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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低的姿态，让那侍卫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郡主请便。”
陆灵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装满了疑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一直跟着程婉茹回了她住的院子，陆灵儿才一把拉住了程婉茹：
“郡主！你怎么住在这里呢？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程婉茹瞥了她一眼，转身在自己最常坐着的那张软榻上坐了下来。
陆灵儿也不跟她客气，自己动手倒了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先前在外面闹了那么久，她还真是渴的很。
程婉茹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在王府这么久，对外面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个外人，满心的疑问要问，却是半分也没有表露出来。
“你先前……是要说什么？”
看她喝了几大杯后终于停了下来，程婉茹忍不住问询。
陆灵儿挨着她在一旁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看她穿着一袭粉色罗裙，脸上还施着精致的脂粉，便知道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不该啊……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知道什么？”
程婉茹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长公主啊！你……不知道？”
心底里猛的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程婉茹磕磕巴巴的望着她问：
“母亲……母亲她怎么了？”
好了！这下可以肯定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前些天宗人府失了一场大火你知道吗？”
看程婉茹茫然的摇摇头，陆灵儿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那场大火，把众人府烧了个干干净净！连人都烧没了！”
程婉茹狠狠咽了咽口水，却是压不下心头的那股不安：
“那跟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陆灵儿不自觉拔高了声音，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王府，忙又压低了声音问：
“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程婉茹凝神细想，半天方才道：
“有……有几个月了吧……”
“几个月？！”
这下轮到陆灵儿惊讶了，后来又想到长公主做的那些事毕竟跟她无关，她住在这里或许是王爷为了保护她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陆灵儿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甜蜜，她家表哥还真是温柔体贴。若是……若是……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脑袋里的奇思妙想突然被打断，陆灵儿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还能发生什么？长公主联合拓跋浚在秋猎场上刺杀皇上，被皇上关进了宗人府。怪不得那次秋猎我没见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这被关进去了呢。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
陆灵儿自顾自的碎碎念着，却没发现程婉茹早已变了脸色。
“母亲……母亲……不可能！这不可能！”
“诶……你……你别这样啊……我……”
见她突然崩溃大哭起来，陆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这样干看着。
程婉茹颤抖着手抱住自己的膝盖，缩在软榻一角哭的梨花带雨。
陆灵儿无奈的撇撇嘴：
“你别这样了，好在这事跟你没关系，定然是王爷护着你才把你藏了起来，否则刺杀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见她哭的反而更凶了，陆灵儿态度不由又软了下来：
“好了，你这样，我怪心疼的。可怜我那哥哥去打仗也死在外面了……不然……你来做我嫂子也挺好的……”
哭的正凶的程婉茹被她这话一噎，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你……你胡说什么？！”
陆灵儿见她这副样子，还以为她是不愿意相信陆枫已经去世的消息，赶忙安慰：
“你看我这张嘴，今儿怎么专挑你不爱听的说！你……你别难过……反正你现在有我表哥护着，定然不会受到牵连，日后也还是能找个好人家嫁人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三哥……”
“谁喜欢你三哥了？”
“你接近我，老往陆家跑，还不就是为了我三哥么？也不奇怪，我三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哪个姑娘不喜欢？可是……可是他死了……呜呜……”
本来是宽慰程婉茹，陆灵儿说着说着倒自己哭了起来。
她与陆枫一母同胞，除了在王小豆这件事上，三哥一向都是袒护她的。
程婉茹见她这么说便知她是误会了，倒也不解释。
那些年她故意接近陆灵儿确实是有目的，却不是为了陆枫，而是为了秦明。
她这个表哥同别的皇子不一样，素来不爱在人多的场合出现，想要见他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陆家。
谁都知道六皇子同陆家三公子走的近，陆灵儿又同陆三公子一母同胞，是以她常常去陆府做客，想借此碰碰运气。
一想到往事，程婉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还有长公主，母亲她怎么这么糊涂？好好的做尊贵的长公主不好吗？
她怎么就……
还有现在，她虽说住在王府里，却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这几个月她天天盼着见到王爷，却不知道母亲她遭了这样的劫难。
“三哥……”
“母亲……”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越哭越伤心，最后竟搂在了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等哭够了，两人便不由生出了些惺惺相惜来。
“你现在过的好不好？早知道你住在这里，我早就来看你了。”
陆灵儿擦了擦眼泪，说话时还略带了些鼻音。
“唉……哪有什么好不好呢？母亲去了我都不知道……”
程婉茹说着又想哭起来，陆灵儿赶忙劝阻：
“打住！打住！你再哭，我又忍不住了……”
“灵儿，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我……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程婉茹深吸几口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灵儿略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怎么？王爷他……没告诉你么？”
听了这话，程婉茹有一瞬间的尴尬：
“王爷他……一直没有在府上，现在刚回来，因着受了重伤在养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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