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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若是再细细挖下去，说不定那个真正被自己一见钟情的美人，就是真正的方怡蓉。
不，哪怕那个美人不是方怡蓉，想来面前这个女人，乃至于她背后将自己追查视线引导到她身上的势力也一定知道那个美人到底是谁。
所以……
“陛下，战王殿下，赐婚之事，想必是只能作罢了，毕竟某自然不可能迎娶一个不知底细的奸细。”
说着，晋垣卿似乎是还担心阿丽娜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极度刻意的放缓了语调，一字一顿。
“某不才，此次愿替战王殿下，好好审讯一番此女。”
什么东西？
奸细？
别说是一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晋垣卿那边替别人背了多少锅的阿丽娜，另外一头的宋辰铭和宋辰烛也心中一顿。
“晋爱卿为何……如此笃定？”
赐婚不赐婚的已经不重要了，宋辰烛视线探究的看向了阿丽娜所在。
这世上，能够让晋垣卿想亲自审讯的人，此女还是第三个……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画面，宋辰烛看向阿丽娜的眼神里，沾上了点点怜悯。
宋辰铭显然也是十分不解。
这不就是薄情郎君的戏码吗？
合着还有奸细的翻转？
难不成是……精忠报国晋太傅，为国舍爱，甘愿大义灭亲，手刃自己一见钟情到不惜求得赐婚圣旨的美人？
这话宋辰铭自己想想都觉得离谱。
“若是某没有猜错的话，战王殿下，此女拿走的刻章，可是有一个‘帅’的印记？”
晋垣卿都不用宋辰铭回答，就已经把话说了透彻。
“你们有所不知，此刻章乃是先帝暗中赐予臣的凭证，以此刻章，可入赘宁安王府，得一国兵符作聘。”
说到这个份上，在此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晋垣卿的言下之意。
一时之间，宋辰铭沉默了，宋辰烛危险的眯了眯眸，晋垣卿则是微微笑着，将视线转移到了阿丽娜的身上。
已经冒起鸡皮疙瘩的阿丽娜：……
她此时的心思十分复杂。
甚至于一时之间，阿丽娜都不知道应该先夸一下自己居然随随便便抢个东西，都能够抢到这么重要的兵符凭证，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接下来会遇见什么审讯手法。
所以她颤颤巍巍的露出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笑意。
“误会……这真的都是误会……”
这个时候再说这种话，那是真的没人信。
晋垣卿在皇室两兄弟的默认下，直接命人将阿丽娜绑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某是读书人，不如战王殿下那般血腥，知道什么叫先礼后兵。”
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衫长袍，晋垣卿视线在墙边陈列的种种器具上一一划过。
“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莫要不识好歹。”
阿丽娜自然不会暴露什么。
她态度坚定的就咬死了自己是无辜的。
“那没办法了……”
晋垣卿偏过头，显然是对墙上陈列的器具不太满意。
他伸手，召来了一个守卫，细细说了些什么后，手边很快就拿到了特意送过来的宣纸和水盆。
“某见不得血，嫌脏。”
好似谪仙一般的男人勾了勾唇角，眼底凉薄之意更甚，手下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轻慢，一张宣纸很快就被覆盖上了阿丽娜的面容。
一开始阿丽娜还不觉得什么，可逐渐的，当宣纸被浸湿，一层叠上一层，紧紧捂住口鼻之后，她就明白了过来。
?！
好特么又狠又伪善一男的！
“如果想通了，就敲敲木架子，某立刻停手。”
好整以暇的看着已经在死命折腾的人，晋垣卿那个度还掌握的极好，一直拿捏在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边界。
其精准程度，看的旁边的战王宋辰铭都无言以对。
倒是有几个之前专门负责审讯的好手钻了过来，满脸赞叹的认真学习着。
不愧是太傅，居然能够这么化腐朽为神奇！
也是正当晋垣卿见阿丽娜不肯吐出什么，意图转换下一个手段时，她用最后的理智，以指节，按照晋垣卿所说，在木架上敲了敲。
“某最是欣赏那些识时务的人。”
晋垣卿微微一笑，湿润的宣纸被他从阿丽娜脸上取下。
他垂着眉眼，居高临下看过去时，像极了神明对蝼蚁的注视。
“我真的是京都刺史之女方怡蓉……”
“之前被送去乡下，对外说是命格的缘故，其实真实情况还是出自我的继母身上。”
“也是为了保命，我借助母亲的后手，藏了点底牌，本想着回京之后好好让那个女人尝尝厉害，没想到还没动手，就有人将太傅您的追查牵引到我身上。”
“……那股势力，根据蛛丝马迹来看，应该是……事关前朝。”
“至于更多的，更多的我真的也不知道了！”
“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将我手中积攒的东西都交出来！”
大口大口喘着气，阿丽娜闭着眸子，身边的指尖都泛着白。
她不敢睁开，她害怕自己睁开双眼，就能够轻易的被人看出她在说谎。
此时晋垣卿给她的阴影和压力着实是太大了。
但——她刚刚想明白。
这不正好是一个时机吗？
想要得到前朝太子的踪迹消息，还有什么比现朝的力量更加好利用的吗？
没有。
反正她身后的背景都按她之前说的内容安排的干干净净，以晋垣卿这些人表露出来的模样，也不像是知道自己背靠漠北的架势，那么干脆就玩一把大的。
借此将朝廷和前朝太子对上，以朝廷的力量助狼主扯出前朝太子的踪迹，谋夺其手中的秘宝！
晋垣卿对这个答案倒是没多大的表现。
他从袖口扯出了一张帕子，又隔着帕子掰开了阿丽娜用力握紧的指。
“好姑娘，那你解释一下，既然知道你不是某找的那个人，又为什么不站出来告诉某呢？”
“您在朝中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先前我只是顺水推舟想借助您的名头，后来有了赐婚圣旨，便觉得您应该会看在圣旨的份上，纵然有所不满，也将错就错……”
阿丽娜简直就是越说越顺。
一切都好像对上了。
晋垣卿沉默的站起身，随意扔掉了帕子，脸色难看的要命。
而另一边的宋辰烛和宋辰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
方怡蓉说得很可能就是真的。
前朝余孽，竟然已经能够在京都之下做到这种瞒天过海的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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