从床上抱起来。
可才刚刚想要把人抱起来，被动到的脚裸立刻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感。
“不要动。”
阮软睁开了眸子，她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在不久之前还显得那么意气风发，可现在却显得那么狼狈的男人，突然没理由的就想笑。
“不要动了。”
她再度重复了一遍。
“我好疼——我不要疼——你不要动。”
“……可，可是……”
洛翎看进了阮软淡漠的眼底，那股遮掩不住的不耐瞬间让他哑了声音。
“好——”
他不动——
“麻醉剂，姐姐我去拿麻醉剂好不好，打了麻醉剂，脚裸就不疼了，我们去找医生，去找最好的骨科医生……”
“不要……打针好疼的。”
被洛翎放下，阮软扯过一边的被子，面色平静。
“我不喜欢疼，我真的不喜欢疼——”
“……不要这样……”
洛翎的心口好像憋着什么。
“找个医……”
“好啊好啊——”
阮软偏过了头，声音轻飘飘的。
“反正只要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了的嘛——”
不，不是的——
洛翎心中的那股情绪，突然就散了。
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对。
所以洛翎静静在一边，最后上前圈着了阮软。
……
第二天开始，阮软就没有再睁眼了。
她静静的闭上了眸子，不论是洛翎怎么做，都没有任何想要睁开的意思。
她不吃饭，不喝水，哪怕洛翎明知道她是在装睡，也依旧毫无任何反应的一遍又一遍的对着自己说，她睡着了，她已经睡着了，她睡得很香很香——
做梦？
不，才不要做梦。
她只需要静静的什么都不想，只需要乖乖的待在黑暗之中，只需要……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等的东西。
阮软知道，她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不好到有时候她甚至就差忘记自己叫什么。
可哪怕是这样，她也总是觉得，她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什么时候能等到呢？
阮软也不确定。
她只是知道，自己要等——
不记得过了多久，也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感应。
阮软在黑暗中蜷曲着，她突然就觉得很冷。
依稀间——
【嘀！任务完成，传送条件成立，建立链接！】
是什么？
【嘀！呜呜呜，宝贝，宝贝我来接你了呜呜呜宝贝！】
宝贝？
是在喊自己吗？
阮软已经分不清了。
但她依照着本能，伸手触碰到了面前的白团。
她只知道，自己等到了。
————————————————————————半惩罚世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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