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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多谢刘嬷嬷提醒。”
“不敢当，不敢当。多谢什么的，王妃不必对老奴说。老奴只是衷心希望主子们能够过得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刘嬷嬷顿了一下，压低了语气，继续说道：“老奴还记得那是方姑娘六七岁时的事情，而咱们老爷也没比她大几岁。平日里，只要方姑娘来找太后，她便总喜欢缠着王爷。王爷去哪，她就去哪，记得那时候，其他的皇子们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小跟班。”
“老奴记得，那日，方姑娘的父亲来了宫里，所以方姑娘也来了。方姑娘还是照往常一样，缠着王爷陪她放风筝。但是那日，在太后花园里的，不止有他们俩，还有另一位缀珠郡主。”
“缀珠郡主？”林云卿喃喃地念道。
这名字熟悉又陌生，自己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可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呢？自己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
“嗯，缀珠郡主。”刘嬷嬷点了点头，回忆道：“那段日子，缀珠郡主常常来太后宫殿，为的就是同王爷学习写诗的……那日，阳光正好，三个小主子本来正在后花园玩的开心。可缀珠郡主与方姑娘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口角，方姑娘居然将缀珠郡主给推入了潭水中……”
“啊？推入了潭水中？！”
林云卿掩唇惊呼了起来，她的眸子微微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知道，这些尘封的、秘密的过往，正在由面前这位白发花白的老人一点点地揭开。
“那、那之后呢？缀珠郡主如何了？”林云卿焦灼地追问道。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奴记得，王爷和方姑娘见到缀珠郡主落水，顿时吓坏了。那潭水非常非常之深，可在场之人都不会游泳，如果下去救人，怕是会多搭上一条性命。等到别院的小仆役赶来，缀珠郡主已经沉了下去……等到缀珠郡主被打捞起来，已经丢了半条命……”
“那、那缀珠郡主的性命，后来抢救回来了吗？”林云卿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刘嬷嬷点了点头，说道：“救是救了回来，但是，因为落水太久，却落下了半身的残疾。”
林云卿想，落水太久——那肯定是大脑缺氧太久了!
“后来太后他们如何处置方姑娘的？”林云卿问道。
这是林云卿最关心的问题——小孩子之间发生口角与争执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动手把对方推下了潭水里，最后害得对方半生残废。
做了这样的事情，毁了一个郡主的一生，难道她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听了林云卿的问题，刘嬷嬷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布满皱纹的眉宇皱了皱，说道：“不，王妃，你想错了。”
“此话怎样？”林云卿问道。
刘嬷嬷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说道：“当太后等人问起此事时，方姑娘却并不承认是自己推缀珠郡主下去的。她说，是缀珠郡主一时激动，便失足落入了水潭里。”
林云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问道：“所以，方姑娘一直没有受到惩罚是吗？”
刘嬷嬷皱着眉头，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
林云卿激动地抓住了刘嬷嬷的衣袖，问道：“刘嬷嬷，你刚才说，在现场的除了方若云、缀珠郡主，还有陆霆闵！那陆霆闵，他没有出面作证吗？”
因为太过激动，林云卿根本就没有用尊称，直接唤他们为“方若云”“陆霆闵”。
刘嬷嬷一听，顿时神色慌张地又“嘘”了一声。
“王妃，你的言行举止可得低调一些啊。这里可是在皇城，不比在别处。这皇城里啊，处处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好多只耳朵听着呢！稍不留意，就是要掉脑袋的。”刘嬷嬷一脸认真地叮嘱道。
叮嘱完林云卿，刘嬷嬷说道：“当时，小王爷正在树下专心写诗，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桥上的两位小殿下已经发生了争执。等他反应过来，缀珠郡主已经落水了。所以，当时，王爷无法为任何一个人作证。”
林云卿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会这样……”
是啊，怎会这样？！
方若云明明是个杀人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而且这个狠毒的杀人凶手，如今把利器对准了自己，说不准哪一天就会狠狠地捅自己一刀。或者，她直接使计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林云卿陷入了沉思中，刘嬷嬷说的这件事太让她震惊了。
“王妃，你今日伤得很重，近日就好好休息，把身体调理好吧！虽然你现在还很年轻，但如果留下了病根子。以后老了，可就麻烦咯。”
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见林云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刘嬷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仔细地为林云卿掖了掖被角。接着，刘嬷嬷收拾好竹篮子里的绷带与药罐，起身便准备出去了。
忽然，刘嬷嬷佝偻的身影忽然顿住了，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林云卿，“王妃。”
“怎么了？刘嬷嬷。”
刘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林云卿，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老奴给王妃说的这些事，还望王妃守口如瓶。这事一旦外传，老奴的人头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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