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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宝兰在外面唤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暄耀帝的嗓音在夜里格外清晰，“起来吧。”
沈清摆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老太监为暄耀帝撩开帘子，他背手而来，那散漫倦懒的姿态倒像是位闲散王爷，那有几分帝王的气息？
装得可真好。沈清心想，步子迎了上去，“陛下。”
“皇后怎么样了？”
沈清：“皇后娘娘已经好了许多了，现已经服药睡下了。”
暄耀帝促狭地哦一声，笑弯着眼，“这样啊，那朕也就不打扰了。”
“陛下，”沈清蓦然喊住，暄耀帝顿住步伐，一脸狐疑地看向她，只见她莞尔浅笑，“臣女从家中带来一些梨花酿，如今正值冬日，陛下不如喝一杯再走吧。”
随行的老太监都不忍心中啧啧几声。
这沈二姑娘目的也太明显了，也太急功近利了。
皇后都还在病中，她却如此急不可耐了？
暄耀帝眼睫颤了一会儿，像是在沉思，俄顷过后，“那正好，你们都退下吧，朕与沈姑娘共饮一番。”
老太监：“是。”
帐内灯火摇曳，沈清坐了一个请的手势，暄耀帝撩起衣袍，大方入座。
沈清取了一盏桂花酿，倒入银器杯盏之中。
她素手一摊，恭敬道：“陛下，请。”
暄耀帝望了一眼杯中清酒，缓缓端起银杯，细细品鉴了一番，“味道倒也是不错，这冬日喝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家中一些不起眼的小酒酿，倒也是陛下抬爱了。”
暄耀帝抿了一杯酒，“这酒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喝，沈姑娘就说吧，所为何事？”
既然皇帝都开诚布公了，沈清也不打算绕圈子了，直言道：“陛下自当是清楚的，如今百官弹劾家父，臣女家族生死也不过是陛下你一念之间，若您能救家父，臣女定当效犬马之劳，表万古之忠。”
暄耀帝放下杯盏，轻笑，“沈家虽为国公，但如今只剩下个空架子。图有爵位，而无实权，朕帮你们有什么好处？”
沈清：“家父虽中庸，但嫡长兄在朝野已经颇有名声，若陛下有心扶持，他日必将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烛火缥缈，炉中的苏合香烧得正旺，吐出浓浓青烟，勾勒住男子清俊的眉眼。
眼前的人，正如这雾一般让人难以琢磨透。
暄耀帝把玩着喝完酒的杯盏，“沈姑娘，你的方向错了，朕看中的不是你哥哥，朕看中的是你。”
他眼皮撩起，一双瞳珠就这么闯进她的视线之中。
冷风闯入帐篷内，带来冬日的料峭寒凉，沈清似乎闻到危险的气息，神情故作轻松，笑道：“陛下，何出此言？”
暄耀帝笑了笑，将杯盏摆正，沈清立即上前又为他倒了一杯酒。
他握着酒杯喝了几口。
沈清屏气凝神，听见他说：
“朕看皇叔倒是对你有几分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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